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密谋
方知舟一直到回到梅轩，还在琢磨着孟凝岚的话。
虽然她说以前的事情摒弃前嫌不再提了，但是他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她这个人，从不是一个能委屈自己的性子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进梅轩，林绵绵就迎上来了，殷切地帮方知舟换了居家的衣裳，又赶紧让人把晚餐给热了热。
“夫君，您前些日子说今冬南方干旱，很多地方灌溉困难。这事儿朝廷解决了吗？”
“你一个妇道人家，问这些作什么？”方知舟累得半靠在榻上。
这些日子他在朝堂上的日子举步维艰，若不是今日孟凝岚拿出一千两银子，府中都快转不开了。
“怎么这么冷？”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方知舟才感到寒冷，“屋里怎么连个火盆也不烧一个？”
见林绵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瞬间懂了。随即眉目也温和起来，“再忍忍，这些日子我想想办法，看要怎么弄些银子。”
“夫君，给你看个东西！”林绵绵说着拿过她画的水车的图纸递给方知舟，“我幼时跟着祖父一起，祖父时常感叹天灾不断，农人生存不易，特想到了用水车灌溉庄稼，好减轻农人辛劳。只可惜图纸还未完成，祖父便病逝了。”
“前些日子听夫君提起今岁南方干旱，才想起来要把水车的图纸补全。您看看，可还有用？”
方家也是农户出身，他太知道这个水车对农人来说有多重要了。
“妙，极妙啊！”方知舟看着面前的水车图纸，还有旁边的注解，简直要高兴死了，“绵绵，你可真是我的宝贝啊！”
方知舟说着就往外走，“现在时辰还早，我这就去一趟二皇子府。绵绵，你真是我的福星。”
“哎呀，夫君。”林绵绵眸光闪了闪，笑着拉住方知舟，“就算您不休息，二皇子也要休息。总归是一晚上，也不怕等。”
方知舟想想也对，便又趁势按住林绵绵，两人云雨了一番。
“夫君，今日听说夫人给小妹了一千两银子给母亲做寿，你觉得这件事情不蹊跷吗？”
方知舟捉住林绵绵不停作乱的小手，眉目沉了沉，“蹊跷，只是还不知她的意图。”
“她之前为了我的事儿，毫不留情就断了府中的供应。又把方家用她嫁妆银子的事情，弄得整个京都都知道，为了这事儿还连累了夫君。现在突然之间又示好，妾身只觉得不正常。”
“母亲说是他想把庆哥儿记到她名下，倒不是妾身不愿意，只是妾身觉得她并不喜欢庆哥儿。这么做倒是让人怀疑她的用意了。”
不得不说，林绵绵猜到了真相。
“那你有什么好想法？”
林绵绵看向方知舟，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满是冷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俗话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进了方家，那便生是方家的人，死是方家的鬼。”
方知舟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神态，瞬间就严肃起来。他皱眉死死地看着林绵绵。
就听她继续说：“只要孟家嫡女不知不觉地病逝在方家，那她手里的嫁妆，还有那些田庄铺子，不都是方家的产业。”
方知舟起身，不紧不慢开口：“你如何不知不觉？”
“夫君忘了，妾身自小懂些医术的。”
对于方知舟跟林绵绵之间的密谋，孟凝岚一无所知。她查看了明天要带给十四皇子裴瑜跟小外甥晖哥儿的礼物后，就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孟凝岚便让连翘跟半夏把准备好的箱子搬上马车，一行人就往清远斋去。
冬日的天，即便是大晴天，也冷的人直哆嗦。
芷霜把提前准备好的手炉递给孟凝岚，就要把被孟凝岚掀开的车帘子放下来，“夫人，别看了，仔细着凉。”
“无碍。”孟凝岚今日心情不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就看见热气儿在自己眼前凝结成了白雾。
“你个狗崽子，我好心收留你一晚上，你竟然敢偷东西。”突然街角一家酒楼，一个瘦小瘦小的孩子被人用棍子打了出来。
“我没有偷，不是我偷的。”小孩儿一身破烂，抱着自己的胳膊，承受着棍子的抽打，“我真的没有偷吃厨房的东西。”
“不是你是谁，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男人打累了，往小孩儿身上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进屋了。
“哎，那小孩儿真可怜，这么冷的天被赶出来，不冻死也得饿死。”半夏从怀里掏出一颗大枣咬了一口，感叹着。
孟凝岚看了那孩子的小小的身影，若有所思，“京都无家可归的孩子多吗？”
“今年年景不好，很多人病死饿死，孩子还小找不到活计，就成了流浪的弃儿。”吃完大枣，半夏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黄橙橙的鸭梨，咔嚓咔嚓吃起来。
“朝廷都不管吗？”
“弃儿太多了，朝廷哪管得过来！再说，朝廷拨的那点银子，一层一层下来，等到了慈幼局再贪污一部分，能用到他们身上就不剩多少了。”
清远斋到了，这个话题也就告一段落了。
孟凝岚本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结果裴季跟着裴瑜已经到了。
见她进来，裴瑜一脸人小鬼大的把双手背在身后，将她从头看到尾，“就是你想让本皇子帮忙的？”
这长着肉嘟嘟的脸，却非要装作老气的模样，一下就把孟凝岚给逗笑了。
她上前行了一礼，“回您的话，正是民妇。”
“你先起来吧。”裴瑜坐在裴季身边，一双眼睛瞧了瞧裴季，见他没有要打断他的意思，瞬间胆子大了起来。
“我听皇叔说，你给我准备了很多小玩意儿，先拿来看看吧！”见半夏搬进来一口大箱子，裴瑜惊得嘴角都嘟起来了。
他看了眼孟凝岚，怕她觉得自己太贪婪，赶紧坐正，“我先提前声明，本皇子从不轻易帮别人。小玩意儿什么的，我根本就不在乎，主要是看在皇叔的面子上才愿意的。”
“是，民妇晓得，多谢十四皇子了。”
“行了，说说吧，看要我怎么帮忙。先说好，太危险可不行，本皇子可惜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