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绕城环道
【灾变加剧倒计时，十四天十一小时三十九分钟。】
“来了来了。”
谭大坤苦笑一声，立马起身一个健步跟了上去。
不过宋石确实打心底里不想谭大坤跟着，他现在只懂怎么利用别人，还不懂怎么指挥别人。
宋石上学时连个小组长都没当过，母亲过早去世也让他打小就独立，凡事都靠自己。
不懂指挥就意味着，凡是交托给他人的事，自己往往疑神疑鬼不放心，最后还是得自己亲自上。
看似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实则只是多了一份风险。
宋石也挺无奈，这是他答应带谭大坤走之后迟早要面对的事。
两人下楼上了车，宋石转动车钥匙却迟迟不开。
“石哥，有顾虑？”
“有啊，顾虑就是你啊。”宋石打趣道，“刚刚交代的事记住了嘛？”
“记得记得，你真把我当小孩了？开车吧。”
宋石叹了一口气，上路了。
车子一路跟着车辙印开，还没开出半里地，宋石便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力大砖飞。
前方道路上的车辆要么被挤沟里去了，要么被撞到坡下去。
一路上的丧尸都瘪瘪地趴在地上，组成了一道道人肉缓速带，有的丧尸还拖着残躯在路上蠕动。
这下宋石总算是晓得为什么那些车辙印的红色是那么不正常，感情还混杂了丧尸血。
轮胎碾过时发出啪叽啪叽地声响，听着直叫人难受。
颠簸地车身使得谭大坤自觉地抓牢了车顶扶手。
“我草！这他妈得多大马力才能撞成这样。”宋石把着方向盘感叹道。
“坦克？”
“你看那车辙印像履带么。”
“不像。那就是装甲车咯。”
宋石没搭理他，注意力全放在驾驶上，稍微一不留神车子一打滑就冲坡下面去了。
尽管车窗紧锁，但腐臭的气味很快从通风处蔓延进来。
车里两个人都如同戴上了痛苦面具。
宋石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人开出这条血路只是为了抓严莉，真就不怕车子卡半道上回不去了。
车子开出主路之后，丧尸的尸体渐渐减少，宋石仍是不敢加速，一直保持在三四十马力的速度。
这时，林语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接一下，开免提。”宋石说道。
谭大坤照着做了。
“宋石，我查到那个面粉铺了。店牌是薛记珠宝行，在绿洲国际南面靠中心的位置，过了桥一直绕着江边往南走，有一处天桥，就在那附近。”
“好，我知道了。”
宋石说完，见林语迟迟不挂电话，继续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城里人很多，小心点，不要带东西进去，你们俩最好弄脏点再进城。”
宋石不理解，皱着眉头问道：“弄脏点？什么意思？”
“弄得跟城里人一样脏，里面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宋石看不到林语的实时情报，他不知道绿洲国际此时的水有多浑。
他对绿洲国际的想象还停留在危机前的模样，顶多危机爆发后会脏点、乱点。
他此时还不理解秩序得靠暴力威慑，人们的自觉是建立在暴力威慑上的，人们害怕刑罚，是因为政府有这个执行力。
林语看的很明白，绿洲国际现在就是一个全身都是漏洞的炸药桶。
放平日里，宋石指定要各种琢磨，但眼下不行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找到严莉。
这俩人隔空对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开上了绕城环道。
环道上完全是一片地狱景象，一条宽阔车道被护栏和绿化带一分为二，左边全是闻声而动的丧尸，右边则是一路的尸体。
这条护栏救了这一路丧尸的命，当然，免不了有个别不长眼爬过来送死的。
右边的丧尸尸体硬生生地把这条小道抬高了二三十公分。
“抓紧！”
在剧烈的颠簸下，宋石说话都磕巴了，车里的两个人都在随着车身摆动而摇晃着。
谭大坤一想到还要从这条道开回来，心里都开始后悔了。
这次确确实实是涨了见识开了眼界，谭大坤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一把火把这条道全烧了。
在血腥场面、剧烈颠簸和比刚才浓郁十倍的芬芳，三方加持下，谭大坤脱口道：“我……要吐了！”
“忍着！”宋石喝了一声，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死死把着方向盘。
这一忍，就是半小时。
五公里且不用等红灯的环道，宋石在尸体堆上开了近半个小时。
下了环道，宋石突然一个加速，朝着临江
公园的绿化带里开去，紧接着一个急刹车。
谭大坤和宋石都很自觉地开了左右车门，半蹲在草地上狂吐不止。
宋石吐两下还时不时看看周围有没有丧尸，谭大坤直接双手都撑草地上了，一直吐到胃里实在没东西了还在干呕。
……
宋石有过多次醉酒的经历，恢复的比较快，在呕吐方面比谭大坤有经验多了。
三两下处理完就回到了主驾驶位子上。
“给，拿着！”
谭大坤接过宋石递过来的水，半瓶漱口，剩下半瓶一饮而尽。
他随后把空瓶子一扔，爬回了副驾驶，喘着粗气。
宋石一扭头，发现谭大坤眼泪都呕出来了。
“还在哭上了？”宋石调侃道。
“别说话！”谭大坤有气无力地说着，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抹了一把脸，继续说道：“我的四肢……还有头皮，都麻了。”
“长见识是有代价的。”
宋石说风凉话的同时，再次环视了一圈四周，两分钟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他不免得有些好奇。
不过，透过灌木丛，已经能看到绿洲国际的大桥了，桥上人头攒动，一辆车子都没有。
依靠着宋石对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记忆，从临江公园走到广石大桥也就两公里的路。
宋石二话不说，从后座取来包裹，拿出里面的铁锹，给公园松起土来。
三四铲下去，宋石挖了一个半平米大，二十公分深的小坑。
随后拧开瓶子，往里面倒水，再用铲子搅和搅和，一大盆泥浆就做好了。
“石哥，你在干嘛？”
谭大坤刚问完，宋石已经双手捧着泥浆往身上抹上了，本来就已经脏了好多天没换过的白t恤，这下彻底给染成褐色了。
“你也来，给你整个泥巴浴，护护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