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搞事情
裴季皱眉先是生气愤怒，一个五品的御史中丞的母亲过寿，凭什么让他自降身份去祝寿啊。
但看着孟凝岚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裴季不知道脑子哪根筋突然就连起来了。
他笑起来，“干什么？要搞事情？”
“是啊，要搞个大事情！”
“行。”最近日子过得太平静了，看看热闹也不错。
“你到时候跟着孟家的人一起过来就成了。”孟凝岚想了想，“要不要提前把十四皇子带出来，我给送些小玩意儿贿赂一番？”
“也成，到时候安排好了，给你传信儿。”
自从那日跟方家彻底撕破脸皮后，孟凝岚就再也没有去给屈氏请过安。
锦绣院的下人们看见今儿夫人竟然又来锦绣院了，一个个都打着眉眼官司，猜测着孟凝岚要干什么？
“她来干什么？是嫌我还没有被气死吗？”自从那天被方知舟把她存的体己都搜刮走后，屈氏就觉得未来没有希望了。
每天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不舒服。吃饭也不香，看谁都觉得是讨债的。
“快快扶我起来。”屈氏攀着张妈妈的胳膊爬起来，双手捋了捋头发，又拽了拽身上的褂子。
输人不输阵，坚决不能在孟凝岚那小贱蹄子身上输了气势。
孟凝岚一走进屋子里，一股寒凉就刺激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自从她不供应红箩炭后，府里买了一阵子品质差些的木炭。
但屈氏舒服日子过惯了。嫌弃那炭有股子味道，熏得她晚上老咳嗽睡不着觉，就把那炭停了，买了稍好一些的炭火。
但好炭就是烧钱啊。
只能每日晚间烧上一盆，白日里全凭着在屋里走来走去取暖。屈氏每天气得对她破口大骂。
这些事情，芷霜每天不间断的会八卦给她听。孟凝岚勾起唇笑了笑，她以为这日子很苦了吗？那她真是放心地太早了。
“夫人！”
孟凝岚才走进屋子，就看见右侧窗户下面正在习字的方庆。而方庆见孟凝岚进来，垂眸上前。
林绵绵现在在方家的位置挺尴尬的，没有被抬为平妻，却也不是姨娘。
但她可又实实在在给方家生了两个孩子，孟凝岚不承认这俩孩子，方庆见着她了也只得称呼一声“夫人。”
那日掉入湖中，他着了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好几天才缓过劲儿来。
当时母亲抱着他说了一句话，他便记住了。
“庆儿你要记住，凡事要沉得住气才行，把心底的情绪摆在脸上的人是成不了气候的。想要成功，想要去扳到一个人，不必我们亲自下场，我们可以借助外力，达到我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借刀杀人吗？”
“对，真聪明。”
母亲说的对，不用自己动手也可以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
孟凝岚看着方庆脚下的炭盆，挑了挑眉，看来屈氏对这个大孙子还真是上心啊。
宁愿自己冻着，也要给方庆烧一盆炭火。
呵，那就更好了。
孟凝岚到里间的时候，屈氏已经稳稳地坐在主位上了。
孟凝岚不等屈氏发难，就笑着上前，“母亲，儿媳昨儿个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老了后无人奉养，可怜至极。醒来后儿媳吓了一身的汗，想了想最近的所作所为，感觉自己实在是不该。这梦就是给儿媳了一个警示，让儿媳现在赶紧改邪归正。”
孟凝岚说着，便给了芷云使了个眼色，“母亲，这是上好的红箩炭，您先用着，等过些日子，儿媳再送些过来。”
不等屈氏开口，孟凝岚先是承认错误，态度诚恳，又是送上屈氏现在最缺的东西。
屈氏就算是心底再不满，那恨意也已消除了大半。
“你知道就好，你看看你这些日子干的事情，哪一件拿出来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的事情。”
屈氏端起做婆婆的架势，一上来先把孟凝岚一通批评。再看着地上的红箩炭，她一双浑浊的老眼忍不住思索起来。
孟氏那年五个月份小产，伤了根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做那个梦倒也真实。
屈氏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挺了挺脊背。
这世上哪个女人不渴望孩子，孟氏做了这样的梦，今儿就给自己过来示好，这是把主意打到庆哥儿头上了啊。
既然这样，她就得好好拿捏拿捏她了。
“你也别怪我说你，我老婆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女人这一辈子还是得有个一儿半女傍身才是。”
“是，母亲说的是。”
孟凝岚又看了眼芷雨，芷雨见状忙捧着托盘上前。
屈氏双眼泛光地盯着面前的托盘，上面盖着一层布，里面是啥也看不清楚。但光是看着那精致的托盘，就能想到里面的东西定然是价值不菲。
孟凝岚看到了屈氏眼底的光，她笑了笑，拽下盖着的那层布匹，“母亲，再过半个月就是你寿辰了，儿媳今儿一大早就去铺子里，找来了时下京都世家老夫人最喜欢的成衣，您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了我再找人改改。”
是衣裳！
屈氏双眸有些失望，衣裳再好，也值不了几两银子。但不用花她的银子，有总比没有好吧，这样想想倒也能接受了。
看着孟凝岚巴结她的样子，屈氏更确信她刚才的想法。
她伸手摸了摸衣料，是上好的蜀锦，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晚点试试，不合身了再遣人说与你。”
“母亲，儿媳这不管中馈了，幸好有小妹一直帮忙管着，不如这次我出银子，让小妹把您的寿宴办的热闹些。到时候孟家人过来，再请些高门世家，也给夫君拉拉人脉？”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屈氏一听孟凝岚要出银子给自己办寿宴，还要让孟家帮助自己儿子，心底所有的不开心都消散了。
银子什么的，哪能跟她儿的仕途比。虽说现在她儿得了二皇子青睐，但多一条路多条保障。等他日她儿飞黄腾达，银子钱财还不主动往她怀里钻？
屈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双小眯眯眼都笑成了一条缝。
“庆哥儿，过来。”屈氏招手叫来方庆。
“祖母！”方庆看了眼孟凝岚，快速地收回视线，乖巧地站在屈氏身边。
“庆哥儿，等你父亲近日得了闲，就开祠堂，正式将你计入你母亲名下。以后你要守礼，要听你母亲的话。”
方庆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成拳。
他想大喊，他有母亲，他不需要这个女人给她当母亲。但想起林绵绵曾经说过的话，他硬生生忍住了。
“是，全凭祖母做主。”
孟凝岚全程都在笑着，将方庆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在屈氏说完这番话
她从芷雨手里的托盘中拿出一方砚台，“这原是皇上赐给我父亲的一方和田玉砚台，我父亲送给了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望你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能够超越你父亲，光耀方家门楣。”
方庆看着桌面上的砚台，内心陷入了天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