十五(中)
蓝宁没说出来的是,没有关止陪伴,她在关家会万分的不自在。
蓝宁对着母亲撒娇:“那你还和他妈妈意见不一致呢!”
蓝宁很是认可关止的意见。
但他眼里的她的姿态,实在撩人。哪里是峰哪里是谷,他又知道的清清楚楚。不禁心头就热了,伸出手沿着她的曲线游走,到她的腰肋,触到痒筋。
蓝宁讲道:“这个活动对银行可就太好了,不知道会吸取多少人为了刺身去办指纹付款?不过那一家餐厅实在没必要同银行办这样的活动。他们本来就有名气,顾客群也够固定,总归是花两百多元吃自助的人等。既然肯花两百多元,哪里会在乎一折?不过吸引一群为一折而来尝鲜的。不好不好。”
然后她被关止摇得清醒过来,听他在抱怨:“你瞧瞧你的狗爪子干的好事儿。”
听得蓝宁只想翻白眼,不过他讲的也对,她是真想不出关家的长辈还缺什么,买什么都不如给老人家做一道家乡菜来的妥帖实惠。
可好,两道红印子,印痕明确,就在他的眼睛下头。
关止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抚住她的胸,还同她咬耳朵:“不就一件only的,我赔你十件,让你穿一件扔一件。”
但人事是真的无常。
她早上提过是不是要买些什么礼品,关止把手一挥,老神在在地讲道:“我请三奶奶订了鹿筋,你到时候做一道松仁鹿筋就能打倒一片了。”
关止一转身,把背对牢她:“我怎么不好意思说?是你惨还是我惨?”
这蓝宁知道,只是不习惯经年熟识的人,忽然就陌生起来。
“再往上点儿,我眼睛都要被你抓瞎了。”
如此一想,便撇开后顾之忧,且就昂头挺胸,准备赴约。
到了公司,例行的部门经理会议已经开始,前台小张示意她快快去会议室参加会议。
想法一多了,她就又要开始犹豫。
蓝宁哈哈笑起来,说:“不说了不说了,今晚可不巧,我得去关止爷爷家。”
公案之二,便是她同婆婆和大姑子之间的不融洽。关心一贯是在国外,人不在眼前,就算有不融洽,也隔了十万八千里,遗忘是金。婆婆王凤则是难缠之人。可蓝宁一想起王凤,就多了几分复杂的恻隐之心。也许是那一天看到的一个不同于平日的王凤。
蓝宁来不及答,他的节奏太快,她又被他扣住了腰腹,最后只是想,这种姿势,绝对让她弱势。
两人在榻榻米上又笑又闹,她想要坐起身,没有想到关止顺手一托她的臀,她待要扶他的背,却被他抓住双手,整个人转一个向坐到了他的怀里。
实实在在是受教了,蓝宁真的听得连连点头。
蓝宁揉揉眼睛,正想骂关止两句,却见他颇为委屈地指指自己的脸。
在做工作汇报的时候,她将“景阳春”的项目进展简述了一个清楚。
七七八八,又多了好多亲戚,蓝宁差点想要写一个族谱出来,实乃万分感谢独生子女政策让自己的家庭这么简单扼要。
被蓝宁狠命拍打了一下:“外公说的,金霉素眼药膏包管百伤,万试万灵。”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词,蓝宁一听到还是面红。好在严宥然正同她的油豆腐奋战,无暇他顾,一边还邀请蓝宁:“最近海之餐厅和银行的指纹付款联合搞活动,这个月一号打一折,只要用指纹付款结账。我还特地去办了这业务呢,今晚去不去享受一折吃刺身到饱的好事?”
蓝宁扭动腰肢:“你放手。”
嘟嘟是关冕的小女儿,今年才六岁,大名叫关都。若不是关止提醒,她都要忘记还有这么个小人儿,也就这样一提,她又想起来王凤提过远在国外的关怀,他的妻子近期也怀孕了。
严宥然听了蓝宁的牢骚,说:“方某人是正宗打工仔,看老板眉眼做事而已。”
关止笑着讲:“又没黑山老妖吃了你?”
后来在喘息之中,关止问了一句:“今晚爷爷勒令回家吃饭,你也一起回去吧?”
正是正解。
她讲:“那么就要麻烦方经理配合了。”
严宥然一贯会有采访任务四处跑,便迁就蓝宁到她公司下头小弄堂里的“串串香”。
蓝宁顶害臊,这抓痕怎么弄出来的,她心知肚明。但口头上是不输的:“我衣服都被你撕破了,你还好意思说?”
蓝宁坐到最末排。
严宥然正正讲到蓝宁的心尖上。要说起关止家的亲戚,她不但不太熟悉,且也仅了解一个大概。
因为关止一直嚷着背疼,她翻箱倒柜找了一管金霉素眼药膏给他抹了,他还废话老多:“哪里用眼药膏涂背的?”
若不是今晨关止一提,又被严宥然当下一点,蓝宁还不曾想过理出这一干人等的来龙去脉。不过因她向来同关家亲戚没有亲密往来,也并不萦怀于心。
严宥然表扬她:“你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错能改。”
关止不太相信,后来她又翻出了邦迪,在他的背上横七竖八贴了好几条,终于让他闭嘴不再废话。
罗大年听了直点头,问:“需要调研和企划部门配合就提需求。”
关止就得了势,双手齐下,蓝宁挣动起来,把毯子都丢落。
关止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样不错,我比较安全。”
蓝宁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好像被他握在掌心,不禁气急:“坏蛋,松手。”
公案之一,便是外公和关止奶奶那一段黄昏恋,虽不曾闹的沸沸扬扬,但也够两家人家在好几年间不太愉快。蓝宁同关止走到一起,乃至最后结婚,关家的态度都是淡淡的。因关止从不曾将家人态度放在心头口上,蓝宁也不是着眼无关人等想法的人,故才不去计较。
这一看,让蓝宁整个人热腾腾烧起来,转身抓牢榻榻米上的毯子蒙住面孔。面孔必定是红的要滴出血来。
恰巧万丽银拨了一个电话给蓝宁,蓝宁絮絮叨叨对母亲说着这烦心事儿,万丽银不客气地讲:“这你就烦了啊?结婚结婚,是两个家庭的组合,也是要考做人工夫的。”
这天上班,她破天荒迟到了。
蓝宁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方珉珉,后者正埋头专心做笔记。
午饭时候,蓝宁心头悒郁,同严宥然约了翘个班去吃麻辣烫。
严宥然抚住额头:“要命的,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关止热乎乎的身体靠过来,用手拍拍她的后脑勺,好似拍小狗:“愧疚了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乖,把指甲剪了。”
蓝宁迟疑了一下,还是进了会议室。
两人都低呼,像叠放的汤勺一样叠坐着。
正在主持会议的罗大年并没有因她的迟到而有些微的停顿,他径自在讲他的话。
蓝宁将陈思对她说过的话也同严宥然分享,随后叹:“多年老同学,我到底是低了陈思一截,竟然不知道她有如此胸襟。”
等到下午,关止发了短信过来提醒:“别忘记给嘟嘟买玩具。”
严宥然点点头:“这个理由我接受,没道理他跟你爸妈好的蜜里调油,你对他家亲戚却陌生的很。”
这下蓝宁真没好意思说了,关止的背上少说也有五六道抓痕,最严重的那一条都破了皮。
不过对长辈总是要尊敬,这是人情道理。
公公关庆国的两个兄长,各有所长。长房一家都是典型知识分子,不但大伯大婶在科研界任职,连大堂兄关怀大堂姐关琦都在国外念出了生物工程和高分子学的博士,如今在外国大学的研究所当着稳重的科研工作者。二房一家则政商亨通,二伯父二婶婶都在事业机关任职行政要员。二堂兄关冕是蓝宁较熟悉的,他同关止一贯走的近,二堂姐关琳则同关止的姐姐关心一处在英国留学后寻了当地的工作。
方珉珉抬头,没有意外脸上带了诧异。
不管怎么说,站在关止的立场,她也得有一个好的表现。
敏感的地方在颤动,让蓝宁不敢动。
一般自家公司的同事中午不太会来此地光顾,蓝宁坐在一堆学生当中,对严宥然讲。
如今一起念头,活生生会生出一层冷汗,还是觉得自己坚决少去关家小洋楼是明智之举。
因这一天关止还要协岳平川去见客户,她便只得下班以后自行去关家小洋楼。但蓝宁是对关止三令五申的,要他务必早到。
万丽银得意笑一声:“你们小年轻道行就是浅,你要晓得的,娘家是你的后盾,我要是软了态度,还不让你被他们家欺负了去?我已经做了白脸了,你做个红脸的本事总该有几分吧?软硬兼施是一门学问。而且这是给小关面子,老婆嘛就是要在关键的地方给老公撑腰,你不要看在家里你爸都听我的,要是出去了,你爸该是一家之主的大男人还就得是——”
她怕痒。
她也真是个精乖至极的人物,诧异只刹那,便表态:“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