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禧七年七月十八
药王谷中的生活无聊又有些惬意,亓栀意似乎忘掉了烦恼,忘掉了一切,可是身边又不时的有人在提醒自己,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穿越来的时候,还是襁褓中的孩童,也许是因为先天体弱,导致当年的孩子没有挺到药王谷,阴差阳错的自己就过来了。可是好想自己父母,她叫杨恭如,本来是一名老师,什么也没发生,别人穿越都是出车祸啊,或者是跳井,可是自己清晰的记得自己就是在睡觉,醒了之后竟然来了这里。
亓栀意还在想到底怎么回事?身边丫鬟锦觅走了进来:“姑娘,咱们今天还去吗”
打断了亓栀意的思路,抬起来头,锦觅这个名字还是自己看电视剧时候觉得很好,就给身边的丫鬟起了一个。这几年她也是最得亓栀意的心。
“去,你去准备吧”
锦觅回答着,退到门外,她的这个姑娘绝对是世间顶顶好的人,没有那么多脾气,对下人和蔼,从不当他们是下人,也不断告诉我们,做人不要觉得低人一等。就是有时候怪怪的,身上有着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惆怅。
去海林的路上
锦觅不断和亓栀意说着谷中发生的事。突然锦觅眼睛一愣,:姑娘你看,好像有个人。亓栀情带着丫鬟走了过去。一个十四五的少年,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十分虚弱,像是马上要离世一样,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直保持,手上的剑一直不肯松。
亓栀情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十分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了,亓栀情自喻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看着眼前少年:还活着吗?看着长得还不错呢,
锦觅把手放在少年的脖子上一探:姑娘,他还有点微弱的气息。
亓栀情没有思考的说:把他带回去吧,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锦觅心想姑娘以前可是因为救人被罚过,自然不愿意再救,自己尚不能保护自己,何谈帮助别人呢?就直接说到:“可是咱们今天是偷偷跑出来的,这要是还带一个人回去,大公子肯定会生气的啊,姑娘”
亓栀情思考了一下回答:“我们两个把他带到海林吧!
锦觅一听,这姑娘是铁了心要救啊,“姑娘,奴婢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救他呢,而且看他这个样子还不一定能救活,更何况药王谷的规矩您又不是不知道,咋还犯呢?”锦觅一脸不情愿的说。
亓栀情看着锦觅,知道锦觅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如今竟然要反对自己执意要做的事,心中开始不悦,目光一沉:“我自然有我的用意啊,能不能活看他的命吧,赶紧去准备水和工具,我先给他处理一下”“好的,奴婢现在就去”
亓栀情看着面前的少年,虽然已经昏睡过去,但是手上的宝剑却依然稳如泰山一样在他的手上,这个少年年纪轻轻,意志却是十分的坚定,不由得心里还是佩服这样的男子了。
“姑娘,水来了,药也准备好了”锦觅的进门声音打断了亓栀意的思考。
“把水放着,我先给他清洗一下伤口,你再给他准备两份衣服”栀意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一会你回一趟谷里,和四姑娘说今日我下山去云祥寺了,再准备一些吃食和用品,带过来。不要让人跟踪了。
“放心吧姑娘”锦觅说着就退到屋外面,回谷准备姑娘吩咐的一应物品,虽然对于亓栀意救人的事不太愿意,但是姑娘对自己这么好,只要姑娘要做的,自己尽力,不拖后腿就行了。
亓栀情看着这个少年身上的伤,心里也是很慌乱,才十四五岁,可是身体上的伤口却是多的数不过来了,新伤,旧伤,这么重的伤,伤口还在阵阵流血,他是怎么坚持到现在都啊!处理伤口的时候,床上的人疼的冒汗,嘴唇紧咬,却是没有丝毫的声响发出。
“终于完事了,看这样,你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碰到本姑娘就你一命,你可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命啊,毕竟你的命现在已经不是完全不属于你自己了,你这条命,现在属于咱们两个人共同所有了”亓栀意对着床上躺着的人,自言自语“累死了,可得休息休息了”说着就走出了屋内。
床上的人在亓栀意给自己处理伤口时就已经疼醒了,直到亓栀意走出屋后又再次昏睡过去了。但是恰恰听到了亓栀情的自言自语。
亓栀意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躺在床上睡着了,直到听到锦觅的声音传过来,一睁眼睛,发现天都黑了。
锦觅在还没有踏进海林的院子就开始大喊了“姑娘,我回来了”
亓栀意还没从床上挣扎起来的时候,锦觅走进屋里,点上蜡烛,坐到亓栀意的床边说:我把姑娘说的话都悉数传递给了四姑娘,四姑娘说不要姑娘担心谷里事宜,一切四姑娘都给您办妥了,亓栀意点了点头问:还有吗?谷里还有别的消息吗?
锦觅接着说:镇南候世子穆云庭这几日便到谷中了,四姑娘让姑娘务必回去与世子见一面”。
亓栀意看着锦觅,有点急,问到“什么叫务必,难道南面出了什么事情吗?我们已经多久没收到大哥的信件了”
锦觅知道姑娘今在药王谷,可是担心身在云南的方家大公子,方青,便思考了一下说“上次收到大少爷的信件是在一个半月前”
亓栀意:“大哥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会忘记给我写信报个平安的,时间特别规律,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月,如今已余半月有余了,怕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亓栀意虽然已经准备前往边关了,但是心里终是不踏实,便开始咳嗽起来,咳咳,咳。
锦觅赶忙敲打亓栀意后背并安慰到:应该是没有事的,大少爷武术高强,身边还有自己的护卫,定是大少爷,有事耽搁了,姑娘可千万注意身体啊”
亓栀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身体也渐渐的不在咳嗽了,说:准备东西吧,我们明天出发赶往云南。
锦觅担心到:“姑娘,你的身体不好,要不就奴婢自己前往云南,定不会辜负姑娘期望,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是不要奔波了”
亓栀意慢慢的走到桌子前“不是亲眼确认,我心平不下来,你着手准备吧,咱们明天正午出发”
锦觅:“是,那那个咱们救回来的公子怎么办?”
亓栀意喝了口水说“:你给他准备点吃食大概半月左右,一应俱全,该生还是该灭,只能帮此了,回去歇着吧”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候,天气就是闷闷的,亓栀意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探望一下被救的人,看着烧退了,恢复正常了,便出去吃饭了,吃完饭之后锦觅准备远行装备,亓栀意便进去看那个被救的公子,昨天夜里,没有看清长相,今日一看,确实长得帅啊,可是这张脸怎么这么熟悉呢,亓栀意突然拍了拍自己头,想起来了,这张脸长得像极了大梁国的七皇子文铮,自己有大梁国所有皇室的画像,亓栀意告诉自己,这古代的照相技术就是不行,要是有个真实一点的照片,哪能自己认不出来呢?
亓栀意盯着文铮的脸,突然,文铮睁开了双眼,把亓栀情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怕被文铮发现自己偷看他所以先下手为强,心虚的说:呵呵,你醒啦,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既然你醒了,肯定也很饿吧,我去给你拿饭菜。走出房间的亓栀意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也不是刚刚在屋内那般友好。
既然送到我的手上了,那我可不能让你轻易的走掉。
亓栀意走进了厨房,把昏睡散下在了饭菜里,在新煎的药里也放了一点制人昏睡的安神散。一并给文铮端了过去。看着文铮睡了过去,亓栀意点燃了一根熏香,仿佛置身于静海,亓栀意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知道文铮武功高,意志力强,所以,做了两重保障,更何况他还身负重伤。
亓栀意走到文铮床边,慢慢府下身,在文铮的耳边轻轻试探了一下。
“你睡了吗?咳,好像不能这么问,这也太直接了吧。”于是用手在文铮面前试了一试。
“你叫什么名字?”
“文铮”
“你是皇族人”
“是”
“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敏玉”
“你最好的朋友是谁”
“沐平”
“你的秘密是什么”
“文稷,文稷”
亓栀意看着快要燃尽的熏香有点急切的问到“什么?你的秘密是什么?”
文铮始终都是呢喃着“文稷”两个字,
亓栀意怕文铮醒了之后发现她催眠了自己,探索了他的秘密,而起疑,便起身推开了窗户。
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亓栀意看着外面的雨滴,陷入深思。
对于最后一个问题,除了说出文稷二字,没有更多的话了。
不过这也是亓栀意最想知道的?当年的皇长子文稷为什么会落到满门抄斩呢?
是真的咎由自取还是奸人所害,突然身体感到不适,一阵急切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文铮醒了,看了好一会,这个姑娘面对雨景竟如此深沉,虽然没有看见这个姑娘的正脸,可是只看背影便只有悲伤,和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沧桑和无奈。
看着她突然咳嗽,不忍心,便张嘴提醒。“身子不好,就不该站在窗前”
亓栀意没有转过身去,而是眼睛一直看着雨打芭蕉,“你醒了?”
文铮看着没有转过身的对自己没有危险的女子,也没有放下自己的戒备之心,挣扎着坐起身来,一不小心又抻到了自己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说到:你为什么救我?有什么企图?
亓栀情听到自己救他因为有企图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虽然自己确实是窥探了他的隐私,但是一开始确实是相救他的啊)边说边慢慢转过身,看着文铮的眼睛:你未免对自己太自信了吧。但救你一命确有企图。
文铮听到这女子对自己有企图的话轻轻的冷哼一声。刚要反驳就听见女子说:“救你原因有三,
其一,你长得确实很帅,对你的脸自信是应该的,多亏了你这张脸,但不要盲目自信,仅凭你这张脸我是不会动摇的。
其二,我有一位兄长,与你年纪相仿,行走江湖,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只愿他身陷囹圄之时,也能遇我等之人,救他出苦难。
这其三嘛,亓栀意把语气放慢,接着说:也是最主要的一点,你当时身中寒散之毒,精神恍惚,可是你的手从来没有离开过你的剑,把你带回来救助的时候,给你诊过脉,,倒也发现了身中寒散之人还能挺这么久,你对活着却是十分渴望的,对生命的向往,我自然没理由不救你。”
文铮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心中有种异样感觉。“对不起,没有想到姑娘是如此大气之人,”
亓栀意说:“不客气,”边说边走到窗前。
外面的雨已经停下了,话风一转“我救你不图回报,但最好呢,你也别恩将仇报”
文铮不解的看着她,默不作声。
亓栀意接着道:“今日之后,你我从不相识,我也从未救过你,你之所以能在此休养,皆是你逃难至此,看见无人勿闯,随后看到主人留下字条,写着“借与有缘人”。
亓栀意走到书桌前,写下借与有缘人几字放在一旁。接着说:“稍晚些,我会让人再给你送些吃食和用品,你伤的不重,只不过因为寒散原因导致你病情加重,如今寒散已解,你恢复的也快,十天半月定能康复如初。养好身体,便自行离开吧。”说完就要向屋外走去。
文铮看自己救命恩人要走,急忙说:“姑娘留步,姑娘救我一命,还未知姑娘姓名,日后报恩也要找对人啊”
亓栀意转过身来:我不曾问公子,便是不用报恩。
亓栀意知道自己活不了那么久,觉得自己用不到这个皇子承诺,可是突然想到,自己用不到,可是身边人可以用到啊,又接着说:“那公子留一信物吧”
文铮边拿着自己的扳指递过去边说:“好,京城方康,带此扳指到回来客栈,定会找到我的”
亓栀意接过扳指:“好,日后无论是谁带此信物找到公子,恳请公子一助。”
文铮没有在意亓栀意说的无论是谁,以为,日后就是这位姑娘的亲信来找,便答到:“自然”
亓栀意拿到扳指之后,看了看上面的纹路,便收起来了,边说着话边向外走,快到门口时候,后面传来声音“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亓栀意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名字,就和他没有告诉自己他的真名字一样:“锦觅,繁花似锦觅安宁,淡泊流云渡此生”说着,走出房门。屋里只剩文铮自己回想锦觅二字。
锦觅看着亓栀意从房里走出来,便走上前,“姑娘,我们是回谷见世子,还是?”
“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