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金军南下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宣和七年十二月初十。

    这一日，雷公下朝后面色铁青，月娘忙问：“官人为何事气恼？”

    “大事不好！金人举兵南下了！”雷公道。

    “啊？这可如何是好？”月娘闻言，呆在原地，怛然失色。

    “此番金军来犯，共分两路。东路由完颜宗望(斡离不)领军，已破燕京。西路由完颜宗翰(粘罕)领军，已过雁门关。”

    “那东路军会过黄河吗？还有，咱亲家正在太原，不知能否守住。”

    “唉！陛下与宰相此时也慌乱无比，尚未想出对策，所以未告知天下。”

    自那日起，雷公日日心事重重早起上朝，又心事重重半夜回家。

    又过了两日，金兵入侵的消息还是传遍了东京，朝野上下大惊失色，东京城内人心惶惶。

    十几日后，赵佶竟发布罪己诏，随后传位与太子赵桓。赵桓继位后改元为靖康。

    靖康元年正月初三，金兵渡过黄河的消息传入东京。当天夜里，太shang huang便携皇后、皇子、帝姬(公主)数人，自通津门水路出城逃去。

    正月初五，已是巳时时分，雷公怒气冲冲回到家中，见到月娘便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大敌当前，本应上下一心、合力讨贼，竟一个一个都逃走了！”

    “太shanh huang逃了，还有谁也逃了？”

    “童贯、高俅、宇文粹中逃了！前宰相王黼也逃了！文武百官中许多人都逃了！”

    月娘大惊：“那如今朝中还有何人？”

    “宇文虚中、吴敏、李纲等人。”雷公叹道，“情势越来越不妙，陛下一时主战、一时主和，犹犹豫豫。你马上叫孩子们过来，咱们商议一下，该怎么办。对了，派樟儿快马赶去林家，请林家母子四人来共同商议吧。”

    稍顷，三姐妹来至大厅。

    檀儿急急问道：“爹爹此时唤我们姐妹作甚？”

    “是金兵要打到东京了么？”椿儿道。

    杉儿适才已睡下，又被仆人唤起，此时正打着哈欠、揉着睡眼。

    雷公道：“照此情形，金兵不日即将包围东京。倘若万一东京失守，这一家老小就遭殃了！思来想去，你们还是回家乡且避一避。”

    “回襄州？”月娘问道。

    “是，老宅尚在，这些年一直由钟家看守。你们若回去，性命应无虞，总比困在东京城里整日提心吊胆要好。”雷公道。

    “爹爹不同我们一起走？”檀儿问道。

    “不，我要留下。国难当头，我岂可一走了之？况且我素来与李纲相契，留下亦可助其剿杀金贼。”雷公朗声道，目光中满是凛然之气。

    “爹爹，我愿留下，也去上阵杀敌！”椿儿道。

    “我与椿儿想到一处去了。爹爹让我们兄妹几人练武，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么？”檀儿道。

    月娘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不走了，一家人纵是死也要死在一处！”

    “莫说浑话！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将妻儿置于危险之地！”雷公向月娘吼道。稍后看向檀儿与椿儿，慢慢道：“你们忠心可鉴、勇气可嘉，不过你们年纪尚小，又是女孩子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你们参与守城的。更何况，种师道等多路勤王大军不日即可抵达东京，与东京城内禁军合力，或可解东京之围。”

    月娘与姐妹几人便不再作声，只管悄悄落泪。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林家母子赶到，大家互相行礼后便坐下说话。

    雷公道：“今日请亲家母来府，只欲商议一件大事。现今金兵已过黄河，只怕会围困东京。故有意请亲家母拿个主意，两家人且去家乡暂避可否？”

    “亲家公，我也正有意同你商议此事。我们两家在襄州老家尚有祖屋，去避一时也可使得。”安大娘子道。

    “好，明日你们即可动身。只是我要留在东京，不能一路照应两家老小了。”雷公道。

    林峰岩闻言，立即向雷公道：“我爹爹守在太原，我们要像爹爹一样，誓死保卫东京。”

    “对！我们兄弟几人都不走！”林青道。

    “你们几兄弟不走，我更不能走！”雷樟道。

    “那怎么行？林羽尚年幼，必须走！”雷公道，“即便你们几个年长的要留下，也不会派你们直接参战，多半儿会安排你们搬运物资。”

    林栋道：“只要能为保卫东京出些力也是好的。”

    雷公见状，不免又与众人商议一番。最后决定，雷樟与林峰岩、林青留下，林羽随母亲一同南下。林三郎护送两家老小远走襄州。明早卯时来雷府会合。于是众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