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易
塞恩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永远?”死神脸上露出了几分鄙夷,似乎嫌弃着他的贪心。
她打了个响指,旋即消失在了空气里。
“该隐大人,请您对民众说几句话吧!”
二人一并陷入了沉默。
佐吩咐v,“我们看下水镜。”于是v撕开了时空的缝隙,二人站到平日他们寻找目标所用的水镜。佐从该隐继位的那刻起,继续看了下去。
新王的登基,意味着老亲王的消逝。塞恩在听闻长老们冰冷的询问时,胸口再次怒意汹涌。但他克制住了,他看向台上衰老的父王。亲王闭着眼,带着解脱的笑意,“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和自制力。他会为我们带来新的希望,甚至血族的统一。他经得起,‘该隐’这个名字。”
女孩愣了下,随即理解地说,“倒也是,血族的继承方法确实有点激烈。”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册子,翻了几页,然后说,“可以,要听听我们的条件吗?”
眼看剑术师傅就要招架不住,亲王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她与那黑裙的死神,就好像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从发丝到指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就只有感觉。白裙的佐只是让人感到漠然,而黑裙的死神却给人感觉更加冰冷,甚至邪恶。
女孩点了点头,“就是这个,你是血族的亲王,地狱之君有兴趣听听你的想法。你想换多少年生命。”
女孩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十分漂亮,却又带着来自地狱深渊的极度寒意,“我们想要你,最痛苦的回忆。”她张开双手,好像一只黑色的飞鸟,拥抱着夜色,“你知道吗?在整个对决里,不仅你的父王、长老,就连伊莎贝拉都知道,这是一场性命相搏的战斗。只有你,什么都不知道,好可怜呢。”
“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该隐一定要与伊莎贝拉纠缠那么多次轮回?”
该隐垂首,挽起了左手的袖子,上面用鲜血画着一枚古老的图腾。
长老们推开了门,拿着书卷询问亲王,新王何时可以正式登基。
塞恩找到了伊莎贝拉的秘密,却永远地失去了伊莎贝拉。他找遍了圣祖墓地的每个角落,翻遍了血族城邦的每个街角,伊莎贝拉就好像空气一样,似乎无处不在,却又似乎从未存在。
他看着王座上鹤发的亲王。诚然,他即将离世。他的愤怒换不回伊莎贝拉了,但氏族的未来却只能由他来肩负。塞恩沉重地呼吸着,他的胸腔一起一伏,发出嗡嗡的声音,就好像感情被现实碾碎后死在身体里一般。
女孩得意地说,“但我想,你看过她的秘密,你知道她不会的。所以我还准备了另一个破解的方法——”
维持了七天的对决,以塞恩的胜利告终。
该隐沉默了一会儿,回复道,“永远。”
成为亲王的该隐,严格恪守着激进派的哲学和约定,氏族的力量迅速地壮大起来。有一天晚上,该隐坐在阳台上,拿着伊莎贝拉以前最喜欢的杯子,慢慢地喝着血浆。这是伊莎贝拉剩下来的最后一样东西了。在最后的对决前,他无意从她手里拿过来,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的存在与她的牺牲,不正是为了肩负氏族的未来吗?”
发呆的时候,黑暗里,出现了一名黑裙的女孩。她漂浮在空中,带着超越这个世界的冷漠神情。看着该隐,“你好,听说你有意与我们做一个交易。”女孩指了指手腕。
塞恩放下了剑。
“获得了一切,却也失去了一切,”空中,被甩入这段历史的死神唏嘘着,“该隐是亚当和夏娃的孩子,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被流放到人间,才成为了血族的圣祖。这个名字用在塞恩身上,很合适呢。”
“好问题。而且,一般一名亲王存活的时间是三百多年,该隐至少活了七百年以上,而且根本没有衰老或者让位的意图。”
长老们开始筹备塞恩继位典礼的相关事宜。年轻的王储拎着自己的一把细剑冲破了层层守卫,闯入了亲王的宫中。衰老的血族坐在王椅上,疲惫地看着自己怒气冲天的孩子。他的剑术师傅横刀而立,接下了塞恩愤怒的攻击。二人的交战中,塞恩很快就占取了上风。
该隐说,“我永远活着,这样便不再需要下一任亲王。”
语毕,亲王在自己的王座上,化为了灰烬。
该隐终于带着几分迫切地站起来,而她却笑得更加邪恶了,“如果你能得到我的帮助。我来帮你的话,一定会实现的。不过,我想,我们不会再见了吧!哈。”
该隐默默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合约在那一瞬间猛地燃烧起来,随即化为一圈金色的文字,覆盖在他手腕的图腾上。女孩笑颜如花,“细则如下,在你未来的生命里,你会在梦里进入伊莎贝拉的轮回。而每次轮回,不管你们的关系如何变化,她都会为你而死。”她似乎很惬意地看着该隐扭曲俊俏容貌,“别着急,破解的方法有一个,就是她在某次轮回里,决定主动杀死你。”
该隐没说话。
没有人回答他,伊莎贝拉到底去了哪里。
到现在,该隐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伊莎贝拉可以靠血浆活下去。
时空的缝隙里,水镜前的v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身边的女孩。
血浆果然很难喝,那种又酸又涩的东西,完全不能为他带来任何生命力和饱腹感。
年轻的亲王眼里泛起寒冷的金色,他猛地伸手而去,细剑在眨眼间便劈向女孩。黑裙的女孩在那一刹消失在空气里了,可下一秒,她又出现在了该隐的座椅旁,嗤笑道,“想什么呢?和死神对着干?”她把手向空气里一伸,随即变出了一纸合约,又扔给该隐一支笔,“签吧,用你的痛苦,换取无限的生命。”
于他而言,穿着白裙的佐在这一刻化为了异样的存在。
她的名字被从所有的记录里消去了,她的画像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她的房间被改为了一间储物室——就好像那间房从未有人居住过。不管是佣人、臣子、长老,大家都似乎从未知晓这个人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
长老们涌上前去,用华丽的黑色盒子装起了亲王最后的残留。
随即,人们看向厅中拿着细剑、失去了所有亲人的、独孤的年轻人。他们依次恭敬地伏下身去,带着无上的期待和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