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世
那男子笑说道：“你也无需惊慌，我既然知道你身世还未杀你，我定会护你周全。”
李念恍然大悟，急切地说到：“您刚刚说的极夜城城主和他夫人，是不是就是我的父母！”
“你先别急，先坐下，听我说。”那男子安抚着李念的情绪，说来也怪，男子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李念慢慢的冷静下来，看着镜子里面的景色，听着那男子的话。
“自我接异者传承后，便将神藏演化各种版本，为的是悲悯世人苍生不再被妖兽屠戮，后来，人们把神藏的各种版本加以糅合变成了千万种修炼功法，也变成了北荒千百家宗门的立宗之本。因此，和其他四域相同，我被北荒世人供奉为神祗，北荒世人皆知苦寒之地修炼不易，是真的感谢我的付出。不似其他四域，皆为了修炼，做出屠神囚神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北荒门派众多，但异者降世时，便由极夜城降世，因此，我也将我的住处定在了极夜城。极夜城不似其他门派，宗族传承，城主皆是被极夜城众人选出，而极夜城城主自上任之时，除了背负要带领极夜城众修仙者和凡人外，也要把我，神传者救出。”
“十五年前，李祈得道大罗境，上任极夜城主，谋划四年，却不料被叛徒出卖。他妻子刚刚生下一子，连名字都未取，便被玉道宗人逼进此地，我打开这个传送门，他俩负伤跑了进去，临走时也拜托了我留意他俩的独子。宋婉说她将孩子藏在山路上的草丛，并且留有一块玉佩。如今看来，便是你无疑了。”那男子说完，静静的看着李念。
李念此时面色呆滞，愣了好久，郑重地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我由天地养育，生时只是一团精气，无父无母，随了那赐我生命的异者大能姓氏，你便叫我万象生罢了。”
李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直到头破血流。万象生看他可怜，便随手一挥，劲力扶他起来。却见李念涕泗横流，感激涕零的说道：“先生无论是神也好，仙也罢，对我来说，您是我此生最大的恩人。从小我便被人叫没人要的杂种、怪胎、怪物。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弄清我的身世，为此我即便是受尽屈辱，知道内门坎坷也要进去，因为对我来说，我只有这一条路。如今先生告知我真相。李念此生便是丢了性命，也要将先生救出去。”
万象生满意的看着李念，说道：“你天资聪慧，也聪明过人，没想到心眼确实不坏。”站起身，背对着李念，望着明月，“我在此囚禁千年，每日都想有人搭救自己，你虽然暂时还没这个能力，不过有我帮你，至少有了盼头。”转过身望着李念，郑重地说道：“我所学所创功法繁多庞杂，但我从不敢直接收徒，纵使再顺眼的人，也仅收为使者而已。只因看惯了世人在面对诱惑时那不堪一击的底线。我问你，我可否相信你？”
李念一愣，内心想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到自己的身世，但万象生所言甚是。我现今对他感激，自然是不会背叛。但若是以后，自己是否能守住本心？思索半天，无奈答道：“前辈如今自然是可以相信我，但我未来自然是无法承诺。”
“哈哈哈哈，你倒也是实在。”万象生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能洞察人心？”
李念一愣，讪笑道：“对啊，既如此您又为何怕背叛呢？”
万象生摇了摇头，叹道：“我其实收过徒弟，但看着他的内心一点一点对我从崇拜，到尊敬，再到怀疑，进而背叛的过程，实在是伤心。”随即转头看向李念，说道：“不过也罢了，这千年来，别说是洞察人心，就连与人沟通也是与玉道宗的那些杂种沟通。你我做个约定如何？”
李念问道：“前辈要与我做什么约定？”
“从今日开始，我教你功法，赐你宝物。你尽管努力学习，努力修炼。待到你将我救出之时，你我二人返回极夜城，我便正式收你为徒。只因我对你还需考察一番，而且若是我来收徒，则必须返回极夜城，在神碑下起誓。你觉得如何？”
李念心中狂喜，不仅有人可以带自己回家，还有这样的神仙来教授自己。“噗通”李念跪在地上，边磕头边说道：“多谢前辈，晚辈自当听从前辈教诲！”
“行了，起来吧。说跪就跪，一点气概都没有。你那膝盖就那么不值钱？”万象生打趣道。
“我跪的是我的恩人，还是我家乡的神，有什么不该的？”李飞嬉皮笑脸的说道。
“哼，你倒是油嘴滑舌，会拍马屁。”万象生千年来未有如此机会可以与人轻松交流，反倒是也没了从前那般神祗的庄严。
“不过先生，为何我过去便会粉身碎骨啊？”李念指着那潭水镜子问道。
“此法诀非常人所炼，即便是我也是由异者直接刻在丹田。”万象生解释道“此诀名为万途，可借介质生成通往另一处的传送门，若是想使用此门，有三点要求。第一点，元神不可被控制，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能用此门的原因。这拘神锁是直接绑在我的元神上，若我踏过去，肉身粉碎，只剩元神在此，获救便更为渺茫。”
万象生顿了顿又说道：“第二点，过门者本身境界需要达到至少大罗境，这也是你父母运气好，两人都过了大罗境，否则，我也无法保他们性命。只因这门看起来是个平面，可是中间的过程是经由神界，神界灵力磅礴，元神脆弱的话，会直接被那灵力摧毁。”
李念暗暗咂舌，心中暗暗庆幸。万象生笑了笑，继续说道：“这第三点，因为万途诀施展，只是开了一个通道，若是飞升成神后，才可以在通道内再开一个门。不过，若是把通道定在一个有门的终点，则大罗境也可出去。”
李念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这门，对面的人过不来吗？”
万象生点了点头，“对面没有成神的人掌控，通道不稳定，十有八九会被传到神界。即便是大罗境界，也不可能在神界撑满一炷香。”
李念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可是先生如何知道我便是李城主和城主夫人的孩子呢？”
“北荒极夜城，终年无日光，那里的人，生下来便是蓝瞳。若只是蓝瞳，倒也有妖兽后代或是特殊功法修炼，只是我用霜牙刺你时，你可曾注意到身边的事物好似全部静止一般停了下来？”
李念回到：“是的，若不是如此，只怕我早就没了命。”李念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
“这便是领域，天地初创时便有的氏族，是在神降--也就是异者大能降世前就有的家族。他们在神降前便能在乱世自保，也是因为他们血脉中便刻上了这种领域，自出生时便有，不过在大罗境前只能在生死关头才可放出，且不受自身控制。极夜城李氏便是这氏族之一，领域名为沧海。普通修仙者，在大罗境后，也有自身领域，但并无其他功效，只能配合天地道法。”
“原来如此。”李念恍然大悟，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上还有这种秘法。随即问道：“那是不是从您看到我的领域开始，就断定我是李城主的孩子了？”
“也不尽然，我被囚禁玉道宗的事情，虽不是世人皆知，但总有很多其他宗门知晓。他们也想把我据为己有，所以这千年来，也有人来此抢夺我。不过当我看到你的蓝瞳和领域后便知晓了七八，再加上你的玉佩，我才可以断定。”万象生缓缓的解释道。
李念吐了吐舌头，“还好我习惯把这玉佩带在身边，不然我可能真的没命了。”
“是啊，自你进入后山，我便有所察觉，只因你身上有股子香气。现在想来，应该是你背篓里面的东西吧。那是什么？”万象生问道。
“那是晚辈自己酿的酒，名为醉仙。”李念老实的回答。
“哼，口气不小。”万象生笑了笑，随即抬头看看洞口。此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晚风中的虫鸣也静了不少。“既如此，你明晚来此给我带些尝尝，我在此囚禁千年，珍馐美味自不用提，连寻常的美食都尝不到，更别提酒了。”
“晚辈遵命。”李念拱手答道。
“好了，天快亮了，你也快回去。不然被人发现，怕会节外生枝。”万象生摆了摆手，李念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飘了起来，瞬间到了洞口。“你明晚再来此，我们就开始修炼了。”
“我知道了，前辈保重，我晚上再来！”李念高兴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