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最后的客人
两天后，随着两扇厚重的铁门被装上，安全屋算是彻底完工了。
宋石如约的给一众工人分发着奖金，还每人发了一条玉溪香烟。
送走这些工人后，宋石一层一层地开始查看起来，每层楼都是一地狼藉，满屋的灰尘让人难以睁开眼，不过好歹是宽敞了许多。
宋石从外部绕着楼转了一圈，五层以下的窗户都被封住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刮大白，砖墙裸露在外，看着有些违和。
房产中介刚翻修的房子，短短几天，看上去就成了一栋废弃楼房。
但宋石心里挺满意，他边走边规划着，哪层堆放哪些东西，十几天下来，自己的安全感头一次得到了满足。
……
一天后，订单也都陆陆续续的到货了。
宋石一一清点着自己采购的物资，他买了上百箱的罐头、脱水蔬菜、压缩饼干。
上百箱的药品，这是准备拿来当货币用的，消炎药、抗生素、维生素应有尽有，不过宋石觉得最管用的反而是医用酒精、止血绷带和缝合针线。
当然还少不了宋石最痛恨的东西，酒，也是作为备用货币买来囤着。
衣服、被褥都是在二手市场淘来的，大部分都是商家清仓甩卖的冬、夏季服装，回收商进行简单清洗之后就拿出来卖掉。
还有各式各样的工具，像手电筒、干电池、各种刀具，以及男人的浪漫——维修工具箱。
宋石能想到的物资也就是这些了，五十多万花出去让他很是肉疼，看着挺多的，兑换成一箱箱物资看着也就这么些。
主要是药品的价格太贵了，宋石心里清楚，自己是有一些赌博的成分的。
万一这些药品在系统商店里不值钱，一半的钱就打了水漂了。
宋石站在楼道里，看着这些工人赤裸上身一件又一件往屋里搬运，从上午一直忙活到中午。
这是大门口处的两扇厚铁门最后一次为人们开放。
随着最后一箱物资被放下，扬起的灰尘就像宋石此时的内心，躁动不安。
现在的他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那就是送走这栋楼里最后一个“客人”。
……
下午四点，倒计时还剩下十一天。
宋石拿着从几百米的服装店随便挑的一套女式衣裤，和一双平底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来，给你洗个澡。”他轻声说道，脱下她那身从浅红穿成黑红色的衣裙，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女疯子不配合也不抗拒，任由宋石拿着花洒在她身上冲洗。
褐色的水流淌在地板上，里面甚至能看到跳蚤的尸体。
经过大约半小时的冲洗，洗澡水才呈现出该有的颜色。
“来，穿上。”宋石递过新买的衣服，命令道。
女疯子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简单地吐出了一个“饿”字。
“穿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仍是无动于衷，宋石只好拿起衣服、裤子往她身上套。
“走！”
宋石拉着她一路走下楼，上了皮卡车，四十分钟后，他们驱车来到了市二院附属病院。
这个医院原本建在荒郊野岭，随着城市的发展，这里也逐渐变成了闹市区。
马上就是晚高峰了，路上的下班族、放学的学生开始渐渐多了起来。
宋石熄了火，扭头对女疯子说道：“我去给你买吃的，你在车里待着。”
可能是习惯了，宋石总是在脑补她会做出的回应。
说着，宋石便下车，将车门上锁。
十分钟后，他提着一包手撕鸡和一瓶可乐回到了车上。
“吃吧，今天给你吃顿好的。”
宋石就这样坐在主驾驶看着这个疯子狼吞虎咽起来。
“本来说好是十天，现在送你一顿饭还多送你一天。”宋石仍是在自顾自地说着，“你看，我比那个破系统好吧。”
不一会儿，她吃完半只就不吃了，一杯可乐下肚，打了个饱嗝。
“那半只你带着吧，我不饿。”宋石戴上口罩和墨镜，下车帮她打开车门，把她拉下车来，继续说道：“走，带你去你的安全屋。”
作为当地有名三甲医院，上门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
医院大厅内，人来人往，步履匆匆。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咳嗽声和谈话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导诊台处正排着小长队，医生和护士们忙碌地穿梭于人群中，他俩就像透明人一样，在大厅呆呆地站着。
随处可见的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着健康科普知识，这是对每一个个体的警示与关怀，就像系统对宋石的倒计时播报那般。
宋石将她领到一处人少的等候座位坐下，将那半包手撕鸡和剩余的大半瓶可乐放在她的双腿上。
“饿了就吃，待会儿可能有医生来问你，你不要隐瞒，明白吗？”宋石嘱咐道。
“好了，我走了。”
很难说这俩人到底谁更需要看医生，但在等候的旁人看来也算得上温馨的一幕。
这几天宋石曾经认真地思考过要不要在末世里收留这个女疯子，不是出于同情弱者或者保护欲，而是他仍然还没想好怎么独自一人面对即将来临的末世。
至少女疯子不会害自己，但同样的，她除了能消除一丁点寂寞感，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宋石在大门旁躲着，驻足看了女疯子五分钟，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