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区别对待
老太爷晕倒，一时间整个淮南侯府乱成了一锅粥，请大夫的请大夫，熬药的熬药，所有人一下就忙碌了起来。
这些事情孟凝岚都不知道，她回府才准备休息一会儿。
就听见芷雪匆忙地跑了过来，“夫人夫人，府里少夫人来了。”
“大嫂？”孟凝岚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想不明白她大嫂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
难道是家里出事儿了。
不应该啊，前些日子她才回了娘家一趟，府里一切都好啊。她边胡思乱想边疾步往外走。
孟凝岚这边听到丫鬟的消息，方母屈氏跟方知苒也得到了淮南侯府少夫人上门的消息。
屈氏这些天在孟凝岚手里受了太多的憋屈，想着要在黄盈盈手里找回点存在感。
结果才走到会客厅，就被黄盈盈劈头盖脸一顿羞辱，“这就是你们方家待客之道？”
黄盈盈看了眼杯中的茶叶，掩饰不住的厌弃。这样品相的茶叶，他们家洒扫的婆子都看不上。
“少夫人有所不知，阿岚停了我们府里的供应，要不然……”
屈氏话还未说完，黄盈盈一双利眼就扫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那老夫人的意思是，没了我们家姑奶奶的供养，你们方家连待客的茶都拿不出手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把全府吃软饭，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黄盈盈笑着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吃软饭，那就要有吃软饭的觉悟。别吃着别人的软饭，还想把人的锅给砸了。”
“你你，这就是你们淮南侯府的教养？”屈氏被黄盈盈伶牙俐齿气的心口疼。
感觉既羞耻，又没面子，“这就是你们对待长辈的态度？”
“我们淮南侯府的教养是区别对待的。”黄盈盈已经看到孟凝岚的身影了，起身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屈氏，“至于你，是我的长辈吗？”
什么玩意儿，自己干了不要脸的事儿，还配让他们孟家看得起！
黄盈盈扭头看了眼身边的丫鬟听琴，“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霸气吗？”
“少夫人霸气，奴婢瞧着把方老夫人都快气晕过去了。”
黄盈盈呼出一口气，那就好。要不然回家后，老太爷知道她对方家人和和气气，又该批评她给府里丢人了。
“大嫂，你怎么来了？”孟凝岚过来，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屈氏，直接带着黄盈盈进了自己的兰苑。
吃了碗茶，黄盈盈才皱眉打量着自己的小姑子，“我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
孟凝岚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是不是家里听说了坊间的传言了。”
“是啊，祖父气得把父亲跟你大哥一顿好骂！”黄盈盈当时就在老太爷屋里，看着朝堂上说一不二，令人闻风丧胆的父子俩被老太爷打的时候。
她不仅没有生出心疼跟不满，反而跟婆母两人在后面憋笑憋的差点岔气儿。
那画面实在是太有喜感了。
哎哟，不能想。一想到就又想笑了。
黄盈盈抿了口茶水压压笑意，“你说说看，那传言是真是假？”
孟凝岚吃了块杏仁酪，用帕子沾沾嘴角，点点头，“是真的啊。”
“不会是你让人传出去的吧。”
“真聪明，就是我。”孟凝岚把这两日府里发生的事情给黄盈盈讲了遍。
“真是岂有此理，她们当我们淮南侯府是摆设吗？”黄盈盈气得一拍桌面，“和离，他们方家什么东西。当年要不是被逼无奈，谁能看上他方知舟。”
“消消气儿。”孟凝岚看了眼听琴，勾着唇笑起来，“傻丫头，还不赶紧给你们少夫人顺顺气儿。若气坏了，我大哥还不得心疼死了。”
“你还有心情取笑我！”黄盈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孟凝岚，“你堂堂淮南侯府的嫡女，竟然被一个小门小户欺负至此。你曾经的不可一世，恣意洒脱到底去哪儿了？”
“嫂子，时光在流逝，人也是会变的。”
见黄盈盈还要出口教训她，孟凝岚赶紧换开话题，“好了，我肯定是要和离的。只是和离前还有些账要跟他们算算清楚。”
“不说我的事儿了，今日怎么就你一个上门了，母亲呢？”
以前来方家，都是大嫂陪着母亲一起来的。
说起这黄盈盈忍不住叹了口气，“祖父还是老毛病，大夫说让他好好养着，他偏不听，还偷偷跑厨房偷肉吃。今儿听了方家的事儿，嫌弃父亲跟你大哥不中用，给气晕过去了，我来的时候大夫已经到家了，现下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怎么气晕了，严重吗？”
祖父患病多年了，可是还从来没有被气晕过。
孟凝岚实在担心，连衣裳都没有换，就跟着黄盈盈又一同回了淮南侯府。
孟凝岚没想到，她才一进祖父的院子，第一眼就看见了小皇叔。
裴季原本正跟孟青逸说着朝堂的事情，听见脚步声，一抬眼就看见满脸焦急的孟凝岚跑进院子。
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孟凝岚心猛得一跳，而后她迅速收回视线上前行礼，“礼亲王，大哥。我先去看祖父。”
裴季看着孟凝岚的背影，怎么都觉得她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哎。”孟青逸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自己妹妹两句，就见她跑进了祖父屋子，忍不住叹口气，“怎么这么些年了，还这么毛躁，一点规矩都不守。”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妹妹身上，没有发现裴季若有所思的表情，还有那充满温柔的双眼。
可跟在后面的黄盈盈却看得清清楚楚的。
那眼神她太熟悉了，自家夫君每次给皇上办事回来，就是那样看她的。
“世上墨守成规的女子千千万万，不守规矩反而活得恣意些。”裴季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开玩笑似的开口。
若是连她都墨守成规了，这个世上便没了精彩。
孟老太爷房间内，小皇叔请来的大夫摸着老太爷的脉象，也忍不住叹气。
“孟大人，老太爷这消渴之症实已太严重了，受小人实在是才疏学浅啊，还请大人领情高明。”
孟南渊其实已经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了。
今日大夫一个接着一个来，可所有大夫都是同样的说辞，毫无办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