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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皇家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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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飞逸先对她展露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脸,继而转向橘逸势,一双漂亮的大眼灼灼地盯住他,语气坚肯地说道:“不过这件事却非得要橘兄帮忙不可……”

    “逸势,”萧飞逸无奈地低下了头,“你想太多了。”

    “原来是这种事啊!”李岚恍然大悟,她就想嘛,非橘子不可的事似乎也只有和女人有关的方面了,橘秀才可是有着长安第一风流公子之称哦。

    萧飞逸提起唇角,露出清澈纯真的微笑:“现在这样就足够了,我本来对做官就没兴趣。要是能辞了官,再开家自己喜欢的点心铺,我的人生就完美了。”

    正当小刀以为她要转换话题而松了口气的时候,蓦地,她前倾过来,充满恶趣味地追问:“究竟是怎样的呢?”

    说完,小刀叹了一口气,神色怃然地抬头看了看天空,觉得那满天的乌云密布就是在诠释他此刻阴雨绵绵的心情和注定暗淡毫无前景可言的人生。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笑了起来。

    两位帅哥虽然年纪轻轻,来头却不小。左边一位是日本国遣唐使橘逸势,在长安学习汉文已经有四五载,不但出身高贵,且文采风流,就连许多长安读书人也对他颇为折服,送了他一个外号——橘秀才。而右边的那位,正是当朝宰相萧正和的五公子萧飞逸。天下无大事——虽然这是他提醒自己不要随便陷入烦扰的五字箴言,可还是拜父亲所赐,稀里糊涂地升到了礼部侍郎这个位置。

    “你看、你看!小刀,他和你一样在雨中连伞都不打。哇!他用左手拿东西,和你一样是左撇子!不用问了!这个人肯定是个贼!”眯着双眼,撩开面纱紧盯住人家的九公主如此断言。

    小刀在车外也是吃了一惊,他对自家主人的心思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

    “呵呵,”橘逸势挑眉一笑,“对了,飞逸,你说外国使节人数增多,是不是京城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

    李岚扑闪了几下大眼睛:“我可是每期都让人去买呢。”

    李岚越想越好笑,兴奋之余还捶了好几下马车。

    “公主!请注意形象!”他怒了……

    十年后。

    户部尚书崔棱,今年三十有二,正室妻子两年前病逝,一直没有再娶。纵然是身处堪称绮丽流言坊的长安官场高层,也从未听闻过任何有关于他的桃色绯闻。

    李岚有时也会感到有点困惑,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微妙,这两个人也不知怎么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就好像她和萧飞逸一样,莫明其妙地在折磨与反折磨中就成了关系不错的好哥们。而且这十年下来,她对萧飞逸百折不挠的超强弹性佩服得五体投地,无论用怎样的方法捉弄他,他总是一副处惊不乱、任君处置的欠扁样子。

    装饰简单清淡的雅座,已经有两位年轻男子早早等候在了那里。左边的男子大约二十多岁,虽然着一袭红衣,可精致美丽的眉目却清清朗朗不染半分女儿之态,一身红色穿起来堂皇华美全无阴靡气象,那与生俱来的华贵雍容把红色里天生的柔艳一把罩死。

    人家被甩了,你干吗幸灾乐祸?还——哈哈……看不出一点同情别人的意思。小刀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谴责着自家主人。

    “公主,您奸笑什么?”崔棱忽然觉得她笑得有点毛骨悚然。

    “哎?如果是别的事,我也许可以帮忙。”她微笑着摆出端坐聆听貌。

    “九公主,你怎么才来?”橘逸势浅浅一笑。

    “说吧,你心里一定埋藏着许多痛苦吧。说出来就会轻松多了,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哦~~”

    李岚急吼吼地跳下马车,走进了酒馆,熟练地走上楼梯,拐进了左手第三间的雅座。

    可恶,这人说话真没重点。李岚压抑着不耐,暗中龇牙咧嘴。

    “你也别丧气,有你老爹在,估计你很快就能升到正三品以上。”橘逸势略表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才没有去私会!秦小姐她冰清玉洁,不是那种人,也绝对不会甩掉我!”

    “我只能偷偷溜出来啊,哪像橘子你这么自由。”李岚不客气地坐下来,顺手拿了一颗李子扔进嘴里。

    “哎呀,九公主,虽然飞逸本身就漂亮可爱到不输给一般的美女,但毕竟也是一个男人嘛,就算他看上哪家的姑娘也是很正常的。”拉过李岚,橘逸势一脸坏笑道。

    “小刀真奇怪,”李岚纳闷地转向车夫说,“我又没说让他去救人,他动作那么快干什么……”

    “看你好像有心事哦,不然在那里淋雨干什么?”李岚双眸一亮,一弹响指兴奋地大声嚷嚷出来,“我知道了!你是去那里私会情人吧!结果被甩了,哈哈,真可怜。”

    这名依旧气场十足的少女,自然还是深受皇上宠爱的九公主李岚。只见她单手叉腰,另一手放在唇边,摆出一个“哦呵呵呵”女王状的姿势:“不行,不行,太奇妙,哈哈,我一听你的名字就受不了,笑死我了……”

    萧飞逸摇了摇头:“究竟有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也是尚书大人吩咐下来的。”

    “什么?还要送他回去?”李岚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瞪视小刀,无声的潜台词——又不是很熟还站在别人家门口淋雨的人管他去死!

    “我也想啊,只可惜,秦小姐早就和萧宰相的四公子萧飞鸾定下了婚约……”

    “公主!和我一样就是你判断是不是贼的标准吗?”小刀怒了,真的怒了,他是个在朝廷有名有号的散骑常侍耶!竟然说他像盗贼?

    忽然,车上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一位明媚娇艳的少女探出了半个脑袋,笑眯眯地望向了那个男子:“小刀,怎么还没到?豆子和橘子都等着我呢。”

    “咦?那个人好像有点不对劲耶!”不经意地瞥到那位男子在雨中陡然间开始左摇右晃,像随时就要昏倒一般,李岚意外地惊诧。

    公主愣了愣,眨巴了几下眼睛。

    “公主您近来的举止越来越低俗了。”捂住额,小刀不忍卒睹般地避开脸不去看公主毫无形象可言的样子。

    雨滴浑圆透明,在天地间挂起随风飞舞的晶莹帘幕。黄白小花从一座深墙高院里探出的古木枝桠间飘坠,零落尘土便成为一团团湿湿的香泥。一位身穿浅紫色衣服的俊秀男子,正痴痴地仰望内院伸出的花枝,仿若在遥寄不由自主的思念。

    “唉,你也知道他,一见好吃的点心就是这副样子。”橘逸势无奈地摇了摇头。萧大人恐怕就是我为点心狂的典型代表了吧。

    萧飞逸一口气吃了大半盘,才想起回答公主的问题。

    “哦?那么——”李岚眉宇一扬,神色一凛,立刻换上一副非常正经的表情。

    偷得半日闲的长安人也会在这里和亲朋好友聊上几句,喝上几句,然后回家睡大觉,养足精神开始第二天的工作。

    “算了算了,让他上来。”还是李岚先妥协了,邪不胜正这句话终于在这一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我是个外国人啊。”橘逸势笑了笑。

    “公主殿下,”小刀远远地就抛给她一个收声的眼神,“原来这位是户部尚书崔棱大人,我们先将他送回去吧,不然很容易生病。”

    “今天他怎么了?”李岚好奇地问道,好像很少见到他这么没情绪的时候。

    被公主胡乱起名为豆子的萧飞逸此时似乎正陷入了一种低落情绪中,对他们的对话置若罔闻。

    “哎!小刀,你看那边——”公主伸出手一指,“那边脸冲着秦府后墙站着的那人……”

    “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他是不喜欢来这种高档酒馆,你也知道,他最喜欢去那种完全没档次的点心店消费了。”橘逸势打着呵欠的回答证实了朋友等于损友这个千年不变的定理。

    “那你去提亲不就结了?”

    “……然后,我和秦太傅的千金一见钟情,这半年来一直书信来往。今天实在想念秦小姐,不知不觉中就到了秦府前,想象着哪怕是有幸远远地见上她一面,看一看她所在的天空上方,远远嗅到她的清芳也可聊以慰藉……”

    “更何况,”美男子忽然利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我最近正绞尽脑汁地在写这个呢!哪里有多余的时间!”

    橘逸势的脸微微一抽。拜托,人家这个橘姓好歹在日本也是四大名门之一,居然现在被她取了这么一个有损风雅的外号。

    “哦呵呵呵,你今天才知道啊。”眼睛弯成恶魔状,公主三八地边笑边挥手,“你那种没事板着脸目光瞪得唬死人的模样,在半夜走出去的话,衙门一定二话不说就当你是夜盗抓了!”

    “公主……我是个老实人,忽然这么凶,那全是被您逼的。”

    吃饱喝足,李岚告别了两位好哥们,准备返回皇宫。就在要拐入一条巷子的时候,她发现了奇怪的一幕。

    而她亦随春风沉醉。

    崔棱一睁眼,看到眼前的居然是当今九公主,顿时吓了一跳,本来还浆糊一样的脑袋立刻清醒起来。九公主的恶名,整个长安有谁不知啊?她会这么好心送他回去?

    “啊!原来这里也有千金碎香饼!”萧飞逸一见小二端上来的一盘黄澄澄的煎饼,顿时兴高采烈地朝着食物扑去。

    不知道是真的在心里憋太久,还是身体欠安时人的精神就会非常脆弱的缘故,崔棱竟然真的感动万分地说:“呜,没想到公主是这么亲切的人!看来外面的传闻不可信呐……是这样的,半年前,我去了秦太傅的府邸恭贺他的大寿,你也知道,秦太傅这个人……”

    李岚飞快地一把夺过来,拉开卷轴念诵起来:“《长安城浪漫物语春季号》第一部卷一,贵公子情恋胡姬,月黑风高私奔夜……”拉到最后,果不其然上面印有“橘氏工作室全力倾情打造”的图章。

    “他很好啊,”他咽下了嘴里的一块千金碎香饼,“四哥他刚升任中书令,最近更是忙得不得了,可不像我这样整日里无所事事。今天我本来也想叫他来,可他根本抽不开身。”

    “不理解什么?哼哼,这就是装帅不打伞的下场。”冷眼旁观,李岚发出毫无同情心的嘿嘿冷笑。

    “好像是个贼耶!”公主欠缺浪漫细胞的推断,让小刀脚下一滑差点栽倒在地。

    “他们不般配是当然的!”她火大地接道,“因为全天下和他最般配的人就是……咳咳……”隔窗挨了小刀及时的一记暗器,她连连咳嗽着,避免了说出真实想法的窘境。

    “哦……”李岚的眼中掠过了一丝失落,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小时候见到的那一幕:少年在树下浅笑,梨花纷飞,如梦似幻,清晰如昨日,衣袖袍摆在春风中飘飞而起,仿若一片阳光和煦的三月天。

    “喂,崔大人,你没事吧?你要死也要回家再死哦,可千万别死在我的车里。”李岚边说边打量他。除了虚弱点、瘦了点、好欺负了点,这个男人倒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

    当——她的手一抖,卷轴掉到了地上。

    “非我不可?”甩了甩手中的扇子,啪地一声挥开后挡住自己的半张脸,橘逸势诡异地转了转眼珠,“飞逸,莫非你看上了哪家的千金,却不懂得如何写情书,所以才要找我代笔……”

    “……”手握得死紧,小刀拼命咬牙。

    “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萧飞逸露出了小兔子般可爱天真的神情,“是因为从下个月起,来长安的外国使节会增多,而且还会有不少尊贵的客人,所以鸿胪寺希望我们也能抽调出部分人手帮忙接手一些接待任务。反正你也没事,就来礼部帮我忙吧。”

    崔棱这恋爱中人特有的痴心,却听得李岚极为烦闷,心想真是屁话,看看她上方的天空能有用吗?那么远能闻得到她的清香?就是狗也没这么好的鼻子啊。

    “什么?你说什么?”一双大眼向四面八方扩裂,眼看要变成铜铃,火烧屁股般一下子从坐垫上蹦起来的李岚一手捧心,一手扶车,万分不信、脆弱、愤怒、愤慨、伤心……五味俱全的表情将原本秀美的容颜扭成一个团。

    “哎?”橘逸势怀疑地看着一脸诚挚的萧飞逸,美丽的脸上浮起浓浓的促狭,邪恶地勾起嘴角,故意摆出吃惊的模样,“不会吧,飞逸,你该不会一直暗恋我吧?哎呀,我早就应该警醒的,你一定是因为想和我朝夕共处才想说服我去礼部!”

    “呃?我笑了吗?”她脸一板,拍了拍胸脯,冠冕堂皇地说道,“放心吧,崔大人,我一定会让父皇成全你们的!”

    “啊什么,就算你想表白也没有用啊。”对萧飞逸抽|动的嘴角视而不见,橘逸势一派悲天悯人的口吻,“我是不会同意的!”

    沿着长安城西面的城墙,由春明门往南有许多酒馆。在这些酒馆里有许多温顺可人、金发碧眼的胡姬,充满了异国风韵。

    “《桃花朵朵开》?莫非就是最近京城少女人手一本的流行读物?听说每月一册,有不少知名诗人充当写手,主编人也十分神秘,到现在都不知是谁。”萧飞逸插嘴道。

    “橘子,你干吗说那种现实的话来破坏他的美梦,偶尔有一两个像他那样天真的人不是很好吗?”李岚举起袖子挡住脸,避开萧飞逸的视线小声地向着橘逸势挤眉弄眼。

    三月的长安,正被蒙蒙细雨所笼罩。在这个繁华的时代,几乎亚洲的每个国家都有人曾经进入过长安这片神奇的土地。有些是为了学习,有些是怀着野心,更多的是为了经商谋利。城中的西市,向来是外国商人聚集买卖的地方。放眼望去,一排排的金属器皿市、衣市、马市、丝绸市和药市鳞次栉比,到处都是深受京城人喜欢的外国货。

    “小刀……你是个老实人,忽然这么凶,我会很不习惯的。”

    “哇,你小心点,这可是我要投到《桃花朵朵开》的稿子哦。”

    眼看不说话时会给人端正清美印象的美男子抱头陷入无尽的妄想中,萧飞逸转过脸,吹了吹垂落鼻子前的半长不短的发丝。

    真是个好主意啊……要不是崔棱这么一说,她都还没有想到呢……

    “我就知道你想诱拐我!飞逸你老实交代吧,你打算把我送进礼部然后对我这个那个对不对?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和你这种人做朋友!你是不是很早就开始觊觎我的美色?唉,这都是我的美貌造成的错误啊——”

    这个称呼显然让男子不大愉快,虽说他现在是公主的手下,可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的散骑常侍啊,怎么能被随随便便改了名呢?于是忍不住再次提醒:“九公主,在下的名字叫泰奇缪。”

    怎么忘了呢,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再说这十年来,飞鸾哥哥也一直对她很好,只要她向老爹撒个娇,指个婚应该没问题吧?至于那个什么秦小姐,就顺便指给这个崔棱好了。

    此时,一辆华丽的马车正轻快地行进在宽敞的道路上,车上的流苏和风铃在马车有节奏的颠簸和晃动中发出音乐般的好听的响声。一位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半步不离地跟随着马车,他那清丽的五官因武官的凌厉气质而多了几分刚硬,不致使人因为他过分美貌而觉得他娇弱。看上去就像是惯于沉默严肃的人,此刻更是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小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又再次栽过去。看来他对公主低俗的程度了解还不够深,泪,原来她竟然还有这种三姑六婆的兴趣。

    “唉,公主,那是大人纯洁善良的心灵命令他行动的。当然,您可能很难理解这一点……”

    小刀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她,潜台词只有两个字——送他!

    情况发展实在出乎李岚的预料,只见崔大人一反适才慌张之态,竟然对她这句笑谈起了非常大的反应,身体前倾激动地抗辩起来。

    “啊……”萧飞逸露出了嘴里被塞了两个鸡蛋的表情。

    “但愿只是美梦……”望着已经陷入自己梦想中的少年,橘逸势意味深长地说道。

    “对了,豆子和你很早就到了吗?”在听到公主的下一句话时,他心里又释然了一些。还好,比他更惨的人还有呢。

    “那又怎样,外国人在朝廷做官的也不少呐,你可以考虑一下。”萧飞逸毫不掩饰他脸上很期待很期待的神色。

    而右边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一袭淡青色衣衫样式虽简单,质料剪裁却极好,被月白腰带一束,宛若流云低垂,清丽的面容上氤氲着淡定而纯真的笑意。

    但他既然背负了这个责任,就必须得为发誓效忠的公主尽心尽力。不管主人的品格如何,保护主人都是他的宿命。自认是悲剧宿命人物的小刀,不由得握紧双拳,被自己感动得双目含泪……

    橘逸势用你很没出息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无情地开口打击他:“那是不可能的。”

    小刀身形如电疾蹿而出,等九公主话音落时,他已经站到了青年身边将他牢牢扶住。

    “公主,您也觉得他们不般配吧!”崔棱对于公主激动的反应很是欣慰。

    “嗯?”一向缺乏同情心的公主难得会关心不相干的路人呢,小刀诧异地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咔嚓!”车夫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一个剪刀的动作,剪断九公主与小刀四目炎炎的紧张之线,擦了擦满头大汗。

    “对了,豆子。”李岚好像想起了什么,“你——四哥呢?他最近还好吗?”

    马车终于在一家叫作密云的酒馆前停了下来。

    “你说秦家千金和萧飞鸾有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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