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圣女
【灾变加剧倒计时，十三天十二小时三十八分钟。】
在李叔的带领下，一行人有序的往车库里走。
烂仔挽着宋石的胳膊走在队伍中间。
刚到车库门口，一股刺鼻恶臭扑鼻而来，烂仔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块白布捂住口鼻。
正如宋石所料想的那般，车库里的车子没几辆，丧尸的尸体一堆一堆的，简直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停尸间。
随处可见苍蝇飞过，蛆虫满地乱爬。
队伍里时不时有人发出干呕的声音，宋石也不例外。
林语一直抿着嘴不吭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走着走着，烂仔忽然问起宋石：“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宋石眼看他们是肯定不会放自己走了，跟一旁的烂仔闲聊起来。
“宋石，那个人叫林语。”
“烂仔，你……你的全名叫什么？”宋石问道。
“谭大坤。”
宋石抬起下巴指了指谭大坤的脸，问道：“他们叫你烂仔是因为这个吗？”
烂仔沉哼了一声，很明显他不喜欢这个绰号。
“怎么弄的？”宋石关切地问道。
谭大坤嘟囔着嘴，说道：“小时候调皮，撞倒了蜂窝煤炉上的水壶，就成这样了。”
“你家里人呢？”宋石进一步深挖道，“也在基地里吗？”
谭大坤垂着头，回答道：“没有，危机爆发之后就失去联系了，我是误打误撞被救世会收留的。”
“怎么？”宋石挑起嘴角，问道：“在里面过得不好？”
“还行，吃住都不用愁，只不过……”谭大坤犹豫几秒，继续说道：“算了，从小习惯了，只不过那时候有爹妈疼。”
突然，谭大坤一扫愁容，激动地说道：“不过，圣女是个大好人，她从来没因为我的长相而嫌弃我。”
听见谭大坤聊起自己感兴趣的事，宋石连忙接过话茬。
“噢？你们的圣女，是个怎样的人？”
“她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她同情所有人，怜悯所有人。”谭大坤说得两眼发光，他指着前方的李叔继续说道：“李叔曾经跟我说过，只有在这种危机时刻，圣女才会出现。”
宋石自然是不会相信这种鬼话，但他不想反驳谭大坤，去触这个霉头。
一行人踩在黏糊糊的水泥地上，唧唧响个不停。
谭大坤凑到宋石身旁，难言激动的心情，说道：“我听最早入会的人说，圣女预言了末世来临。”
宋石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整个人怔住，向林语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而且，不是那种神棍，而是精准地说出了丧尸危机爆发！”谭大坤神叨叨地说着，“本来我也不信，他们给我看了一段录像，是在丧尸危机爆发前录制的圣女演讲视频。”
“你们的圣女在哪？”
“就在基地啊，我见过她好几次，她从不外出。”
宋石一时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林语明确地告诉过他，庆北市没有其他被选中者。
但他找不到林语骗自己的理由。
宋石打小就对各种教会宣传嗤之以鼻，他曾经亲眼见过儿时的玩伴生了重病，他妈妈不送去医院，反而去拜神，最后耽误了治疗时机，就这么死了。
而且用合成技术来造假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宋石沉思良久后，笑着说道：“大坤啊，你说的圣女这个人这么好，她会放我们走吗？”
“可能够呛。”谭大坤忽然拉低了声音，说道：“她虽然一视同仁，但也有严厉的时候。”
宋石苦笑两声，已经看透了三四分。
随后，他问道：“怎么个严厉法？”
谭大坤继续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前几天，有两个人想偷跑被抓到了，圣女当众斥责了他们，一人抽了十皮鞭，背部血肉模糊的……”
宋石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只不过，圣女的处罚理由不是私自外出，而是违反会规。”
“会规？”
“嗯。我还没完全背下来，比如团结友爱、互帮互助之类的。会规里有一条，会员之间不能藏私，有什么想法都必须给其他人说。”
听完谭大坤的讲述，宋石已经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了。
他转而问道：“大坤，你抽烟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示好，谭大坤有些不适应，他摆摆手，笑道：“我不会。”
“那李叔呢？”
“他啊，老烟枪了。”
宋石突然停下脚步，说道：“我背带左胸袋里还有小半包烟，你帮我拿出来，给李叔送去。”
谭大坤不明所以，只是照着宋石的话做着。
这背带的防水性能着实不错，宋石泼的丧尸血一滴都没渗进去。
“李叔！”谭大坤喊着，朝前小跑过去，说道：“他说要把这个送你。”
李叔回过头，看着谭大坤举起的香烟，眼睛一眯，笑道：“哟，挺上道啊。”
说着，李叔连忙一把夺过，着急忙慌点上一根，说道：“这牌子的烟好久没抽过了，乍一抽还不错。”
这时，宋石也快步走过来，说道：“李叔，帮个忙。”
李叔吐出一口浊烟，说道：“如果你要是想靠着这包烟就把你给放了，趁早别提。”
“不是这个。”
“噢？那你说来听听。”
“那个人，是我妹妹。”宋石用下巴指了指林语，胡诌道：“自从受伤之后精神出了问题，你看她那状态，我要是一直不在她跟前，搞不好她就发作了。”
李叔看了看林语，她这一路确实拘谨着不吭声，不像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宋石继续说道：“你让大坤推着轮椅，我在旁边跟着，行吗？”
“这你亲妹妹？”
“算是吧，同母异父。”宋石随口说道。
李叔听罢，高挑大拇指，赞叹道：“你这个当哥的还真不赖，都这样了，出生入死还把妹妹带上。”
随后，李叔喊道：“小陈，你过来，让烂仔去推。”
小陈应了一声，似乎有点不爽。
“我可提醒你，不要给我搞小动作！”李叔嘱咐道。
谢过李叔，跟着谭大坤走到林语身旁。
“没想到你们是兄妹，我还以为是夫妻呢。”谭大坤笑着笑着，语气渐渐伤感起来，“真好，至少有亲人可以陪伴。”
林语很快便意识过来，连忙说道：“哥，刚刚那个陌生人推着我走，我好怕。”
“别怕，这个是哥的朋友。”
朋友两个字一说出口，谭大坤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被宋石敏锐地捕捉到了。
“嗯，好。”林语乖巧地回应着。
刚才的神态当然不是她装的。有宋石在身边，她心里确实踏实了不少。
宋石躬下身子，轻声说道：“妹妹，他们要带我们去见圣女，听他们说，圣女可厉害了，她预言了世界末日来临呢！”
林语怔住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问道：“那，圣女叫什么名字啊？”
“对哦，大坤。”宋石转头问道：“圣女叫什么？”
谭大坤喃喃道：“圣女就叫圣女，没人知道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