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同居后首次回家
水的清澈,并非因为它不含杂质,而是在于懂得沉淀;心的通透,不是因为没有杂念,而是在于明白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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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南正北的天河横向了西北方向，民间称之为“掉角”。“天河掉角，棉裤棉袄”，意思就是天凉了。
十一月初的华海，在一场接一场的小雨后，天也越来越凉，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厚，恋人的手也攥得越来越紧。
秦天一手拎着两个礼盒，一手紧紧攥着林筱筱的手拉着她走。
林筱筱拖着步子说：“老公，要不再过几天吧！我爸气还没消完，我怕他往你身上撒气。”
秦天开着玩笑给她打气：“在我们老家结婚后第三天就要带媳妇回门的，过了这么久我才带媳妇回娘家，老丈人骂几句是应该的。”
林筱筱见他此刻还有心情开玩笑，料想他已经做好充分准备应对父母，终于放下心来跟他携手归家。
张爱华一看到林筱筱就开始抹泪，哭骂道：“臭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
张爱华先前已偷偷跟女儿联系过多次，此番哭骂小半是责怪，大半是想念。
林筱筱拉着她的胳膊来回摇晃，撅起小嘴撒娇：“妈，人家不是想你了嘛！”
“想我了怎么不早点回来？你说我跟你爸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这几天把你爸给气得饭都吃不下。”张爱华一边责骂一遍给女儿使眼色。
林筱筱会意，不等脸色阴沉的父亲发作，马上先发制人——挤出眼泪一副哭腔：“爸，我错了！”
林子文看着女儿充满自责、可怜巴巴的哭相，一下心就软了，原本责备几句的想法顿时化为乌有，心疼地说：“这些天吃了不少苦吧？秦天有没有欺负你？”
林筱筱哪能让他把战火烧到秦天身上，立刻上前抱住他，哭声更加凄婉：“爸，我想你了！”
林筱筱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父母，就是旅游也从没超过五天，这次确实是她第一次离开父母这么长的时间。
她这一哭一抱，把林子文的心都哭酥了。
林子文慈爱爆棚，摸着她的脸蛋说：“爸爸真后悔那天打你一耳光，告诉爸爸还疼吗？”
秦天在一旁听得苦笑不得，半个月前打的一耳光现在怎么可能还会疼。
不过这也让他对林子文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印象中，他贵为华海银行的行长，可以说位高权重，那么能干，又有思想、又有修养，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面。
张爱华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早就见怪不怪了，在一旁嚷嚷：“你们父女俩别玻璃心了！让人家小秦看着笑话，都坐下聊吧。”
林子文赶忙抹掉眼泪，拉着女儿挨着他坐下。
林筱筱跟秦天使眼色，秦天急忙向林子文说软话：“林叔叔，对不起！都怪我不懂事，让你和张阿姨担心了。”
林子文拉着脸不搭理秦天。林筱筱见势拉长了声调撒娇：“爸……”
其实正如张爱华所说，只要林筱筱认准的事，他俩最后都会妥协的。林子文脸色舒缓了点，语气仍然冷淡：“坐下吧。”
林筱筱眉开眼笑，“老爸真好！”
秦天能理解林子文的心情。
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跟男朋友出去同居，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跟嫁女儿一样，父亲在婚礼上把女儿交给新郎，表示从今以后新郎要象新娘的爸爸一样肩负家的责任,是男人之间的交接。
林子文觉得秦天还不能担负起这样的重任，因此舍不得、也不放心自己女儿和秦天出去同居。但女儿认定了秦天，他当老爸的还能怎么样。
他故意摆出脸色呵斥道：“好什么？老爸再好，你还不是说走就走！”
林筱筱再次使出对付老爸的杀手锏，摇着他的胳膊拉长声调撒娇：“老爸……”
女儿一撒娇，林子文仅有的一点怨气也没了，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摇头叹气：“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张爱华捧起女儿的手，问起她左手的恢复情况：“还是用不上力？”
“放心，老妈，我老公天天给我做手部按摩呢！”
秦天一听她说“老公”两个字，马上心就揪起来了。
果不其然。
林子文和张爱华目光都盯在了林筱筱身上，张爱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嗯？你说谁给你按摩？”
林筱筱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吐吐舌头：“嘿嘿，秦天，是秦天给我按摩！”
张爱华白了她一眼，现在连“老公”都叫上了，估计俩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感情上次电话里给她说的都白说了！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克制呢？
于是数落起秦天来：“小秦，你现在跟筱筱谈朋友，我跟你叔叔也不反对，可你们不能由着自己性子乱来，再伤着了筱筱怎么办？”
秦天不知道她跟筱筱打电话说过两人同床的事，单纯地以为她是担心女儿的伤势，随即表态：“阿姨，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乱来，我保证不会伤着筱筱，还会让她开开心心的。”
张爱华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又气又羞又纳闷：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这种事你们开不开心，需要当着丈母娘的面明目张胆地保证吗？
但作为丈母娘又不能再多说，她随即板着脸告诫道：“反正你们克制点。”
这下轮到秦天纳闷了，关心照顾自己的女朋友还得克制点？
林筱筱终于听明白她老妈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红着脸说：“妈！你跟秦天说这些干什么？”
张爱华瞪了女儿一眼，起身说道：“你也别由着秦天乱来！走，跟我去厨房做饭！”
林筱筱对着秦天挤了挤眼睛，跟着张爱华往厨房去了，留下两个云里雾里的大老爷们傻傻地坐在客厅里。
……
张爱华对女儿表现出浓厚做饭兴致感到诧异。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喜欢做饭了？”
林筱筱想都没想，顺口说道：“做给秦天吃啊！”
张爱华眉头一皱：“在家都是你做饭？”
看到老妈脸色不悦，林筱筱赶紧解释：“怎么可能？秦天什么都不让我干，可我想给他做饭。”
“这还差不多！钱够花吗？不够了妈妈再给你转点。”
“够了够了，我的钱一分都还没动，秦天不让我花钱，一切开销都是他来。”
张爱华不太相信：“秦天一个学生，哪来那么多钱？死丫头，你是不是骗你老妈？”
林筱筱一听急了：“你怎么老是这样？爱信不信！”
张爱华砸吧一下嘴，“啧啧！怎么还急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骗你干嘛？不信你看，你转给我的钱我动了没。”
林筱筱作势就要拿出手机。
“行了行了，又不是不信你！”
张爱华把洗好的菜放在一旁沥水，转过身看着女儿。
“照你这么说的话，秦天这孩子对你倒是真不错，只可惜年纪小了点，妈就是担心你们长远不了。”
林筱筱挽住她的胳膊，凑近她耳朵悄悄说：“妈，你别看他年纪小，其实跟个老古董一样，思想传统的很，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去，发生了关系就要对你负责一辈子。”
张爱华瞪着她，“这不是很正常嘛？谁谈恋爱不是为了结婚？”
林筱筱沉默了片刻，仿佛意有所指，咬着牙说：“就有人谈恋爱不是为了结婚。”
感觉到女儿情绪的变化，张爱华拉着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妈妈希望你能遇到对的人，爱你、疼你，不让你受委屈。”
林筱筱回过神来，下巴微微扬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秦天就是对的人。”
张爱华宠溺地捏了捏女儿的脸蛋，“出去陪陪你爸爸吧，这段时间他可没少担心你。”
林筱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老妈，你真好！”
“希望不会又是一个李牧！”
等女儿出了厨房，张爱华喃喃地自言自语。
她已经从叶子萱哪里听说了女儿的初恋，一场历时七年结局却不美好的初恋。
……
秦天起身把林子文的茶杯续满端给他，“林叔叔，您喝茶。”
林子文抿了一口，放下了茶杯，“坐吧。你不是第一次来了，不用那么拘谨。”
秦天点头，坐下。
“学习忙吗？”
“还行，除了正常上课外，还跟老师做了两个项目。”
“听筱筱说，你还在外面做兼职？”
“嗯，每周三在万荣集团做一天兼职。”
“那你还有时间陪筱筱吗？”
“有有有，下午我都尽量早点回去的，还有周末全天都在家的。”
林子文端起茶杯吹了吹飘在水面上的茶叶，一副不经意的语气：“把心思多往学习上放点，别耽误了学习。”
秦天心里纳闷：话左右都让你说了，好像怎么做都不合老丈人的意嘛。
林子文接着问：“那你每个月的收入？”
“学校和国家补贴2320，兼职2000，硕士的时候导师发1500，博士入学不到一个月，还没发过，应该会多点。如果跟导师做项目的话，还能额外发点。”
“每个月房租多少？”
“3500”
“除去房租还能剩两三千，日常开销倒也勉强够了。”
林子文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就筱筱一个孩子，什么东西都给她最好的。”
秦天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急忙说：“我每个月除了坐公交，没别的开销，我的钱都是给筱筱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找份兼职。”
“那不是更没时间陪筱筱了。她现在不能去上班，一个人待在家里很闷的，你有空得多陪陪她。”
秦天一时语结，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随便聊聊，你别这么紧张嘛！”林子文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看你学习、工作这么忙，跟筱筱两个人在外面生活压力也挺大的。筱筱呢，从小到大也没离开过我们，我跟你阿姨也挺不放心的。你看这样行吗，你跟筱筱搬回来住，吃住什么的都不用操心，你能安心学习工作，我们也方便照顾筱筱。”
秦天听后沉默了。
他承认当时同意跟筱筱出去同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筱筱的激将法。其实，作为一个不到20岁的学生，他确实也没有为两人的同居生活做好充分准备。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意和筱筱父母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不管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和骨气，还是因为在长辈眼皮下的不自在和不自由。
“那我跟筱筱商量下吧。”
林子文富有深意地看了秦天一眼：“筱筱现在什么都听你的吧？”
“不，基本上都是我听她的。”
“小秦，叔叔知道你是真心对筱筱，筱筱也是铁了心要跟你，我们也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可我跟你阿姨就她一个女儿，她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我们，她突然不在我们跟前了，我们一时都接受不了，我跟你阿姨真舍不得她啊！要不你跟筱筱回来住段时间，如果过段时间你们还是想出去住，到时候再搬出去，你看行吗？”
林子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天不答应都不好意思。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