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脸来得太快
“你的道歉，我持保留意见。”芩黛缓声说，她说完这话，汪晴晴骤然松了一大口气，只要芩黛不当场和她解约，剩下的事情一切好说。
“但是，”芩黛将她的神色转变全都收入眼底，话音一转。
芩黛虽然是笑眯眯望着汪晴晴，但是笑意不达眼底，落到汪晴晴眼中更像是一种警告：“汪小姐，这样的行为不要再出现第二次哦。我的剧组可不想出现一个处处挑事的人，我的眼里也容不下沙子，你好自为之。”
芩黛每说一个字，汪晴晴的脸色就白一分，最后是心如死灰的灰白，直接结结巴巴对芩黛保证道：“我明白了，芩总。”
芩黛缓缓凑到她面前，贴近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可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想踩着我往上爬，我奉劝你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芩黛难道不知道吗？她把汪晴晴那些浮在脸上的小心思都看的一清二楚。
原剧情中，芩黛一派好心来探班许彧秋，却被他当众无情拒绝驱赶，遭到汪晴晴奚落嘲笑。
这画面被剧组邀请的娱记拍到了，当晚一条汪晴晴新人整治娱乐圈，芩黛剧场耍大牌词条登上热搜。
让这部剧还未播就饱受关注，汪晴晴踩着芩黛在路人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后面虽然剧组主动出来替芩黛说好话，但路人只相信他们相信的事，觉得芩黛故意耍大牌，剧组被迫替她洗白，都是一丘之貉。
如今芩黛芯子里面都换了一个人，要是还像原主被一个小网红拿捏，那就不用想着改变剧情了，直接拿根面条吊死算了。
芩黛敲打完汪晴晴之后，可没兴致和汪晴晴多纠缠，直接请汪晴晴离开。
汪晴晴得了这话，如同虎口脱险一般，带着她的齐刘海助理迅速溜走，速度如此之快，仿佛跑慢点就会被芩黛抓起来重新算账。
正巧她回来时，许彧秋那一段单人戏刚拍完，许彧秋主动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同你说了些什么？”许彧秋问道，他拍戏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往芩黛方向望去，瞧见芩黛和汪晴晴说了好一阵的话。
汪晴晴此刻出了一额头的汗，甚至连妆面都有些花了，许彧秋十分绅士地向她递去了一张纸巾。
汪晴晴却是连接都不敢接，她原本讨好许彧秋是想和投资方打好关系。现在知道原来她要讨好的人不是资方大小姐喜欢的许彧秋，而是芩黛。
汪晴晴手忙脚乱地推辞，却是不敢接下那张纸：“没事……我有纸。”
她现在躲着许彧秋还来不及，怎么会和许彧秋举止亲近。
更别提刚才许彧秋好像拒绝了大小姐的探班，自己要是哪里表现不好，会不会被大小姐记恨上？
汪晴晴斟酌了一下语言，对许彧秋道：“黛姐没同我说些什么？只是天气热请保安大哥买水喝。”汪晴晴默默把自己积的德安在芩黛身上，还满口夸赞道：
“黛姐脾气亲和近人，说话温柔动听，长得也好看，简直如仙子一般冰清玉洁，今天见了她真人，我都感觉自惭形愧。”
许彧秋：“……”这说的是芩黛吗？一眨眼的功夫，她对芩黛的评价怎么这么高？
汪晴晴巴不得在芩黛的小男朋友面前多夸一下芩黛，希望许彧秋回去能够把这些话转述给芩黛听，在芩黛面前多说一下她的好话。
导演站在旁边，不偏不倚听清了汪晴晴说的那句话，开口安慰道：“她虽长得漂亮，但你也不用自惭形秽，她那脸就算再漂亮，上了大屏幕，演出来的东西也如同狗屎。你虽然是新入圈的，在演技上可是比她厉害许多。”
其他的工作人员听了导演的这句话之后，噗嗤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汪晴晴石化在原地。
不是你们这个剧组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领着芩黛发的工资，转头就背刺金主？
这简直倒反天罡啊。
汪晴晴还试图弥补：“其实，黛姐的演技也没有那么的……差，其实有些作品还是有闪光点的，在影视完成上起到了一个……造型的作用。”
行为大大咧咧的导演“哎呦”一声，来了兴趣，笑道：“没看出来，原来晴晴是芩黛的小粉丝啊，你点评一下最喜欢她的哪个作品？”
汪晴晴在脑海里面搜肠刮肚，迟疑的开口：“《黎明前的私奔》里面那个女知青，那里面的演技还是可以的。”
导演故意试探道：“网上对她这部戏的表现评价不高啊，说拍得像是死鱼眼睛一般。”
汪晴晴目光坚毅的如同入党一般，斩钉截铁道：“那是导演不会拍，角度没找好，黛姐是有演技的好不？”
谁知这话一出，导演面露尴尬之色，眨了眨眼睛，又抓了抓头：“那部戏也是我导的。晴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部戏我一定抓好角度，多给你拍些出圈的内容。”
汪晴晴：“……6”
汪晴晴张了张口，再次想说话，但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和这个剧组肯定八字不合，命中相克。要不还是趁早退圈去干老本行吧？至少做网红不会有这么多送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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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芩黛解决完了汪晴晴，拍拍手对小助理说道：“走吧。”
小助理低声问芩黛：“黛姐，我们去哪里呀？不等许哥吗？”
芩黛冷淡道：“不等。”许彧秋又不待见他，这大热天呆在这里，又没空调，她自己找罪受吗？
芩黛又把目光投向白溟，白溟自然道：“你的事解决完了吧？那我就回去了。”
芩黛点点头，两人都是一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模样：“嗯，麻烦白制片跑一趟了。”
白溟也没对芩黛探班许彧秋的事情发表什么意见，打招呼后，直接走了。
小助理犹豫道：“黛姐，你还买了两百多杯奶茶给剧组呢？咱不和他们招呼一声再走，奶茶到了……”
芩黛这个时候已经撑开了遮阳伞：“那就和店家联系，把那些奶茶送给群演吧，不只是这个剧组里面的群演。”
小助理似懂非懂的，但是芩黛说什么他就照做便是，和商家沟通好之后，给芩黛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芩黛和小助理坐着许彧秋的保姆车离开剧组，路过横店长长的古风街道时，看到不少中年群演正躲在阴凉处小憩休息，有的人甚至在路上铺着这个塑料蛇皮袋，五仰八叉躺在宫道上耍着手机。
小助理疑惑道：“中午没戏吗？他们怎么躺在这里。”
开车的司机小马道：“他们群演一般一天两百，统一演完结算，他们这是拍了上午的戏，不能走，下午还有戏要拍，暂时在这休息呢。”
这条道路是仿照明清时期的故宫一比一仿建的，宫墙黛砖的宫道尽头，有一个身姿婀娜的红衣古装女主，头戴轻薄白纱的帷帽，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在日光下翩翩起舞。
如火的衣袂翩跹，像展翅欲飞的蝴蝶，阳光直射这座假紫禁城时，她的人如同她这支舞一般生生不息。
“这是谁？”芩黛主动开口问小马，小马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芩黛说的是谁。
“也是群演，她有几年舞蹈功底，可惜学历不够，家里也需要不少钱。经常在横店各个地方跳舞表演，希望有导演能选她拍戏。”
“有人选她吗？”小助理好奇道。
小马摇头，她还在跳舞，说明她还没有被选中过，“如果是寻常小角色，她拿的钱和群演一样，根本不够家里用。她想要一些戏份多点钱多点的女二女三，但导演为什么不选科班出身，俗称名门正派的小演员呢，要选她呢？”
那蓬勃的生命之火似乎燃烧在芩黛心底。
日光之下，这些人都在为了生活努力前行，芩黛觉得他们才是最需要冰镇饮品的那些人，而不是一个个行走的两百零八万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