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饥饿的屈从
当我再一次的和母亲聊起梦想时,母亲说道: “高中的时候我不就告诉你了吗这个专业不赚钱,你养活不了自己!你听妈的话,妈还能害你吗”
“何况你还要懂得很多的专业知识、审美,审美,你有审美吗 ”
“你懂得服装的面料吗你会剪裁吗 你那手笨的就跟假肢一样。”
还是一样的、从不改变的,一旦我说起梦想就总是能换来母亲的各种质疑与贬低。
“你得先要活着吧,然后再谈什么理想吧!你连自己都不能养活,还谈个什么屁的、不切实际的理想。”母亲思维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难道我工作就只是为了生存、为了养活自己吗 ”我像是确认什么一般的反问道。
“不然呢 ”
“不能是为了别的什么东西吗 ”我憧憬能够得到另一种可能性。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母亲反问我道。
“不知道。”我摇头。
“不知道,就是没有。” 母亲飞速地下了定论。
她总是在和她的谈话中如此的不假思考的笃定,以一种“过来人”的上位者姿态跟我交流,独自帮我做下她认为最正确的、不容反驳的选择。
她和母亲就在饭桌的两端沉默的对峙着,还没等她辨认清楚真实与虚假,那些簇拥的理性就成群结队的生硬地撞向她,变成了一个个吸盘,牢牢地粘在了那张布满孔洞的镜面上,成为她精神世界中一场又一场不断循环的梦魇。
直到她清醒过后,才耿耿于怀起自己的屈从,因为那时她已经报了名,缴了费,她的手里已经握住了黑色的碳水笔。
她想起,她本是一个手拿画笔的人却不得不撒起了渔网,就像是本该填上答案的题目中,留下的只是空白,徒留下了她对饥饿无力反抗的喟叹。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理想在她那里只能是现实的赚钱手段;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口口声声的被爱包裹住的“不会害你”,却让人如此的恐惧,让她在心里总是放映起她与饥饿争斗时的画面。
是这些恐惧让她屈从。
哪怕这栋冰冷的房子有过去、有花园、有房间、有将来、有生活、有旁边、有目标,就是没有现在、理想和她。
她一直在忍受着束缚,处在现实与锦绣理想之间的一股冰凉的割裂中,从未落下过脚,也从未属于过这里。
她忽地听见窗台上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她心生好奇,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就在这时,她与一双眼睛不期而遇——那是一只麻雀,正停留在窗前的围栏上,安静地注视着她。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她认出了这只麻雀。这是从圣母玛利亚的肚子中飞出去的一只鸟儿,它正停留在窗前的围栏上,在过去的回忆中休憩喘息着。
她静静地凝视着麻雀,感受着它眼中的宁静和安详。此刻,它出现在这里,是否意味着某种启示或祝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