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圣母写下的家规

    高三的那一年，我在卧室翻阅着那本写满了青春与疼痛的小说，听见隔壁圣母大胆地袒露着自己干瘪的乳房，红色的床单上，暗棕色的丝质睡衣被掀起，露出了暗黄色的蜡质皮肤。

    她的身上是如同猪肉一般油腻的肚子正处于耸动之势，一环一扣地连接卷入这每一波的浪潮之中。

    伴随着哇地一声响，小耶稣赤裸地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仿佛是上天派遣而来的使者。

    与他一同诞生的还有一条小巧玲珑的蛇，竟盘旋在他那稚嫩的小脚上，不时地吐出蛇信子，似乎在向世人宣告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就在这时，小耶稣伸脚用力一蹬，原本放在床边的骷髅瞬间滚落了下来，狠狠地撞击在散落在书籍旁边的墨水瓶上。

    刹那间，漆黑如墨的液体如瀑布般倾泻而出，迅速流淌开来，很快便将整个地板染成了一面巨大的黑色镜子，宛如深邃的夜空，让人不禁陷入无尽的遐想之中。

    我来到这片黑色面前，低头仔细观察，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神秘的波纹所笼罩。这些波纹不断地撕裂和重组着我的身体，让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奇特感觉。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突然间，一个灵感涌上心头，我决定用画笔记录下这一刻的奇妙景象。于是，我转身走到一旁，架起了一副画架，并准备好了颜料和画布。

    在昏暗的房间里，我开始挥动手中的画笔，试图捕捉到那强烈的明暗对比。每一笔、每一划都充满了力量和情感，仿佛要将内心深处的感受倾诉出来。

    黑暗与光明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独特而震撼人心的视觉效果。在画作中，我似乎找到了一种表达自我的方式，一种能够超越语言和文字的沟通形式。

    我沉浸在那道看似耀眼的明亮中，细细描摹着那藏着罪恶的黑暗，母亲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似是无奈，也似是难以启齿地告诉我，她怀孕了。

    我嗯了一声，面不改色继续地画着，拿着调色板的手，却仿佛炽热的烈火一般熊熊地燃烧着，紧握在手中的画笔如同刀刃一样，在如血般鲜红的颜料上锃亮地刻着:无希望，无恐惧，永远要战斗。

    接下来的几天里，母亲没有去工作，服药打胎是她最后的选择，与孩子一同溜掉还有那个布满油渍的饭盆。

    母亲开始卸下她的后背重新变成了家中四面的承重墙，规则和秩序便顺着钢筋与水泥，悄然无声地碾过了我的身体。

    她说:“自你出生之后，我就全部的为你而活。”我望着母亲，她像被虫蛀的枯叶一样，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裸露的叶脉就像那根被剪掉的脐带，重新又被连接在她的身上。

    那些剩下未说出口的腹语，被我读懂，幸福无声地凋零为绝望的隐痛。

    就这样，母亲再一次的成为了我人生中的命令者、设计者以及规划者，用她那颗疲惫的心再次支撑起了我全部的经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