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惊诧
寒浞环顾了明堂之内众人，又把眼眸放到了伯明水的身上。
今天能得到妘困的言辞交会，心中是高兴无比啊！自认为是得到了认可啊！
寒浞眼中，早就注意到了伯明水的眼色，但又不想节外生枝，大声地在帝丘明堂之中回应着伯明水的言辞，声音绕梁，三刻不绝，道，“但愿如此，伯明水，汝先下去罢。”
“思来想去，自妘姓有穷氏入主帝丘，汝吾降在麾下，做他的众人、庶人，可是因为夏后姒相，可我们给他贡了多少武器、五谷甚至贝币、女妇，可吾辈君主夏后相并没得到厚待，反而不知道囚禁到了那一邑舍。”
寒浞虽然岁数尚轻，但在旁人看来，比同龄都要稳重一些，甚至比后羿的老臣妘困，以及曾降在麾下胤伯、眼下是寒浞麾下的和伯羲仲，聪慧不少，谋法不差。
只是细致入微地思虑一番，暗道，明明是其他氏族的人救走的。
“汝听说了吗？”
吕骆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便宜族父，笑的是啥？也没多问。
转念又想，幸好姒开的言辞，寒浞左司马并不知情。然，就不是爵职下调，恐是可怖的死罚，最轻也是墨刑。
“你们听说了吗？姒相被救走了。”
夏后相从自己的治下，从目前来看，已经逃离了帝丘，哪能不让寒浞生气。
吕骆自二旬多日以来，也就是二十多天以来，已经习惯了起早贪黑，听到春鸡鸣叫，就醒寐了，在茅庐之中点上了庭燎，又叫醒了吴贺，把一件件弓矢，骨刃、石刀、粗略的铜刀、石矛等运送到了帝丘邑中廛里近处的市肄，放到了自己铺设在土壤之面的百端(摊子)之上。
“大兄，禁声，若是左司马耳畔闻知，汝吾几人，可逃不了一番刑错。”
“我”
中年男子疑问地道。
一时间，寒浞安排的人在宣扬，而另外的人，感到吃惊，他们的意思，这么多年都没被救走的姒相，竟然被吕国大子救走了，议论纷纷攘攘。
可还是忍不住让吕骆独自沉吟了一句，“姒相何时是我救走的了？”
“我”
羲仲、和伯自知是降在寒浞麾下的，时常让他们看不起。
此时，吕骆在前，用着牛车拉物品，吴贺跟随在后，以免有物品掉落地上，而不自知，白白损失。
额头不难看出，寒浞虽然岁数不大，却已经有了山字皱纹“川”形了，心思缜密的寒浞，闭上了双眸，思索着，
“那个被囚禁数岁的夏后，逃走了？”
女妇心中隐藏不住姒相逃离带来的喜悦之情，跟着身边的同族男子大肆议论了起来，毫无惧怕后羿的样子。
……
“吕国大以救走了夏后相啊！”
人群之中，正在逛着市肄的一个女妇，开口向着身边的中年男子说
人来人往的市肄，嘈杂的市中，在烈日当空的情形之下，人声鼎沸，恍然无形。
不禁想起了在帝丘邑北城邑之上，那名同属寒浞左司马的姒姓百戍姒开劝慰的言辞，都直言不讳地说清楚了，北门之外的濮水，会有寇人塞水袭击，可怎么就，自己没听进去呢！以至于犯了错，想必寒浞左司马心中已经有数了，自己不善的一面尽数知会了，若不是大难之中活了下来，怕是一点用处也没了。
“夏后姒相已经让吕国大子，救走了，隐匿了起来。”
转身，寒浞眼眸之中透漏出自负之色，像是以为掌控了一切一般，字字珠玑地说：“伯明水，原是姒相逃走，汝罪愆不小，但看汝能从大水之下活了下来，可见苍天也不愿收你，有命数，但此事之后，汝把你罚做十行，可有怨怼？”
深思之后，吕骆肯定了此事寒浞的诡谲，大概是想摆脱后羿对他罪愆，
“……”
紧跟着，羲仲作为比和伯岁数大一些的伯兄，聊表自己的肺腑之言，细声地说道，“若是左司马如此而为，又哪里会走了姒相。”
“汝眼中可还有我寒浞，我说了一番言辞，汝无动静也就罢了，竟在明堂胡乱想着何事乎？”
伯明水慌乱之中，脸色也不赤红，勉强稳住身子与心思，面对寒浞的发问，撒谎一笑付之。
众人心中向着苍天、日、月、星、辰等神祇祷告，若有时机，愿护吕骆逃离帝丘。
周围的寒浞的麾下，一样议论纷纷，赞许处事妥善，也颇有一些怨言，既然伯明水犯了打错，应当重罚才是，仅降了爵职。
“伯明水十行”
妘困与一旁的羲仲、和伯窃窃私语，一脸不喜伯明水，但又佩服寒浞这样的处置手段，像这样的水侵，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在帝丘邑中居住投降后羿的夏后氏、斟灌氏、斟鄩氏等氏族的人，得知吕骆救走了姒相，颇有一番后世，闻名遐迩的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典故，心中感激涕零，无处宣泄。
“听说甚么？！！”
“伯明水”
漫长的几个时辰过去了，身处帝丘邑外聚落一处的茅庐之中，吕骆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又挂了一个，等后羿回来，又是一番风雨的灾祸之名——救走了姒相。
“伯明水”
一旁听着寒浞对自己宣判，死里逃生的伯明水，心中战战兢兢，怕寒浞会狠狠处理自己，以儆效尤，可没想到仅降低了爵职。
寒浞望着眼前低首，不敢目视自己的，还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伯明水，心中怒气不打一处来。
吕骆正忙着从茅庐搬着的武器、五谷杂粮等到廛里之间的，留有的余地，铺设日中市肄物物交换的百端(摊子)。
“汝妇说的也是，若有时机，当予后羿致命攻打。”
寒浞然后又嘱咐了羲仲和伯、妘困他们，让他们去宣扬。与伯明水喧嚣的一样，往帝丘邑外聚落邑内廛里、市中传吕骆他们救走了夏后姒相。
寒浞环视一堂的麾下，之后，又看了看坑壁之外的苍天，天色蔚蓝，太阳未升。
这些时间，吕骆看到大多都是人车，心中怀有疑问，难道前世看到的关于夏朝车左、车右记载的文献，莫不是记载的十多个人推着三个车卒战斗？或是商代才出现的车战。忽然又想到了商侯相土作乘马、训化马牛早在几千年前就成了，可训化骑乘倒是商人为了远行卖物品，才逐渐出现的。应当是前者无疑，人车车战了，毕竟作战还是步卒较多。
那中年男子的血性，被同族的女妇激起。
而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伯明水听从寒浞的嘱咐，从明堂消失在了众人眼眸之中。
向二人抱怨道，“二位仁德之士，若是寒浞左司马令我去守北门，必定是不会有这样的事矣。”
吕骆与吴贺听到了这消息，吴贺已经经历过太多事情了，古井不波，一脸平淡，望着吕骆，一言不发，略带微笑。
那女妇，穿着麻葛，里间有薄曾兽衣，相对暖和保守，曾也是一员女卒，岁数不过二旬多矣，所谓中年男子也不过三旬多矣。
吕骆花了数日琢磨出了一具牛车。
“既然姒相已逃，吾在这里纠葛麾下功过，已然是无用了。倒不如放他一把。”
“好叫左司马知晓，鄙伯明水，思念左司马给我赐氏名，在诲眷当时若是守好北门，多去详查濮水就不至于生了如此大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