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认慈母

    坐在床边的元玉仪忙安慰：“四郎莫急，你阿爷在外间和朝臣商议国事呢，四郎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高孝瓘红着脸不说话。

    “是不是想如厕？”元玉仪问。

    高孝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大解还是小解？”元玉仪问。

    “……大”高孝瓘半天挤出一个字，头垂得更低了。

    “是在床上解，还是下床解？”元玉仪问。

    “下床。”高孝瓘小声说。

    元玉仪叫侍女拿来便桶，扶着高孝瓘下了床，伸手就要帮解裤带，高孝瓘反而拽紧了裤子，脸涨得通红。

    这时高澄走了进来，元玉仪笑道：“大王来得正好，阿瓘是个大孩子了，知道害臊了呢？妾侍候如厕怕是不方便了。”

    高澄说：“四郎，公主不是外人，阿爷打算让她做你的慈母，在母亲面前，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高孝瓘的脸红得发紫，依旧紧紧拽着裤子。

    “妾还是先出去吧！”元玉仪轻摇团扇、带着侍女们走到外间去了。

    见屋里只有父亲，高孝瓘松了口气，高澄帮着儿子解开裤带，扶他坐在便桶上，让儿子侧靠在自己身上，安慰鼓励着儿子。

    过了一刻左右，高孝瓘如释重负，高澄亲执厕筹帮儿子擦净，穿上裤子扶儿子上了床榻，拿来隐囊垫在儿子背后。

    “饿了吗？想吃什么，阿爷吩咐厨房给你做。”高澄问。

    “想吃粥。”高孝瓘道。

    “玉仪，叫厨房做碗粥来。”高澄大声喊着。

    “好嘞！”外间传来元玉仪的声音。

    过了一会，元玉仪走了进来，边走边说：“跟厨房说过了，很快就会送过来。”

    “玉仪，你过来。”高澄伸手拉住元玉仪的手，对高孝瓘道：“以后琅琊公主就是你阿娘，阿爷有时忙起来，不能时时在你身边，她会负责照顾你，有什么需要，你就跟阿娘说，要听阿娘的话、孝顺阿娘。”

    高孝瓘一脸懵状，高澄接着说：“四郎，喊阿娘！”

    见儿子不开口，高澄连催了几次，高孝瓘还是不开口。

    “怎么回事？不听阿爷的话了？快喊呀！”高澄喝斥。

    高孝瓘憋了半天，终于开口：“阿……阿……阿姊。”

    “你这孩子，把辈份都喊乱了……”高澄真是又气又好笑。

    元玉仪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摆手说：“阿姊就阿姊，这么称呼也挺好的，把妾喊年轻了呢，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唉——”高澄叹了口气：“这孩子脾气跟他娘一模一样，倔得要命。”

    高孝瓘神色黯然，元玉仪看在眼里，坐到高孝瓘身旁，伸手把孩子搂进怀里：“那可不是，不然怎么是母子呢，儿子的脾气当然像我啦！”

    琅琊公主衣服上不知熏的什么香，十分好闻，这让高孝瓘突然想起了乳娘阿椿，姊姊不知被埋在哪里受苦，忍不住呜呜哭泣。

    “这孩子怎么了，好好地哭起来？”高澄不明所以。

    元玉仪道：“还不是怪大王，大王总说阿娘阿娘的，孩子想娘了呀！”

    高澄叹了口气，掏出帕子给儿子擦拭眼泪：“阿瓘，从今天起，公主就是你的慈母，你有阿爷和阿娘疼爱，应该开心才是，别再哭了。”

    高孝瓘哽咽：“阿儿有了阿娘，心里欢喜，可是想起姊姊，姊姊因为代阿儿受过，不知埋在哪里，会不会被虫蚁啃食，姊姊对阿儿甚好，阿儿却不能为姊姊做什么，想到这些，阿儿好难过，呜呜——”

    “这孩子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元玉仪抚摸着高孝瓘的后背、安慰：“等四郎病好了，阿娘带你去拜祭姊姊，姊姊看到四郎有了自己的阿娘，一定会为四郎高兴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高澄叹息：“阿瓘不要难过，阿爷会派人找到安葬阿椿的地方，重新收殓阿椿，用最好的棺木安葬，不用担心虫蚁，以后阿瓘想姊姊了，就去墓地看看姊姊。”

    “嗯……”高孝瓘点了点头，渐渐止住哭泣。

    这时一个长相俊秀的青年人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粥和一碟酱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