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应对
【灾变加剧倒计时，九天四小时十七分钟。】
天色渐晚，厨房颠锅的声音整个小区都能听见。
晚饭又是熟悉的土豆青菜糊，下午刚胡吃海塞了的宋石和谭大坤随便应付了两口完事。
谭大坤是真没什么胃口，吃了甜的自然短时间是吃不下苦的，再不济晚上还能吃罐头加餐。
但宋石则不然，他今天下午做的一系列动作都有点走钢丝的味道。
时间太紧急，他没那么多功夫制定更周密的计划。
他怕自己太急而导致动作变形。
宋石看着与自己隔了两个桌子的李叔，他显然也没什么胃口，只是凭借自己习惯性的不浪费粮食，几口吃完就坐那开始琢磨上了。
理论上来讲，宋石并不担心李叔会去跟圣女对峙，做错了事可以解释，子虚乌有的事是很难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圣女就算有那些想法，也不可能当面承认，只会让双方的芥蒂更深。
时间，才是消除这种隔阂最好的工具。
但这种工具，宋石不具备，他每天为了这事愁得睡不着觉。
想着想着，宋石突然起身想走，却被谭大坤一把拉住。
“你干嘛去啊？”
“回屋休息休息。”
“马上要开会了，你就坐这儿休息呗。”
宋石寻思自己就是知道要开会了才想着溜号，他想在家观察守卫的动向。
他随便编了个理由道：“可能下午吃多了，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谭大坤向身后一指道：“要上厕所的话去那边，你回家都没水冲厕所。”
宋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绿化带里建的一排简陋旱厕，既节约水还能汇集农家肥。
谭大坤见宋石有些犹豫，解释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个别人也不想开晚会，圣女专门在每个楼都设了楼长，开会的时候负责点名，你现在溜号了待会儿会有人把你揪出来，而且还少不了一顿批。”
一听这话，宋石也立马老实的坐下来。
“开晚会挺好的，圣女给大家讲故事，这儿的人都还挺爱听的。”
宋石没说话，颇有些无奈地点点头，谭大坤口中地“这儿的人”显然不包括他宋石。
这时候，圣女也从楼里出来了。
众人该收拾的收拾，该忙活的忙活，然后三五成团的开始点人数
五分钟之后便又像早会那样，齐刷刷地聚集在小区中央广场。
当然，宋石的“自我保护屏障”仍然在，众人仍保持着起码两丈远的安全社交距离，尽管圣女已经给宋石背过书，但这显然不好使。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都是天生抗拒风险的。
这样一来就有个麻烦的地方，宋石和谭大坤两人孤零零地站着，太显眼了。
圣女捧着一本厚厚的硬皮书，说道：“我们今天继续讲《先知的预言与救赎》”
这书难道是先知写的？
宋石带着疑问眯着眼努力想看清作者是谁，看了半天才发现这本书的封面什么都没有。
整个晚会就这样听圣女嘚吧嘚吧讲了二十分钟。
讲的东西无非是宗教书籍换了个皮，变成先知讲的东西了。
先知的一句话被牵强附会地解释一大通，有些听众还低着头闭着眼，听的津津有味。
宋石在这二十分钟里时不时偷偷朝屋顶上瞄，动作幅度还不敢搞太大。
顶楼上的守卫探出头来观察楼下的频率很少，毕竟在这个城寨里能闹出什么岔子。
小学集会都比在这轻松的多，起码台上的人看不到你。
这种感觉，像坐牢一样。
终于，在喋喋不休地讲了半小时后，圣女终于停下了。
圣女清了清嗓子，说道：“宋石，散会后跟我来一趟，其余人，散会。”
又来，又让宋石当显眼包。
众人听到这句话，重点都放在了圣女的前半句，也不走了，驻足停留原地着看这个处处受到圣女青睐的半路神仙。
“他不会把圣女当妹妹了吧？”
“说不准，可能圣女心善，可怜他。”
嚼舌根的声音很小，勉强能听清。
也不知道圣女听没听到，只见她朝着宋石轻轻招了两下手便转身离去了。
“你想去吗？”宋石扭头问向一旁的谭大坤。
谭大坤摇头道：“圣女叫你又没叫我，我回屋了。”
他说话时脸上闪烁着的一丝失望被宋石敏锐地捕捉到了，也不知道他是对圣女没叫他感到失望，还是对圣女这个人失望了。
来不及细想，宋石在众人炙烤般的眼神注视下，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圣女的步伐依然是那样庄重端详，宋石三两步就跟上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无话，坐电梯来到了十二楼。
这里没有迷宫般的走廊，都是正常承建的商品房。
圣女领着宋石进了一间屋子，带他来到了阳台上。
这阳台上铺着地毯，四周种满了绿萝，正中间摆放一个双人吊椅。
“圣女，这是你家？”
圣女点点头，缓缓走向吊椅，道：“坐这吧。”
宋石照着她的话做着，两个人坐在吊椅上，轻轻摇晃着。
这儿的景色着实不错，正正好好能看到江景。
但宋石现在没这心思，圣女总不会叫自己来只为了欣赏美景吧。
宋石坐的越久越觉得心里发毛。
终于，圣女发话了。
“回来之后为什么没向我报告？”
圣女一边说着，一边手还不老实，用手指在宋石胸口走着。
“噢，我跟谭大坤没能找到物资，我寻思着空着手来见你，不太好。”
圣女的手指一直朝下走着，从胸口到肚脐再到小腹，一直走到大腿。
“但守卫告诉我，你第一时间去找了李叔。”
话音刚落，圣女的手突然发力，用不重不轻地力道一把抓住了宋石的命根。
突然的痛处让宋石吓得一哆嗦，不禁蜷缩起身子，他本能地都想掏刀子了。
一瞬的功夫，圣女的力道便放松了。
余痛仍旧迫使宋石挤弄着眼眉，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谭大坤或者李叔已经告密了，但细想之下，应该没这个可能。
真要那样，他宋石一定是被绑着跪在地上被问话。
宋石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解释道：“我得找李叔取取经，不然我连路线都搞不清。”
“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呢？”
只要一有机会，宋石就想方设法的拉踩他们之间的关系。
“李叔手底下的人意见很大，早上我就被那群人刁难了，我不得不去拜码头。”
宋石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圣女，要不还是把李叔拉进来吧，这样下去迟早会爆发冲突的。今天是刁难我，明天会不会找你要个说法就不好说了。”
圣女总算是将手彻底松开，她轻轻掸了掸宋石腿上的灰尘，沉声道：“这个事，我心里有数。你要是不想继续带队，也可以考虑去绿洲国际。”
圣女终究还是先按耐不住了，她按着宋石的手真切地说道：“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我会单独带你走。”
宋石笑了，无奈道：“圣女，在这我还能苟且活着，回绿洲国际，大概率是个死。”
说到底，圣女还是想一杆子把宋石支到绿洲国际去，只不过她这个饼画的让宋石闻都懒得闻。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了，你不答应，我就准备换人去了。”
圣女平淡的语气里让宋石听出一丝威胁的味道。
难道圣女要给他上强度了？
再说了，能换谁呢？但凡有任何一个后备人选，她会三番两次找宋石商量么？
宋石心中疑惑，但又不能问，只能笑着说道：“圣女太高看我了，早就该让真正有能力的人上了。”
圣女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转头看向远处的江面，淡淡道：“行吧，你先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