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行动前夕
初刃行动的前一天。
负责行动的两位队长和参与行动的三十六名预备队员表现得迥然不同。
沈队长还是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潇洒坦然，仿佛明日的行动与他毫无关联；李夫子虽然忧心忡忡，心里没底，但是明面上还是强装平静，并且维持着正常的训练计划。
而三十六名学生有的跃跃欲试，对即将破境召唤本源剑充满期待期冀；有的惶恐不安，有对即将面对鬼众的莫名恐惧，也有对自己缺乏自信，最终无法成功破境的忧虑；还有的心怀忐忑，是对沈队长身受重伤也要坚持负责初刃行动的不祥预感。
但是不管表现如何，心情如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初刃行动势在必行，即使心有不情愿，也必须硬着头皮上。
时间来到下午，李夫子如往常一样，带领学生来到万仞峰进行剑池洗礼的训练。然而截止昨日，三十六学生已经全部达到先天剑气满溢，但仍然没有一人有破境的迹象。甚至几日前隐有破境之感的沈也平也未能成功破境，以至于连他都怀疑是否修炼方式是否恰当合理。方方面面的原因交织在一起，今天的剑气共鸣训练，学生们并没有太大表现出以往的兴致。甚至有不少学生啧有烦言，希望能在行动前夕稍微放松一下，调整一下心情。
就在众人不情愿地进行着剑池洗礼的训练之时，沈之寒也来到了万仞峰。
众人看到沈队长平安无事，神采奕奕的样子，顿时阴霾一扫而空，纷纷向沈队长施礼致敬。有性格活泼奔放的学生还提议让沈队长给众人教一节课，引得学生们一致喝彩同意。
一旁的李夫子倒也没有生气，不怒反笑地看着沈队长，并摊手示意着说：“既然学生们盛情相邀，还请沈队长代我授课。”
沈之寒皱着眉，瞪了他一眼，然后冲着学生们为难地说道：“哈哈，不是沈叔藏私不想教。沈叔一介武夫，不会说话。这嘴喝喝酒还行，授课就实在难以胜任。真想学我的课的话，就只能在战场上，所以你们今天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李夫子学吧。”
“另外提醒你们一句，虽然你们现在修炼出现瓶颈，剑气达到满溢后止步不前，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万剑池水只对先天剑气有效。虽然先天剑气满溢后不再进境，但与之相对的，万剑池水仍然可以为你们洗礼先天剑气，这对你们破境以后的剑气修炼大有裨益，所以要好好珍惜哦。”
面对这样的解释，学生们显然没有满足，还是保持着充满期待的眼神。这让沈之寒也觉得，无情拒绝确实是有些于心不忍，所以又跟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既然你们提出来了，那就算沈叔暂时欠你们一堂课，明天初刃行动找机会一定补上！”
随后又换上一副奸商的表情，坏笑道：“不过我的学费可不便宜哦，每人三大白！”
说完便哈哈大笑着离开了，看着沈队长离去的背影，众人只觉好不潇洒。
也因为沈队长的一番解释，众人对最后一天的剑气洗礼训练重新恢复了热情，纷纷静下心神，眼观鼻鼻观心，逐渐进入禅定状态。
……
傍晚，学生们来到演武场准备开始初刃行动前的最后一节晚课。然而直到晚课时间，也没有看到李夫子出现。
就在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之际，姜阁主带着众人姗姗来迟。不仅如此，后面更是跟着一众侍从，搬来了数坛好酒。
很快，在众人的共同帮助之下，演武场中央支起了一堆巨大的篝火，所有人都围坐在篝火四周，气氛显得格外融洽。
但众人都清楚，这是壮行宴，壮行酒。但所有人都默默地将这种悲壮的情愫藏在心底，今夜就该纵情高歌，把酒言欢。
一切安置妥当之后，姜阁主率先起身，举起一大碗酒，敬向众人，笑着说道：“明天是观星阁自成立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行动，也是极为重要的一次行动。我希望你们都能谨慎对待，全力以赴，但我更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平安归来，我会在阁中静候大家的凯旋之音。”
“今晚，观星阁禁酒令解除。切记，量力而为，不可耽误明日行动，凯旋之后再行畅饮。”说完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欢呼，纷纷饮尽碗中酒。
之后，演武场上就是一派觥筹交错的欢快景象。
姜阁主又端着酒碗敬向一旁的沈之寒队长，面对刚完成九死一生的任务又要奔赴新的战场的沈队长，他的神情有些不舍与无奈，本欲说些珍重的话语，却被沈之寒施以眼色制止。他知道，在这样的场景下，有些话会显得扫兴，被学生们听到也会影响士气。索性也不再多言，强行换上笑颜，敬道：“祝沈队长行动顺利，平安归来。”
沈之寒也举起酒碗，憨憨笑道：“一定一定。”
两人相敬共饮。
姜阁主转身便欲离开，离走之际，又扭头重重拍在沈之寒的肩上，传音入密：“尽量活着回来，我还私藏了好多上好的杜康。”说完便迈着坚定的脚步离开了。
只剩下沈之寒愣在原地，不满地腹诽道：“有酒不现在拿出来？！怕我喝醉？？”
酒过三巡，意兴阑珊。
李夫子站起身来，端起酒碗。学生们明白，到最后一碗酒了，也都端起酒碗，不约而同地敬向沈队长。
李夫子也强颜欢笑，开口致敬酒词：“作为夫子，我愧对大家，一月之期将至，你们没有破境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子。作为同僚，我也愧对沈队长，按理说，初刃行动的负责人我义不容辞。但不得不承认，我实力不济，难堪重任，只能委任沈队长临危受命，负伤而战。”
“但无论如何，我会跟随大家一起参与行动，全力以赴。也请沈队长万事不要孤身勉强，要与我等同舟共济。”
“这一碗酒，我先干为敬，敬各位学子，敬沈队长。”说完仰头饮尽。
学生们也跟着异口同声敬道：“请沈队长李夫子与我等同舟共济，敬李夫子、敬沈队长。”
看着众人情深意切的场面，沈之寒倒是窘迫起来，端着酒碗，不知道该回着什么。挠了挠头，这才开口敬道：
“这一碗酒得算在姜阁主的账上，可不算你们的学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