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凭空出现的外祖父
伊洛斯眨了眨眼，以适应那突如其来的光线。随即她看到了一张堆满厚厚被褥的床被摆在了角落，那浓重的深色使得它都要与墙边的通顶架子融为一体了。
而刚刚开口说话的，便正是缩在那层层被褥之间的男人。他看起来足够的苍老，以至于令人不好猜出他的年纪。
小伊洛斯略微停顿，而后弯膝对他施了一礼，示意手中的托盘解释道：“伊尔玛叫我来给您送下午茶。”
老男人盯着她，不再有任何的话，既没让她上前放下餐盘，也没训斥她让她出去。
他不知道是在想着些什么，但伊洛斯突然想到也许他是和这个房子里的很多人一样，并不乐于让她来碰触他们的东西。
于是她退后了两步，再次弯膝表示歉意并陈恳地说道：“十分的抱歉，伊尔玛突然临时有事不能前来。也许我是不应该擅自触碰到您的东西，稍晚点我会让伊尔玛重新送来一份的，您看好吗？”
老男人蹙起了眉，开口问道：“是什么让你这样认为的？”他再次的开口才让伊洛斯注意到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倒像是许久没有与人交谈过一般。
“因为……”伊洛斯略微迟疑道：“我的身份。”
她想到老人也许对此并不知道的那么具体，于是主动坦诚道：“我是一个哑炮。”
老男人深深地看着她，眼神很像是伊洛斯随父亲去麻瓜动物园里看到的鹰。而后没等她放下东西离开，便伸手叫了她：“你过来。”
伊洛斯略微迟疑，但考虑到他的嗓音想到他也许只是口渴了，于是很快走上前就近将托盘放到了他床头的小桌子上，并为他倒了一杯茶双手递了过去。
老人的视线由她的眼睛移到了她的手上，最终接过了杯子，送到唇边喝了一口问道：“你是叫伊洛斯还是卢娜？”
伊洛斯略微诧异，但还是开口答道：“伊洛斯。”
那鹰一般的视线从杯子后透了出来，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他们告诉你你是哑炮？”
伊洛斯双手交握在身前，解释道：“是的，有一位叫霍拉斯的老先生觉得我该趁早去麻瓜的学校上学，但我父亲倒是觉得还早。”
她听到过他与她母亲商议是否要给她找个家庭教师，不过在这件事有个结果之前倒是不影响她继续鬼混上一段时间。
“愚蠢的蠢货！”老人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句，看他那表情伊洛斯毫不犹豫地退后了一步，像是怕被他随时可能扔出来的杯子给砸到了。
于是老人手上的动作顿了住，随即将杯子重重的撂在了桌上。
他又重新看向伊洛斯，目光阴霾地问道：“所以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伊洛斯不确定的重复着，她应该有什么想法吗？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了，是时候该对你的人生有个规划了。怎么，你母亲没告诉过你，她像你这个年纪就已经有着怎样的理想了吗？”老人看起来对此十分的不满意，盯着伊洛斯的目光愈发挑剔。
“我母亲……”伊洛斯头脑空白了一瞬，随即微低下头轻声承认道：“她并不太爱和我说话。”
那双蓝色的眸子低敛着，淡淡的光打在她的金发上透射到她的脸上，显得她整个人都淡淡的。
于是老人面上的所有表情都在片刻间消失不见，他又看了伊洛斯一眼，随即低沉下声音道：“她是不太爱搭理人。”
想说她对卢娜就不那样，但又想到跟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老人这样说也许也不太好，于是伊洛斯抬起头又问道：“您认识我的母亲？在她小的时候就认识吗？您刚说的她像我这个年纪就有的理想……”
“哦，她那时候就想当个孤儿，并且摒弃掉莱斯特兰奇的姓氏。不过自从她嫁了人，这个愿望倒是达成了一半。”
“……”伊洛斯沉默了下，不太确定她听得懂这个笑话。
“至于孤儿……”老人又看了她一眼问道：“他们告诉你我是谁了吗？”
伊洛斯摇了头：“伊尔玛说她不该告诉别人，又说我是个小莱斯特兰奇，也许也应该知道。”
“我叫科沃斯。”他看着她，低声补充道：“科沃斯·莱斯特兰奇。”
小伊洛斯惊讶极了，冰蓝色的眼眸瞪的更大了，她看向他不可思议地惊呼道：“所以您、您是我的外祖父？我还以为……”
“以为我死了是吗？”他哼笑了一声，不以为然道：“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对外宣称的不是么。”
伊洛斯望着他，还是有那么些的不可置信，但是伊尔玛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么——她就是外祖父的小精灵啊！
于是她自然而然地问道：“可是……那为什么您会被关在这里呢？”
她的祖父帕勒克斯·布莱克虽然现在在家族里并不管什么事情，但伊洛斯偶尔总是能看到他穿着他那特殊定制的英格兰三件套，拄着绅士棍的身影。
就连家庭聚会上奥赖恩有什么事也要象征性的询问下他的意见的，就像祖父同意她暂时留下来，奥赖恩姑丈即便再不满意也并没有提什么反对意见。
所以她原本以为她的外祖父……
“哦，那是因为我疯了，或者他们认为我疯了。”老人不以为意地向后靠了过去，似乎刚刚的一番谈话已经消耗掉了他大部分的体力。
祖孙二人一时都有些沉默，毕竟，第一次见面还不足以支撑他们找到更多的话题。
于是，伊洛斯闲来无事时便又多了一处去处。
虽然这位老莱斯特兰奇的脾气并不是很好，有时候甚至只是闲聊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就不知道又触碰到了他什么紧要的逆鳞般大发雷霆，甚至一怒之下将她给轰出门外。
不过好在，这间密室的隔音极好，即便两个人将这里给掀翻了布莱克祖宅也会安然无恙的。
有的时候科沃斯并不是十分想要说话，就会塞过来一本厚厚的书，并且施上一个固定她活动范围的魔咒，直到她看完或者成功将自己给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