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滚烫
大爷乐呵呵地接过,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却鄙视着前面那辆宝马车主,真想让他下来跟人家郑总好好学习学习,看看什么叫作大方。
白路舟满不在意:“是我没教育好。”说着轻轻地拧了拧白辛的耳朵,“给老师添麻烦了。”
春生莫名其妙:“对方给的钱多啊,你要是给我更多,我肯定签hold啊。”
“……”到底是谁在闹。
“哎,你气色不错啊,最近有好事”
李阿姨打圆场:“哎呀,这话别让我家那小子听到。没事没事,春见你赶紧上楼。”
春见:“……”
“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白炽灯在头顶摇晃,她看着他的脸,眼睛里像是有火苗从安静到剧烈,渐渐将他的双眼烧到沸腾,他的感情是热切不留余地的。
他坐在椅子上,有些颓然。对面坐着个人,他盯着看了很久,始终没开口。
“白路舟。”
春见猛地抬头。
“你想都别想啊。你要敢反悔,我就一直开下去,让你下不了车,反正地球是圆的,没有尽头。”
“郑总,来接孩子”
“收……”闻页差点被她带偏话题,单手扶额,“我回头会看的。你不听劝告,以后别哭就行了。在我印象里,白路舟坚持得最长时间的就是舟行,现在他玩腻了,说不要就不要了,把剩下的烂摊子全丢给唐胤。公司不要了有人接手,但人就不一定了。”
王草枝瞬间抻长脖子打探,果然看到春生跟在春见身后从小区门口进来。少年高瘦,戴着黑色棒球帽,帽檐拉得很低遮住了脸。走在前面的春见双手插在裤兜里满脸倦怠,经过王草枝的时候也没停准备直接上楼。
“我没看他,我看小朋友。”
姜予是猛地抬头,平静无波惯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在就让他在,老子忍了一路,别闹。”
隔天,春生接到了hold俱乐部的签约邀请。
春见刚准备开口,面前的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里面站着四个人,从外到里分别是白路舟、姜予是、陈随和闻页。
春生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时,客厅门被“咣当”一声推开,接着浓重的酒精味就顺着风飘了进来。
“什么我白嫂的弟弟就是春天生我偶像不行,我要出去找他给我签名。”
唐胤眉头紧锁,狠狠吸了一口烟,没抬头,目光转向窗外:“你知道从应江开车到这里需要多久吗”
等红绿灯的时候,白路舟腾出一只手握住春见与她十指相扣:“分神你老公就坐在你旁边,你想谁呢”
“不分好赖。”
“随便你吧,我上楼了。”
春生起身走到他办公桌前,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鼻涕,又越过桌子将纸丢进唐胤那边的垃圾桶,然后揉了揉鼻子:“那我走了啊。”
唐胤就笑了:“那好,我要是不签你呢”
白路舟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啊,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想反悔”
看到他仿佛看到了学生时代的自己,唐胤嗓子莫名一干,心里一通焦躁,将他往外推了一把,拉开抽屉抽出份合同丢给他:“签吧。”
他宣布散会,留下了姜予是和唐胤。
被叫郑总的人从车上下来,摘掉墨镜挂在衣领上,打开夹在胳膊底下的大钱夹,从里面掏出一张五十的递给大爷:“是啊,大爷,不用找了,余下的去买点儿水喝,这大夏天的。”
闻页将春见堵在墙角:“你还真勾搭上白路舟了,有本事啊”
“你别停,”春见说,“一直开下去,我不下车。”
金老师边引他们出去边笑呵呵地说:“是啊,郑总真是我们建京的良心企业家。”
白路舟松了一颗领口的扣子,语气很轻:“真要和我对着来”
白路舟夺下她手上的东西:“你别搞了,那么多家长不知道自己来弄,在外面拍什么照片,我们走吧。”
大爷一巴掌抬起来正准备往车窗上拍,让车主等下,他要找零,却不经意间瞥见了那车厢内温香暧昧的一幕。
春见仰着头努力呼吸:“我和你之间,就一件事比较清楚。”
他望了一眼姜予是,又回到原题:“那天姜教授告诉我,让我不要忘了,没有你,我们四个就凑不到一起,也不会有舟行。我没忘,他说的我承认也同意。你不在的这三年,我把舟行当作亲儿子来打理,就是不想辜负你当初对我唐胤的一份拉拔。我不是在跟你邀功,我是想告诉你,你给了舟行存在的前提,但,是我让舟行有了成长壮大的可能性。我对它的感情不比你少,甚至比你更多,所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怎么做对舟行更好。”
“姜嫂你就不用操心了。”姜予是提着陈随进了唐胤办公室。
“我不像你以前签的那些人那么好伺候,对我好点儿。”春生盖上笔盖,又将钢笔放回原地。
“站住,”唐胤在他身后喊,“上次为什么要选‘飞翼’”
春见停下动作:“什么”
白路舟也不管身边还站着有人,伸手就捏了捏她的脸:“等我一下,很快出来。”
“原因呢”唐胤实在不理解,“国内根本不缺电竞选手,就算他们现在排名靠前,但我们也没必要把自己搞得一身腥。”
台下家长感激他的大手笔,巴掌都要拍烂了。
“什么好事啊,不会是这么快就找到下家谈了恋爱吧”
“你不要也行,那我给你买包买衣服买好吃的,带你去好玩的地方玩。”
旧工厂,烟灰色极简loft设计,他将她抵在墙上,呼吸随着窗外夜风一起拂到她脸上,微痒。白路舟十指插|进她的双手里扣住,拇指轻轻捻着她的手背,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
王草枝边择豆角边笑:“算是我瞎操心了。”
王草枝气不打一处来,出声叫住:“干什么啊,看到了李阿姨也不打声招呼,一点礼貌都没有。读书读傻了”
“知道知道,我姐最厉害了。你放心,我是真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听你的话,以后赚了钱全都给你。”
从金牛座出来,白路舟表示要去“小溪流”接白辛,春见便跟着一起去了。
春见等在办公室外面。
“这么了解”白路舟话语带酸。
大爷拿着零钱绕到车前面把钱夹在雨刮器下,几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刚坐下,茶缸都还没来得及端起来,一辆熟悉的车就开了过来。
春见微微睁开眼睛,窗口的折鹤兰在风中摇摆,枝条碰到玻璃窗上,轻轻的。
白路舟把白辛推到她面前:“小朋友,我也有。”
化颜将椅子摆正,坐下:“你知道这次地域美食的第一站就是咱们建京,我爸的那个小吃店有些年头了,味道和口碑都摆在那里。正好嘛,你给写上一笔,到时候我自己拍些镜头,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算了。”
春见回到房间往床上一瘫,脸贴在枕头上,温度很快升起来,很像昨天晚上白路舟掌心里的滚烫——
参加会议并支持唐胤决策的人数过半,按道理说,白路舟应该放弃了。
大爷边摇头边找零,心里感叹世风日下。
“在。”春生回的。
白路舟将手头一堆要签的东西一一签上大名:“那是你嫂子,不要这么没礼貌。”最后一项签完,他把笔甩到桌子上,“行,我走了。”
“那,”春见问得直接,“为什么要把公司给别人”
他们鼻尖抵鼻尖,白路舟眯着眼:“我见过你,好多年前。”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在建京一中的橱窗里。那照片上你留着齐耳短发,眼睛很大像葡萄一样。我盯着看了好久,当时就想,你要是还没毕业,我一定要把你搞到手。”
“为了我姐呗,我不想让她再为我操心,也不想让她再为了给家里钱而耽误自己。”
“哎,你不是说你陪我来是有想见的人吗见到了没”一起等电梯时,春生问。
一出去,春生就换了一张脸,抚着胸口求安慰:“姐,吓死我了,那老总好凶啊。”
“什么”
“没有对不起我。”白路舟说,“我很感谢你这些年对舟行的付出,所以今天这一切是你应得的。”
春见扭头,冲李阿姨点了点头。
唐胤勾唇,很无所谓地笑:“那么,春天生,你为什么还要来签hold,在你什么都知道的情况下”
“好好好,你赶紧回去休息。”
春生扭头,正大光明地对视他:“不是苛刻,是压榨好吗hold战队那几个跳到‘飞翼’的人是为什么,不要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根本不拿他们当人看,训练时间你说延长就延长,直播时间你说不能停就不能停,否则就扣他们的奖金。是,‘飞翼’的确是不入流,但人家好歹是按合同来办事儿的,你呢”
“我拿到合同了。”春见指了指桌子上的几张纸。
白路舟突然想起来:“我说呢,他不就是跟白京混过的那个郑易成嘛你家下面那个烂尾楼,就是他没搞成器的。”
建京今夏的第一场暴雨下了半个小时,金牛座的玻璃外墙被冲刷一新,雨停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整。
“去哪儿”
春见跳下床,拉出椅子坐下,拧开饮料:“没。”
“为什么要选c,嗯”
之后她把自己包在暖烘烘的被子里,一整夜如同行走在云端,迷糊又不真实。
“路舟,”唐胤起身,问,“咱们以后还是兄弟吗”
金老师一脸歉意:“白辛家长真是不好意思,白辛这孩子是特殊中的特殊,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教她。”
“谁说的很重要吗”
“行行行,不说。那晚上咱们吃豆角焖面怎么样让你姐再去买点儿肉,妈给你好好补补。”
就像高中的那碗饭,吃或者不吃对白路舟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不过是唐胤太执着了,他最终被逼着吃下去的不是那碗饭本身,而是唐胤的执着带给他的新奇。
“拍摄两天后开始你知道吧”
“还是会停啊。”
“你听谁说的”绿灯亮了,白路舟收回握她的手,“闻页那个大嘴巴”
春见指了指春生:“陪我弟弟来签合同,顺便也想见见你。”
“你别瞎想,唐胤的经营理念跟我不一样,我是不想跟他一起玩了,撤股对我也没有损失。再说,我白占唐胤便宜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他甩开膀子自己干了。”
春见笑:“因为整个‘小溪流’都是他捐的。当初我做志愿者时,中心让我帮忙写篇文章感谢人家,我查过他资料。”
唐胤沉着脸,指间的烟一根接一根不停,姜予是倚在桌子上等白路舟发话。
春见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主动把俩人的距离拉近。
金老师连连摆手:“不是不是,白辛家长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白辛这孩子跟正常孩子没啥区别,不必要来这种学习机构。九月份让她去正常学校读书吧。”
春见问:“我发给你的路线鉴定报告你收到了吗”
白路舟道了谢,金老师又把目光转到春见身上:“春见你忙吗不忙的话留下来帮忙布置一下孩子们午休的房间。”
“阿嚏”春生打了个喷嚏,悻悻抬头。
春生带进来两瓶冰饮料,低下头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探:“姐,你发烧了脸那么红”
春见被白路舟拉着一溜儿小跑,经过院子的时候,郑易成正站在台子上讲话,说着什么,大家的孩子都不健全,所以要团结友爱,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之类的鸡汤话。
雨后晴空,乌云还没散尽,堆积在西边,边缘处被太阳镀了一层金光,好像有什么要在那里浴火重生。
“白路舟,你这是干什么”姜予是问。
“加呗。”
唐胤喉结翻滚、嗓子梆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是他不曾预料的结果。公司决策层意见出现分歧是再正常不过,但一言不合就送公司,白路舟还是开天辟地第一人。
唐胤别过眼:“出去。”
白路舟欺身用另一只手捏她的脸,终究舍不得用力:“你看一天不到就解决好了。怎么样,你老公是不是很厉害”
“我想要你。”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之后,当初的新奇,白路舟已经腻了。
越过办公桌上常年不枯的盆景,能看到少年因弓下身而露在领口外的精瘦的锁骨,往上是一张逐渐定型的灿明俊朗脸,眼神挑衅又倔强。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白路舟起身将窗子推开,雨后清新的风随之刮进来,将他额前的头发撩起,露出光洁宽阔的额头。
“……”酸得真是不要太明显。
白路舟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抱着她的腰,说话间,气息就喷洒在她唇边:“从第二次见你开始,就跟中了蛊一样,见到你烦,见不到你更烦。你那么轴,满脑袋都是石头,都不知道看看我,我没有你那些石头好看,嗯”说着,故意在她脸上咬了一口。
同样措手不及的还有唐胤,他张着嘴,想说的话全部退潮,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海岸线向远方延展,而海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京陵,金牛座。
“没油了怎么办”
“约会。”
陈随不解:“恭喜什么”
“行。”
春生扫了一圈他的办公桌,再次越过办公桌,伸手将他手边的钢笔拿过去,揭了盖,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白路舟推门的手停住,回头笑得轻松:“当然。”
白路舟凝视着唐胤,想到了很久以前,他在建京一中食堂里第一次看到唐胤的场景。少年的唐胤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在食堂里勤工俭学,看不惯白路舟铺张浪费,端着他买了根本没吃几口的饭菜追了他一路,最后把他逼到教学楼的墙角非让他吃完才放他走。
唐胤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觉得我过分苛刻”
“哦。”春生坐到她的书桌上,“那个,学校那边给我通知说为我保留了学籍。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一定不要你再为我操心。你别生我气了行不”
见状,姜予是右手握拳抵在鼻子下面笑了一下:“恭喜啊。”
春生一听就奓毛了:“司伽哥不是说你俩已经分手了吗哎你什么时候又有的男朋友,谁,谁”
“因为a和b的答案都不够好。”
“小溪流”的院子里坐满了家长和小朋友,中心负责人站在台上讲话,金老师在给白辛办理退离手续。
“小溪流”门口开过来一辆白色宝马,收费大爷放下茶缸踱步过去,敲了敲车窗。
“也没有烂尾吧,最近不是重新开工了吗”
她想到了昨天晚上,白路舟在她耳边如梦似幻的低语声,说他找到她就跟找到了迷失了很久的回家的路一样。
“不是没有条件,”白路舟说,“放弃针对选手个人的起诉,并且对无意识参与‘飞翼’平台内部决策并有意与我们合作的,重新签约。”
驾驶室的玻璃缓缓落下,然后伸出来一只劲瘦修长的手,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张红色钞票。大爷接过,正准备找零,车窗又缓缓关上。
白路舟眼皮一抬,锋芒毕露:“堵车俩小时,不堵车……没有不堵车的时候。”
“叫什么呢叫老公”
“是。”春生扭头,痞痞地回,“我好赖不分,你就分你是怎么对自己俱乐部的签约选手的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春见望了一眼堆在院子里的一些新家具:“郑总又捐东西了”
唐胤烦躁地扒拉着头发,红着双眼问:“为了几个你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你至于做到这一步我唐胤哪一点对不起你了”
想再多苛责他几句的念头全都散去,她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我哪有那种本事把你从里面捞出来啊。你是用了最后也是唯一一次开外挂的机会知道吗”
“嗯。”
“咳,我呢,有件事求你。”
“不是。”春见笑。
门外的会客厅。
“哎”陈随脑袋被姜予是胡乱揉了一通,还在纳闷,“那姜嫂不是没着落了”
两秒钟后——
白路舟少见地穿着整齐的西装,颀长身线尽显,深蓝色的衬衣领口开着,很好地勾勒出他修长的脖颈和流畅的下颌线。
春见回握住他,问:“你不是说解决春生的事情很容易吗”
春见把他从桌子上赶下去:“我要你的钱干什么”
这话一出,春见马上愣住了。
是恋爱吗
想着想着,白路舟就笑了,随意往椅子上一靠:“既然如此,那我把舟行送给你。”
春见刚准备看一眼院子里忙着指挥搬东西的郑总,白路舟就挪了一步堵住她:“别眼馋人家,回头我也来捐些东西,目光留着看我。”
白路舟对此见多不怪,甚至没多看一眼,拉着俩心头上的人趁着天色不浓,黑夜未至,扬长而去。
“然后像现在这样,”他低头轻咬了一下她的上唇,“亲你,”腾出一只手移到她的腰间,收紧,“抱你。”
白路舟重复:“舟行送给你,分红到这个月为止,我撤股,只带还没成型的暗渡走,其他的今后不再和我有关系。”
春见哭笑不得,揉了揉白辛的脑袋,把白辛拉过去自己牵着。
打开计算机,按了开机键,春见不自觉地就笑了:“我有男朋友,这些事还轮不到你。”
看到春见,白路舟眼睛一亮,大步跨出来,欣喜道:“来找我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春见从看守所领走了春生,到家时,王草枝正在小区院子里拉着别人唠家常:“你别看化颜爸不声不响的,其实心里有主意着呢。那孙姐他看不上的,人家心里还惦记着三号楼的刘老师呢”
春见被吻得喘不过气,推着白路舟:“有人在外面。”
唐胤垂了垂眼皮,眼神扫过桌边的空调遥控器,又看了一眼春生,然后叹了口气将温度调了上去。
他疯狂索取,疾风骤雨的情感停在了理智崩塌的紧要关头,她还没准备好,他没强求。
唐胤办公室里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是他喜欢的温度,16c。
白路舟思索:“那个郑总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王草枝的注意力被春生吸引了,拉住春生前前后后看了一圈,心疼道:“怎么瘦了这么多啊几周都不回来,在学校肯定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你姐要是能多赚点儿钱,你也不至于连营养都跟不上。”
春见抬了抬下巴:“充电。”
略带幼稚的口吻,让春见发笑:“你比石头好看。”
“不好吗”白路舟低头深吻住她,纠缠的空隙里,又问,“为什么不好我跟你之间,从‘花干’开始,一来一回早就算不清楚了,你难道不喜欢我”
春生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忽然旋身两手撑在唐胤的办公桌上,很无所谓地回:“爱签签,不爱签我走。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本来,我是不会签你的。”
姜予是说:“你喜提白嫂。”
随着陈随的号叫声渐渐淡去,唐胤的脸色越发沉重:“哼,居然是为了个女人。”
“对。”唐胤勾起唇角,“那个时候我住在应江,还没有车,穿城来一趟京陵平均要花一个半小时,来回一趟就是三个小时,这样的日常我每天都在重复。你说要合伙开公司,你有钱,陈随有人脉,姜教授有知识,而我唐胤什么都没有。我当时有的只是一腔热情,所以做事情都生怕自己做少了,没做到位,会让你觉得我不配跟你们合伙。”
“作为把舟行给你的条件,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大爷满脸堆笑地走过去跟车主打招呼。
春见刚打开word,化颜就跳了进来:“怎么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房门被敲响,春见骤然清醒,烧红的脸渐渐褪去热度。
春见解释:“连续几年被评为建京优秀青年企业家,做建材生意起家,现在从事房地产。”
春见抬头。春生逆着光,身形轮廓差不多已经定型,发梢支棱在风中,是少年灿明的模样。
下一秒,是王草枝放下锅铲关火急匆匆跑出去的声响。
“喝喝喝,总有一天你要把你自己给喝交待了。生儿来扶一把,快一点啊,再去给你爸倒杯蜂蜜水。哎哟,我的天哪,这味儿”
“你什么意思啊”
白辛:“……”
白路舟咬了咬唇:“老子现在特想亲你。”
导致世风日下的人对此浑然不觉,抱着怀里的人就不肯撒手,春见只好哄骗:“白……白辛在等。”
“王阿姨,春见在家吗”化颜上楼经过门口,问了一句。
春生将王草枝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开:“没有的事,妈你别老那么说我姐,也别管我。”
她和白路舟,是吗
邻居说:“哎,你家生儿回来了。”
白路舟抓住她乱折腾的手:“那就让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