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砸墙的人
【灾变加剧倒计时，十四天十一小时五十八分钟。】
整个码头都沸腾了，上百只丧尸齐刷刷地回头看向宋石所在的方向。
倒不是因为听到了宋石的叫骂声，而是摩托艇发动的声音过于响亮。
它们扎堆朝着这边走来，不少丧尸直接顺着河堤直接走进江里。
“以后还会见面的！”宋石向丧尸挥着手说道。
说完，便开着摩托艇径直朝江对岸驶去。
这小船确实不难开，尤其还是在这么宽阔的江面上。
这几天来，难得看到宋石笑出来。
他抽着烟，吹着江风，只可惜这一身黑血多少有些煞风景。
当即，宋石打开对讲机，说道：“我过来了。”
“嗯，看到了。”林语看了一眼岸边，继续说道：“别去码头，它们已经在往河岸聚集了。”
“那我就在岸边跟它们兜几圈，让它们下水好好洗洗。”宋石咂咂嘴，叹息道：“可惜这样不会算杀敌数。”
宋石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问问系统，进阶商店都卖些什么东西。”
“任何东西。”林语淡淡地说道：“对我没啥用。”
任何东西，也就是说，这次的倒计时结束后，丧尸或是人类，对于被选中者而言，就是货币。
宋石很快就联想到了以后会发生的事。
一个画面浮现在他脑海里，人类牵着捕获的丧尸排着队来换取物资。
正当宋石思考之时，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播报声随之响起。
【系统：13号被选中者已死亡。剩余被选中者人数：98人，资料同步中。】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宋石和林语都沉默了。
沉吟片刻后，宋石无奈地说道：“死因呢？”
【系统：13号被选中者。姓名：陶希文，性别：男，年龄：32岁，职业：蕊心制药医药代表，死因：失血过多。】
“知道了。”宋石喃喃道。
眼看着还有两三百米就到岸边了，再往前就是钢铁铸就的森林，成千上万只丧尸蛰伏在这密林里。
宋石连忙转动舵轮，兜起圈子。
一时间，波纹泛滥，久久不能停歇。
丧尸成群结队地朝江水里涌动着，一个个走进水里，扑腾几下后便浮了上来。
十几分钟过去，江面上就飘着几百只水鬼，朝着下游流去。
在江面上兜了十几圈之后，宋石才发现原来自己晕船。
远处还有为数不多的丧尸在往江边靠，宋石索性也不等了，朝着岸边开去。
开到还剩五六十米远的时候，宋石熄火了，他怕摩托艇冲到岸上去，还指着它回去呢。
下了船艇，宋石又变成了一副八十岁老头的姿态，远处赶过来的丧尸丝毫不在意他，只管朝着摩托艇围去。
滨江路上，丧尸堆混着汽车堆，站着的、躺着的、靠着的、瘫坐着的，什么姿势都有，一派“和谐”的景象。
原本按照正常行走的速度来计算，走到林语所在的小区顶多二十分钟。
宋石这老年人步态，再加上在丧尸群里左拐右绕，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到。
但宋石不知道的是，自他开船过来的时候，远处有人一直盯着他。
……
小区正门紧锁着，为防意外还堆了各种杂物，大门上用铁牌立着六个大字：阳光水岸南门。
周围只有丧尸活动过的迹象，但半具尸体都不曾看到。
整个小区一共六期工程，将近二十栋楼。
最远处的楼还没来得及装修外墙，就赶上丧尸危机爆发了。
宋石透过大门看向小区内，地上的血迹已然暗淡。
很明显是有幸存者活动的痕迹，而且不止几个人。
“我到小区南门了，我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宋石拿起对讲机一边说一边看向周围，这里安静得让人感到不适。
“怎么了？”林语回复道，背景的砸墙声已经快要盖住林语的声音了。
“你之前不是说只有几个幸存者么？”
林语缓缓说道：“我刚解锁情报系统的时候，系统告诉我整个小区有二十三个幸存者，但现在只有一个了。”
她的话让宋石感到疑惑，宋石继续问道：“另外二十二个呢？”
“应该是离开了。”林语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也可能他们之间起了内讧。”
“好吧，我先上来再说。”
宋石说完，爬上旁边两米高的围栏，翻到小区的绿化带里。
不一会儿，他便顺着门牌号找到了7栋。
顺着墙向上看去，能明显听到玻璃窗的震颤。
宋石往楼道里走了几步，便听到了熟悉的砸墙声，他缓缓走到了十三层。
砸墙声已经近在咫尺了，再上两层就是林语所在的楼层。
他靠着墙休息了片刻，心里想着怎么去面对一个手持大锤的幸存者。
宋石仰着头吐出一口长气，他循着砸墙声走去，静悄悄地穿过第一个墙洞。
这户人家看上去来头不小，客厅的装潢是一派中式古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瓶、字画。
玄关处一道拖拽留下的血迹吸引了宋石的注意，他探身过去，一对老夫妻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门口。
老头的脖子被折断，死后仍然睁着眼睛，两人头部各有一个凹陷下去的洞。
宋石捏了捏鼻梁，继续慢慢向第二个墙洞靠去。
可是这时候，砸墙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脚步声，正在朝他逼近。
宋石连忙躲在墙后，一只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随时准备拔出。
根据脚步声，他能感觉到，两人只隔了一堵墙。
“什么味儿？臭死了！”那人疑惑的说道。
宋石想着那人可能会来处理这两具尸体，屏住呼吸等着他钻过墙洞，准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曾想，那人直接走远了，但很快，脚步声又响起了。
正当宋石有所反应，玄关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两人就站在一条线上，四目相对。
宋石连忙伪装起丧尸，缓慢地朝他走了过来。
那人愣了片刻，啐了一口道：“妈的，哪冒出来的！”
“我说哪来的臭味，你个杂碎！”说完，那人便端起锤子，踩过地上的尸体，走了上来。
待到两人只有两步距离时，那人高举着铁锤，直标标朝着宋石的脑袋砸去。
宋石眼疾手快，立马闪身躲过。
那人惊讶地看着宋石，已然收不住力，一锤落空，砸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宋石一手架住那人的左臂，另一只手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直插那人腹部。
“啊！”
那人惨叫一声，腰腹中刀，让他没法再次举起大锤。
宋石用力拧动着匕首，鲜血哗哗向外喷涌，惨叫声不绝于耳。随后，他迅速抽出匕首，对着那人的脖子就是一刀封喉。
只见那人弓着腰捂着脖子，向后踉跄几步，嘴里不停哽咽着，最后一屁股倒在了那对老夫妻的尸体旁，仰倒下去。
宋石缓缓拿起对讲机，淡淡地说道：“以后再也听不到砸墙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