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愣头青建议改革
无知者无畏，不见得是贬义，也可能是赞美一往无前的勇气。
——
可能是柳朝阳的训练起了作用，也可能是秦天自己看开了，总之秦天确实有了不小的变化。
秦天在万荣集团过得顺风顺水，待人接物拿捏得当。
讨人欢心的时候请客吃饭称兄道弟，耍威风的时候摆出叶子萱狐假虎威，偶尔也会对单身漂亮的女同事花言巧语一番，俨然一副“二世祖”的模样，在这样的伪装下他的工作也顺利地进行着。
虽然每天只是“装模作样”工作两三个小时，但凭借超强的记忆力和扎实的专业知识，依然有了不小的发现。
报假账、吃回扣，中饱私囊的现象在万荣集团一直存在，每次金额都不算大，但十几年下来也大到一个让人吃惊的数目。
而且，还有一条让秦天怀疑的是，在万荣集团成立枫叶传媒时，得到了一家日国娱乐企业的大量注资，但利润分配完全跟注资金额不成比例。
他向枫叶传媒的老人问起过这件事，据说当年这家日国娱乐企业想借助枫叶传媒打开国内市场，所以在利润分配上作出了让步。
这一说法大部分人都是认可的，包括当年的审计人员。
但秦天却持怀疑的态度。
商人都是逐利的，起初为了打开国内市场在利润方面作出让步说得过去，但一直到撤资时都是按照这个较低的比例分配利润，显然是说不过去的，更何况撤资清算时，这家日国企业还亏了不少钱，但枫叶传媒的资产增加了十倍都不止。
他绝不相信在我国娱乐行业蓬勃发展的年代精明的日国鬼子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当然，秦天在向叶子萱汇报工作的时候，并没有说出自己怀疑的这件事。
叶子萱看了秦天编制的统计报表，气得大发雷霆，连茶杯都摔碎了。
“真是想不到我们叶家竟然养了这么一群白眼狼，要不是我爸，他们估计现在都还在煤窑挖煤呢！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叶小姐，现在……”
“不是说让你叫我‘叶子’吗？”叶子萱吼道，吼完了马上觉得不对，赶紧跟秦天道歉：“对不起，秦天，我刚才不是跟你撒气，我是被那帮白眼狼给气疯了。”
“没关系。”秦天也理解她，如果他自家企业就这么损失数千万他也会发狂的。
叶子萱情绪也平静下来了，说：“你刚才想说什么，继续说。”
“现在看下来，集团整体财务状况还算可以，盈利、资金链、资产负债率等财务指标都不错。但万荣集团涉及的产业较多，如果按产业细分的话，资产盈利率却差别很大，文化传媒最高，宾馆次之，餐饮最低。”
“这个我知道，财务月报、会计年报里都能看出来。”
秦天接着说：“从我整理的这份数据来看，大部分假账、回扣都发生在宾馆、餐饮这两个产业。”
“你的意思是我要从这两个产业开始整顿？”
秦天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叶子，万荣大酒店、万荣餐饮管理公司争权夺利的现象是不是最严重的？”
“嗯。尤其是餐饮管理公司的总裁周永才，有时候他说的话比我这个副董事长的话都管用。”叶子叹了口气，说：“他是我爸的老兄弟，也是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从他开刀根本不可能！”
“我没让你拿他开刀。”
“那你什么意思？”
“把餐饮管理公司给他。”
“什么？你说什么？”叶子萱从椅子上站起来，睁大眼睛盯着秦天问。
他被秦天的话彻底震惊了，要不是她清楚秦天的来历和背景，甚至都要怀疑秦天是不是周永才安插到自己身边的人。
秦天平静地目光与她对视，“进行企业重组，把餐饮公司分立出去。”
叶子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建议，像万荣这样的大集团进行重组的风险很大，很少有人敢提这样的建议，也只有秦天这种尚未正式进入职场的愣头青才敢这么说。
她来了兴趣，重新坐下来，“说说你的理由。”
秦天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说：“第一，放弃餐饮行业。目前，万荣餐饮下面海中捞火锅、爱琴海西餐几个品牌盈利不错，但现在外卖行业发展迅猛，给传统的餐饮业带来的冲击越来越大，盈利能力肯定会下降，甚至会亏损；
第二，保留酒店管理，因为住宿服务属于传统行业，经营管理模式已经成熟，盈利率不高但很稳定，而且万荣大酒店的产权本身就是你们叶家的，就算将来不经营宾馆，楼房本身的升值和每年的租金都是一笔稳定的收入，俞敏洪就是个人买楼后租给新东方公司使用；
第三，紧抓枫叶传媒，进军文化产业，影视投资风险低回报高，投资周期稳定，国家也一直在强调增强“文化自信”，枫叶传媒可以选择弘扬优秀文化方面的项目，票房收入肯定不会差，吴京战狼系列的成功就是很好的例子。”
叶子萱听后陷入了沉思，她想不到秦天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把集团的现状摸得这么透，甚至对集团以后的发展方向都有了一定的规划。
虽然这个规划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总的来说确实有前见、很理性。
叶子萱想起了他父亲叶万荣曾对她说过的话：企业家不仅是个严谨的执行者，更是一个远瞩的战略家。
她承认就连她这个集团副董事长都没有秦天这个职场新人想得这么多、这么远。
这算是她第二次在秦天身上受到的打击吧。
但出于女孩子的骄傲，叶子萱有不服气地说：“你能想到这些，周永才他们也能想到，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心甘情愿地进行企业重组？”
秦天拿起桌子上的那叠报表，冷声说：“周永才他们当然能想到，他们当然也不会心甘情愿，但这些就是他们贪污公款的证据，足以让他们心甘情愿了。这样既优化了产业结构，也把这帮蛀虫清理出去了。”
叶子萱听到秦天冷冷的声音，感觉浑身冷飕飕的。
聪明细腻，冷静坚毅，怪不得林筱筱说他是个人才，就连武媚娘第一次见面都说他不简单。还好秦天不是自己的对头，如果和秦天在商场上博弈，自己最后肯定输得片甲不留。
“你分析得不错！”
秦天知道自己的建议有很多不足之处，但听到叶子萱的夸奖，心里还是感觉美滋滋的。
看着秦天有些得意，她忍住不住想要捉弄他一下：“过来！”
秦天闻声向她走近几步，叶子萱突然站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秦天淬不及防没躲过，脸一下红了。
叶子萱就喜欢看他羞涩的样子，心想：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这么羞涩呢，好像被人占了便宜受了委屈。随即哈哈笑道：“傻弟弟，奖励你的，别想多了。”
叶子萱迈着一字步走开了，只留下秦天在莫名其妙地想：难道她之前说的奖励就是这个？暗自腹诽还不如奖励点钱实惠！
秦天摇摇头不再多想，回到自己的工位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今天是周五，他跟边军、华子轩约好了一起吃饭。在去饭店的路上，他接了一个电话后不得已临时改了行程，只好把兄弟三个的聚餐推迟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