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四年之期已满
经过顾南兮小半月的努力求和，忘尘终于略微对她的态度好了一点点。
冬日里也渐渐过去，顾南兮望着冰雪融化后的山中树木光秃秃的，顾南兮看着眼前桌上摆放着的一盆盆景冒出了点点嫩芽。
又是一年的春天，四年的祈福已经过了一年半，期间顾南兮跟忘尘所学的剑术已经学的透彻。
忘尘便也不多管她，而今无量主持也给忘尘安排了新的课程，那便是扶琴，据无量主持说世间之人多烦恼，音乐可以给人安定，这也是每一位国师的必备技能。
忘尘从小学习抚琴天赋极高，而如今，只需勤加练习便可。
后来的竹院中的场景便是忘尘抚琴，顾南兮在一旁舞剑。时而顾南兮还会在早课上打盹，忘尘也并未责备她。
期间顾南兮偶尔还是会将忘尘惹生气。
时过境迁，
“小姐，明日我们便要下山了，转眼四年已过，往后我们便是自由之身。”
一旁的顾南兮轻轻抚摸着自己雕刻的木剑，木剑如今也残破不堪。
顾南兮也忍不住感叹道：
“是啊，四年之期已满，我们也是时候该下山了。”
“这山庄真美呀!”顾南兮也忍不住赞叹道：
来了这寺庙四年，从未听过自家小姐说过这里美，可见小姐还是很不舍的，
顾南兮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将要失去什么东西，只是现如今，她始终想不明白。
后觉得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六月酷暑，热浪熏人。
院内，铺着竹席的石桌之上，顾南兮低着头不停点的点地，不过半分顾南兮就眯着眼睛睡得香甜，两条柔顺的细眉舒展开来，浅浅的酒窝在脸上出现，睡梦中的少女如梦如幻。
忘尘见此，没有叫醒眼前的顾南兮，就在顾南兮即将触碰在石桌上连忙用手托住她的下巴。
顾南兮悠悠转醒后，她只见忘尘依旧一副清风祭月的模样，只是忘尘微红的耳朵让顾南兮有些不解。
今日最后一次早课结束，顾南兮想到可能和忘尘此生不复相见。
顾南兮看着忘尘身着玄色僧袍，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岁月静好，眉宇温柔，眼眸干净有神，笑起来是眼里星光闪烁，嘴角的痣，为他增添了一丝暖意，犹如天上的谪仙。
忘尘不笑时，清冷高贵，郎艳独绝。
顾南兮心想茂林修竹，沐染清风，不与浊世，君子善行。
顾南兮眼底的爱意呼之欲出，顾南兮却只能强压内心的苦楚。
忘尘转身走到院门前，拉门环的手一顿，便听到顾南兮落寞看着忘尘的背影。
“忘尘，你会还俗吗？”
回答顾南兮的依旧是长久的沉默，顾南兮见他的背影渐渐走远，便也不再祈求他的回答，转身向桂嬷嬷吩咐：
“嬷嬷，我们将所有东西收拾好，明日一早便离开。”
忘尘听到她这么问自己，突然想到第一次授课后，她也是这么问自己，连着问了半月有余后，才不再问。
忘尘也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问自己，自己也只有最后一次机会能问答她。
但他不能，他也不知答案是什么，他始终无法给她和自己一个答案，因他自己是个佛道中人，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结果。
他此生注定与世俗无缘，他的使命是宣扬他的佛法，成为百姓心中他的国师，完成百姓的愿望，此生便足矣。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顾南兮便带着桂嬷嬷和月霜两人一道离开，她们将屋内用过的东西，归置原位，她们只将自己带上山的东西带走。
唯独留下了顾南兮亲手雕刻的木质手串和一封书信，只见那手串上每一颗珠子上都刻着莲花祥云图案，珠子正中刻字。
他们上山时拿了多少东西，今日下山便带走了多少东西，上山时沿途的风景顾南兮无心观赏，如今下山亦是如此。
坐在马车里的桂嬷嬷和月霜面相觑，月霜见顾南兮一路上唉声叹气便忍不住和小姐嬉笑
“小姐，如今可是越发的漂亮，现在下山去，夫人和将军和夫人定不认得小姐了。”
月霜看着阳光透过车窗照射在顾南兮的脸上，芙蓉如面柳如眉，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黝黑的长发长纤如素，在头顶梳成如意髻，插上一株白玉桃花簪，顾盼之际，自带一番清冷高贵的气质，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桂嬷嬷看着自家小姐来时她还是自带婴儿肥的娇小女孩，如今，四年之期已过。
自家小姐便已长成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桂嬷嬷不知是欣喜还是担忧，想想自古美人多薄命，很是为自家小姐今后的命运担忧。
顾南兮见桂嬷嬷看着自己的脸面露担忧之色，顾南兮也只能会以她微笑以示安慰。
几人突然想起，将军夫人可能过两月将要生产，这四年期间，将军夫人共怀有三胎，前面两胎均未保住。
如今，这一胎若是保不住，她们都无法想象将军和将军夫人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嬷嬷，你过来。”
顾南兮贴在桂嬷嬷耳边，低声几句。
桂嬷嬷点头示意后，顾南兮敲响车门，便让车夫停车，桂嬷嬷便和他们道别离开。
寺中的忘尘，过了几日才又到顾南兮他们住的院子，忘尘站在窗前看向屋里，四处都蒙上了些许的尘埃。
忘尘见窗前的桌上放着一串木质手串，看那雕刻的纹路，他便知晓这是顾南兮所刻，同她自己见上的纹路一样，她将所有的东西都一并带走唯独留下这串手串，他便知晓这手串是顾南兮亲自为他雕刻的。
他并未进屋，直接从窗户外伸手将手串拿起。
忘尘细看手中的珠串这才发珠子上刻着的佛经，不由得心生荡漾，转身坐在以往的位置看着山下发呆，直到月上枝头都未曾发现。
无量主持见忘尘还未到大殿主持今日的晚课，便差人前来寻忘尘。
忘尘在一声声“忘尘师兄，忘尘师兄，无量住持找你。”才回过神来，对前来寻他的师兄起身道谢离开听竹院，临走之际还不忘将大门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