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西戎第章 南齐
那十人的尸体，此刻已经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王府的地牢里面。
裴季上前，就有侍卫将那几人的下颚掰开，露出他们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的舌头。
宇文离跟上去只看了一眼，就嫌弃恶心地别开眼睛。
白萧炎皱着眉头，跟着裴季将十人一一看了一遍，“看来他们都是死士。”
白萧炎看完尸体后，却又回头一一看过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宇文离此刻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些死士，若有所思开口：“既然是死士，为何没有拼死一搏将太子斩杀的决心。”
他回忆着稍早前婚宴上的一幕，“这些人更像是做了一场秀，给外人看的。”
宇文离说到这里，突然看向裴季，“他们这是想要嫁祸王爷，让太子将目光直接锁定在王爷、二皇子、三皇子身上。这是一招祸水东引啊！”
白萧炎看着从现场找回来的箭头，“王爷您看，这个箭头的做法跟咱们大燕完全不同。”
大燕朝的箭头顶端是平展的，但是这个箭头的顶端带了细微的尖刺。人即便不被这箭头射死，也会因为拔箭之时，尖端的小刺拉下伤口附近的皮肉二次伤害，被活活疼死。
“这是西戎王室所用之箭！”
裴季面色清冷，只看了一眼，便给出结论。
“这些是西戎的探子？”宇文离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会儿也不嫌恶心了，三两步跑过来，拿过白萧炎手里的箭头细细观察着
“不，他们不是西戎人。”裴季让人将这十人的黑衣全部扒了下来。
“西戎人长相高大魁梧，眸色带绿，眼眶深凹。”他说着指了指地上的那些人，“而这些人身材矮小不说，眼眸跟大燕人相似，更重要的是这里。”
裴季用脚尖指了指那些人肩头上很细小的纹身，“狼图腾是南齐皇室的图腾，南齐人崇拜野狼那孤傲、勇猛的精神。”
白萧炎跟宇文离都凑过去看那些人箭头上的纹身。
白萧炎若有所思，但是宇文离却将那根箭矢拿在手中颠来颠去，“既然这些箭矢能造假，那些纹身便也可以造假，怎知那不是才被人纹上去的。”
“不！”白萧炎打断了宇文离的怀疑，“这些纹身应是很久之前便被纹上去的。”
“你看这些纹身。当初纹的时候，定然线条是清晰的，可是随着肉身的成长，纹路渐渐长歪了。你仔细看看他们，每个人身上的纹路走向都全完不同，但却都能看出是野狼的样子。”
宇文离忙从袖中拿出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一一上前查看。
“这些人是南齐人！”宇文离目光晦暗不明地看向裴季，“南齐人此次进京来这么一出，是想干什么？”
大燕的南疆一直是平老将军带着平家儿郎守卫。
此次南齐死士潜入京都，没有伤到一人，只是谋划了这样一出不成功的刺杀，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三个人的脑海中。
裴季垂眸用手捏了捏自己眉心，他突然抬眸看向白萧炎，眸色阴郁冰冷，“南疆战场出现了奸细，而京都有人与之勾结。”
这事情不知道平老将军是否知情。
现下孟青逸跟姬成明去了西疆，老四受了伤，楚南枫跟言葛在京都还有别的安排。
邹时安有谋有心计，但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彭风虽然得到了历练，但仍不堪大用。别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都走不开。
裴季看向白萧炎，“你快马加鞭去一趟南疆，见平老将军一面。”
白萧炎听着裴季这话皱眉，“王爷怎知南疆战场出现奸细，又怎知京中还有人与之勾结？”
他跑一趟南疆没有什么，但去了南疆之后呢？
平老将军问他奸细是谁，他们为何如此笃定呢？
他要怎么回答？
总不能一问三不知，说上一句这是王爷说的吧！
“探子传来消息，近日老二府邸夜半时分，频繁有黑衣人出没。”裴季看着白萧炎，似乎是回忆着，“自‘悠园’事件之后，老二跟老三都龟缩了一阵子。至今老三都不言不语，但是一个月前老二却频繁召见他的那些个幕僚。”
“你没发现吗？老二近些日子，心情似乎特别的好，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之前也发现了，虽然觉得奇怪，但却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但是刚才，他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你们怕不会忘了，老二有一美人徐氏，而他的弟弟在平老将军麾下，是一都尉吧！”
见白萧炎跟宇文离均是一惊，裴季又看着他俩，嘴角勾上若有似无得笑，“而那个徐美人，在半个月前被老二抬为侧妃了。”
“二皇子跟南齐勾结在一起了？”虽然此刻地牢中全是心腹，可是宇文离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放低了音量。
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裴季，二皇子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内斗归内斗，怎么能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裴季看出了宇文离眼眸中的意思，他冷笑着朝地牢口走去，“富贵权势迷人眼，他们现在是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权力，不顾大燕社稷，不顾百姓死活，也不配为人了。”
裴季抬头看向头顶的弯月，心底只觉得失望。
三人各怀心事地走到书房，裴季从柜子里拿出大燕地图，指着南境范围，“南疆边防多险峻，剑南关更是易守难攻，我猜测老二的谋划是从这里。”
裴季手指向大关，“他很有可能是想让徐焕带人从这里放南齐兵将入关，直至昭通。”
“您的意思是，二皇子想将昭通给南齐人，而换取南齐的支持？”
“不排除这种可能！”
裴季直起身，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他们无从知晓老二的计划，但是大关是大燕的南大门，跟大齐只隔着一座巫山，而巫山陡峭难行。
徐焕手里只有两三千可用之人，那他们的计划便只能剑走偏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