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丑恶嘴脸的周家人
芩黛点点头，张霁舟一直将他们三人送到了姑奶奶家里，才离开。
芩父芩母在灵堂内守灵，一夜未曾合眼，屋内烛火通明，香火味儿和烟灰味交织在一起，满目尽是白绫，格外萧瑟。
芩母见芩黛此刻才回来，立刻沉不住气，起身追问：“你这孩子，怎么去学校去了这么久？害得我与你爸担心死了。”
芩黛尚未及答话，金秋泫已抢先一步开口，为她解释道：“阿姨，你可不知道啊，我们今天撞见鬼了，吓死人了。”
她向来心直口快，未曾考虑到此言一出可能引发的后果。
话音刚落，芩父与芩母的脸色均微微一变，芩父神情肃穆，追问道：“你们真的见到鬼了？”
芩黛本来打算把这件事情瞒下去的，却没想到金秋泫大嘴巴，直接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芩父芩母，只得无奈道:“都是小孩子，嘴上没把门，瞎说的，这世界上哪有鬼啊。”
芩母见芩黛这副缺心眼的模样，连声叹气，着急嚷嚷道:“都说了叫你不要乱跑，你非不听。今夜本来是你姑奶奶守灵，你还去山上乱跑，这种特殊日子本来就容易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唉，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芩父也帮腔道:“是啊，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本来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你们这群年轻孩子真是越来越对鬼神之事没有敬畏之心，天天说书上写没有鬼，那真的哪天得罪鬼了，你们后悔也迟了。”
芩黛快被他俩给气笑了，忍不住道:“不是，妈这样说我就算了，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你之前不是天天捧着《毛选》读吗？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吗？怎么现在又相信有鬼了？”
芩父神神叨叨:“你要分情况啊，有的时候不信鬼，有的时候还是要信一信的。”
芩黛无话可说。
芩母又追问小助理和金秋泫:“你们撞见的鬼是男的女的，长什么样？”
小助理一边思索回忆一边道:“像是个女鬼，穿着白裙。”
“是不是长头发？”
金秋泫点点头，附和道:“对呀对呀，披着长长的黑发，点一点飘过来。”
“哎呀妈呀，”芩母惊恐叫出声，众人目光齐齐望向她，她喃喃道:“你姑奶奶生前也是留长发的，你们不会是撞见了你姑奶奶的游魂吧？你快跪在那前面的蒲团上，给他多拜拜，叫老人家别缠着你了。”
芩父面色凝重，倒是没接这茬，是严肃认真对芩黛说:“我明天再叫那道士过来，给你们驱赶一下沾染上的不干净的东西。”
芩黛此刻口干舌燥，什么也不想说，只点点头。算了，任由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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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泫和小助理都被芩黛安排睡下了，芩家三人守灵一直熬到了天亮。
清早的时候就安排姑奶奶棺木下葬的事宜，因为昨天芩黛的那一行为得罪了周家人，今早的送葬，一个周家人都没有。
姑奶奶生前膝下无儿无女，按照农村人的话说是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以往的惯例是自己生前无儿女，就由族中的小辈算过继到她名下给她摔盆送终。
可是周家人一个都没来，芩黛就直接安排许度在送葬队伍前面摔盆。姑奶奶生前对许度格外照顾，许度也是心甘情愿给姑奶奶摔盆送终。
棺木下葬之后，芩父又按着芩黛她们三个姑娘，叫道士们给她们洒洒符水驱驱晦气。
芩黛熬了一个大夜，忙完这一切之后，眼睛都睁不开了，倒在床上睡了一个昏天黑地。
她不知道村里面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一天之内就传疯了。
周家老一辈的有三兄弟，老大是姑奶奶的丈夫，人走的早，一生都没有孩子。老二是周勇的父亲，膝下也就周勇一个，周勇三四十还没找到个媳妇。
周老三娶了媳妇，还一连生了四个娃，从此在几兄弟之中算是仰着头横着走。如今，几十年过去，周老三早就走了，他老婆在村里常常被人称呼一声佘老太。
今天佘老太照常坐在屋门前的皂角树下，怀中抱着她的小孙子，其余纳凉的妇人也坐在旁边，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佘老太最近家里出了不少事，自然也成为众人闲谈的中心:“唉，佘老太，你那二侄子放出来没？好端端的，怎么叫警察给抓了呢？”
佘老太一提这事就觉得丢人，嘴里骂骂咧咧道:“还不是那家的小姑娘多管闲事，呸，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长的妖里妖气的，指不定在外面做什么男女生意呢？
唉，就我侄子倒霉死了，别人家放烟花不抓别人，光抓我们周家人，他还要在警局再关十五天呢。”
“今天你嫂子棺木入葬，周家人一个都没去啊？”好事的人故意问道的。
佘老太一边逗弄着自己怀中的小孙子，边毫不在意地回道:“没去，他们芩家人昨天把我们老周家给得罪狠了，当我们是软柿子啊，说不去就不去。”
“那她不是没子孙捧盆送终？”有人啧啧两声，感叹道。
佘老太“哎呦”一声，压低声音:“是我说，再怎么样她终究是外姓人不是我们老周家的人。要说只能说她这辈子造孽，男的死的早，也没个孩子。天生就是福薄的，哪像我家四个娃，福气还在后面呢。
我家孩子才不会过激到他名下，要沾了她的晦气，以后子孙福薄怎么办？”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脸太过于恶臭了，有人都听不下去。
忽然有位年轻妇人走了过来，神神秘秘对着一众人道:“村里出大事了，你们知道不？”
其余人立刻将她拉到旁边坐下，皆是一脸好奇的询问道:“咋啦，发生什么事了？”
年轻妇人开口道:“芩家那昨天刚来的小姑娘，撞鬼了！听说半晚上有女鬼跟在她后面追着她索命，吓得她半宿都没睡好，这不？大清早刚送葬回来就请大神在她门前跳。估计也是吓得不轻。”
有人半信半疑:“这真有鬼呀？那鬼难不成是芩老太？”
也有老太婆道:“哎呦，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冤有头债有主。鬼要害人，也要看生前的情分。生前又没得罪她，她害你干嘛？”
佘老太一听这话，立刻神清气爽，来了精神，神神叨叨小声道:“说不定就是老大媳妇回来讨命呢，她一开口，说不放烟花就不放烟花。老大媳妇走都走不安生，所以回来跟她讨命呢，你们说是不是？”
其余人不管跟她关系咋样，听到这话后，全都纷纷点头，表示非常赞同。
佘老太更是狠狠地“tui”了一口，然后眉飞色舞地说道：“这就是那小婊子的报应，活该！看她昨天那嚣张跋扈、轻狂的样子，今天遭报应了吧，阿弥陀佛……”
年轻妇人看着原本大家都在关注自己，结果却全被佘老太给吸引过去了，再加上看到她现在一脸小人得意的模样，心里不禁暗暗冷笑一声，但脸上还是露出笑容，又接着开口说道:
“不仅如此哦，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你们想不想听？咱们村里的那个学校要重新翻新修建啦，今天我路过的时候，就看到村长和村支书正在那里丈量土地呢。”
有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心思立马变得活络起来：“建新学校会不会拆迁房屋啊？要是拆迁的话，会从哪里开始拆呀？”
年轻媳妇见状，忍不住嘲笑道：“你还真是财迷心窍了，学校旁边有那么一大片宽敞的空地，怎么可能会轮到拆你家的房子呢？”
“我跟你说啊，咱们这学校拆迁，村长说了，不是政府建，是有人捐钱重新建，听说直接捐了500万呢。”
这话一出，一时间八卦的人们都瞠目结舌，那可是整整五百万啊！她们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家里就算是穷尽一生恐怕也难以积攒到这么多钱吧。
于是乎，众人纷纷簇拥过来，拉住那位年轻妇人，七嘴八舌地询问道：“到底是哪个人捐钱啊？”
“难道只是捐款建造学校吗？有这钱，要不修修路吧。咱们这儿的路实在烂的不行，还是几年前铺的水泥路，现在水泥都碎了，全是坑坑洼洼。”
“怎么之前就从没有听人说过这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面对众人连珠炮似的发问，年轻妇人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她兴奋拍着手，故意卖起了关子，勾得所有人都心痒痒的。
她故意将目光投向佘老太，刚才这老太太背后说人坏话声音最大，她得意洋洋宣布：“嘿嘿，你们肯定猜不到那个捐钱人是谁——告诉你们吧，正是芩家的小姑娘芩黛！”
“别看她年岁尚小，但人家在外头可是挣得了大把的钞票哟！我可没乱说，骗人尿裤裆，这都是村支书亲自对我讲的，岂能有假？”
佘老太原本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结住了，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