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滚刀肉，不要脸
“庄周。”
怎么会这么好看……服务员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庄周挺好的。”
他突然仰起头，朝她做了禁声的手势。嘘——
与此同时，在远离市区的某度假山庄，林初宴泡在温泉里，手机放在泉水边，开了免提。
等锦鲤吃完面包，两人离开，路过假山时，看到那位父亲还在训儿子。
“对，很好看，声音也好听。”
“不客气哈。互相学习互相帮助。”
“嗯嗯嗯！”向暖忙不迭点头，“谢谢学长！”
比如庄周的第二个技能，每隔一定时间就会自动施放一次，不占用技能cd。
“太累了。”林初宴用三个字点评了爸爸的建议。
他的气场太强大了，好凶的样子，向暖吓得呆了一呆，结结巴巴地说，“对对对不起我我我们路过的……”
歪歪：“……”不知道怎么接了。
当然嘴上是不可能这么说的，否则爸爸要炸掉了。
向暖好囧，心想这位儿子太奇葩了，能把老爸气得和路人吐槽。
但是很快爸爸又吼他：“我不给你钱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说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把你扔大街上一准饿死。让你做个兼职自己赚钱有那么难吗？你钢琴十级就不能做个家教？你高考理综满分，做家教肯定全世界的家长抢你。你说说你……”
这样的人，放古代一定是欺下瞒上两面三刀还能混的风生水起的大奸臣。
向暖有点不好意思，挠了一下头，说道，“那个……庄周的大招挺好的。”
歪歪很懂的样子，走近一些拍了拍林雪原的肩膀：“大哥，看开点。”
手机那头传来饱含真情的祝福：“爸爸，我希望你长命百岁。”
“我们的社团活动都有什么呢？”向暖问道。
林初宴不为所动，反正现在俩人离得远，爸爸就算提着刀也砍不到他。他懒洋洋地靠着温泉的池壁，说道：“爸爸，你冷静一点，那块表本来就是我的。你忘了吗，那是刘叔叔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向暖感觉歪歪学长此举是要把她当亲信培养，于是高兴点头：“好的！”
服务员弯腰把东西放下去，瞟了一眼水面。啧，好可惜，有花瓣挡着，什么都看不到。
林初宴心想，我和你不一样。我爸爸比你爸爸有钱。
秩序白银是比倔强青铜更高一级的段位，不过这两类在歪歪他们这些高端玩家眼里没啥区别，统统归类为低端局。
“有空的，社长，什么事呀？”
歪歪被逗乐了，笑眯眯说道：“你可能不了解那个二技能的被动。”
向暖不是故意要听别人聊天的，她非常想看那些锦鲤把面包吃完，所以就多待了一会儿。歪歪站在她身旁，一脸八卦地竖起耳朵。
“我不行的，我才白银呢。”
向暖周一下午没课，本想去图书馆的，可是歪歪社长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空。
歪歪解释道：“二技能打到某个目标的次数越多，叠加起来的伤害越高，如果是三次以上，伤害就会非常可观。所以，你最好是掐着时间，等二技能被动的那一次放出来的瞬间，放一个二技能，这一下就叠加两层，接下来再随便叠上一两层，对面可能就哭了。”
向暖这还是第一次来主校区。两人在团委那边办完事，歪歪领着向暖在校园里溜达参观，一边参观还一边给她介绍校史。走着走着，走到一片假山附近。假山旁边有条人工开挖的小溪流。向暖停下来看里面的锦鲤，扯着面包渣，看它们挤在一起抢食吃。
她突然听到假山后面有人在说话，那语气很暴躁：
然后她红着脸，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
向暖感觉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之前哪想过这些，放技能的时候就是哪个亮了点哪里，还吐槽过庄周的伤害怎么这么低。原来不是人家伤害低，而是她不会用。
尽管林雪原有时候特别想把这糟心儿子塞进避孕套打个结扔到垃圾桶里去……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臭小子太会聊天了。他专门往人最痒痒的地方挠，挠完了让你感觉身心舒畅，你知道他目的不单纯满嘴甜言蜜语，你也可能会嗤之以鼻，但依旧会舒畅，因为这种情绪不受理智控制。
“你大爷的！你老子我当年上学时连双好鞋都没有！一天睡四个小时做三份兼职，我也没累死！”
“不要叫我社长，叫我学长就好，”歪歪说，“我今天去主校区办点事，你和我一起吧，熟悉熟悉流程，以后这些事情就由你们来做。”
想想都可怕。
王者荣耀的英雄，大多都是有一个被动技能和三个主动技能。被动技能是英雄自己就有的状态，不需要施放，主动技能是手动施放的。另外呢，有一些主动技能，也自带被动效果。
……
林初宴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调戏了别人。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手机那一头，林雪原短暂的迟疑，让他知道，爸爸心软了。
歪歪学长问她：“向暖你要不要报名？”
……
南山大学的主校区已经有百多年历史，有些建筑还保留着民国时期的风格，校园里绿化很好，很多的参天大树，现在正值秋天，草坪上落了黄叶，有游客在拍照。
歪歪学长要做的事就是去主校区团委那里批个活动申请书。有了申请书才可以正当地组织社团活动，而且还能拿到团委资助的活动资金。
歪歪没说带向暖。不是他不想带，而是吧，他感觉向暖可能不喜欢这样聊天。于是他说，“就是玩呗，别太在意段位……你最近在练什么英雄？”
“原价二十多万的东西你给老子卖十二万？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家儿子？全世界都欠老子一个避孕套！……你在哪里，给我出来！”
林雪原没想到自己会吓到路过的学生，看那小姑娘挺可怜的，他捂着手机，也跟她道了个歉：“抱歉，我儿子……”说着晃晃手机，“是个滚刀肉，臭不要脸。”
少年人大半身体浸在水里，布满花瓣的水面袅袅地浮动着白色的半透明水汽，使他的身躯和面孔显得有点朦胧。室内空气潮湿，他的刘海被打湿，贴在额前，柔软而凌乱。
明亮的眼睛，有一点弯，唇角轻轻牵着，修长好看的食指挡在唇前……那一刻她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呵呵，你跟我掰扯这个，你要脸吗？你要不是我儿子，他连个钢镚都不会送你！更何况他送了你多少，等他孩子过生日我就得还回去，你现在还跟我说那是你的？”
林雪原哼了一声，说：“别跟我耍花招，老子有的是办法治你！”
歪歪和向暖马不停蹄地逃窜了。
“爸爸，你不要生气。那块表其实不算卖了，只是放在典当行，三个月内可赎回。”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向暖吓了一跳，手一松，面包掉进水里。
恰在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送了精美的果盘和饮料。林初宴指了指，示意她把东西放在温泉旁边。
“对不起，爸爸，我实在是太饿了。”林初宴开始换路线走。
校内电竞比赛分好几个类别，连球球大作战都有，其中参与人数最多的是王者荣耀。
林雪原一边跟儿子讲电话，一边扭头看了他们一眼。
“挺多的，我们每学期办的最多的就是校内电竞比赛，这学期的快开始了。”
林雪原低眉看了一眼肩上的爪子，斜了他一眼，声音有些硬：“叫叔叔。”
“不光大招，庄周的其他技能也好用的。第一个技能可以让敌人减速，第二个技能可以给自己和队友加速，还能叠加出很高的伤害。”
林初宴说：“爸爸我真是佩服你，难怪当初追妈妈的人那么多，她却只看得上你。”
林雪原吼他时，手机仿佛都要震起来。
“我给你翻译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我就是臭不要脸地套现了，你们要是舍不得就去赎……是不是？”
“还有，一技能释放时不要和敌人隔太远，因为这个技能有延迟，你放出去人家可能已经跑出技能范围了。另外大招别随便乱丢，大招的冷却时间比较长，一波团战下来你可能只有一次释放大招的机会，所以一定要用在刀刃上。这个自行体会。”
很高的伤害……向暖汗了一把，说，“学长我们玩的可能不是同一个庄周。”
向暖把歪歪学长说的话都记下，心想晚上就找初晏试试。
林雪原收回目光，对着手机吼道：“别以为当个富二代就可以高枕无忧，等老子死了我把财产都捐了，让你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