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财两空
李老汉彻底绝望了。他知道抵赖不过，便如实交代了自己杀人的全部过程。
公堂之上，所有人屏声静气，听完李老汉的供认后，人们如梦方醒。想不到，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人，做起事来却如此心狠手辣。
沈必显听后，伤心的说：“想不到，这个经常从自家门前经过的做活人，竟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怪不得，有一次，他从我门前经过时，遇见了我，就像老鼠见到猫，有意躲着我。如果我早知道这些实情，当时就把他抓了。”
看到李老汉被打得皮开肉绽，邱县令干笑一声，故意问：“李老汉！这个滋味怎么样？还会再嘴硬吗？告诉你，人是肉长的。再硬也硬不过刑具。进了这种地方，还是识相一点，免得皮肉受苦。本官再问你，你割了沈秀的头之后，是不是用破布包着，扔进黄水沟里？”
“不是。我是扔进旁边的枯柳树洞里。”
邱县令一听，吃惊不小。说：“按你这么说，黄大狗兄弟从河里捞上来的人头，并不是沈秀的头？”
“当然不是。”李老汉肯定的说。
为了证实李老汉没有说谎，邱县令决定派人跟随他到柳林里一探究竟。
于是，沈必显、张浩和陈良，以及四个捕快，押着李老汉，再一次来到柳林里。此时，那些喜欢斗鸟的人，还没有散去。他们看到捕快押着一个人，走入柳林。好奇心起，他们也围拢了过来，想看个究竟。
当几个人走到那棵枯柳树时，李老汉停下了脚步，指了指，说：“人头就在里面。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
两个捕快走向前去，踮起了脚尖，还是看不到。于是，两人搬来了一块石头。一看，他们惊叫起来：“树洞里的确有一个人头，尽管好吓人，但完好无损。”
他们小心翼翼地把人头取了出来。
沈必显睹物思人，不觉伤心的哭了起来，情绪一时失控。他追向李老汉，准备狠狠地揍他一顿。可是，却被众人给拦住了。
沈必显只好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把人头包了起来。
回到衙门，邱县令知道李老汉并没有说谎。说：“把李老汉收监，请示过大理寺后，择日问斩。”说着，转向沈必显，又说：“真正的人头找到了，先生回去后，可以把沈秀的尸体重新安葬。”
沈必显千恩万谢，带着人头出了衙门……
沈必显前脚刚走，邱县令又指示捕快，到北高峰捉拿黄大狗兄弟归案。
其实，柳林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近在咫尺的北高峰，很快也知道了。人们议论纷纷，有人不禁怀疑，说真正的人头被扔在枯树洞里，黄家兄弟从河里挖出来的人头，又是哪里来的？
此时的大狗兄弟，都还在家里。他们知道沈秀的人头找到了，不禁人心惶惶。二狗找上大狗，不安的说：“哥！这下怎么办？官府会不会找我们？我的心跳个不停。”
“拿不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到外面躲一躲吧！如果被官府给抓去了，我们死定了。”
“有道理！”二狗点头赞成，“我回家拿点盘缠，在官府还没有来之前，我们各自逃命吧！”
二狗说着，立即折回家，拿了一些盘缠，取了几件衣服，准备开溜。鲁小妮见状，不解地问：“夫君这是要去哪儿？”
“别问这么多。我想到外面待一段时间。”二狗说着，一步也不敢停留，便出了门。
这时，大狗也出来了。两人急急如丧家之犬，灰溜溜的，想各自逃命去了。
“大狗二狗！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俩兄弟刚走几步路。突然，面前出现了几个捕快，拦住了去路。他们一惊，知道东窗事发，想夺路而逃。
遗憾的是，他们哪里逃脱得了呢？一下子，两人被捕快控制了。
这一幕，正好被黄毛撞见了。他想，官府怎么来抓他们呢？难道他们犯案了？
两人被带回衙门，跪在公堂之上。邱县令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胆子不小啊！拿了一个人头来糊弄本官，骗取赏金。”
“我们没有骗老爷，那的确是个人头。”二狗连忙狡辩说。
“本官知道是人头。但不是沈秀的人头。如今，真正的凶手被抓到了。据他供认，沈秀的人头被他扔在枯树洞里。”
“这，这……”二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说不上话来。
邱县令看到他们的表情，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便一拍公堂，大声说：“说！这人头是哪里来的？”
“的确是从河里捞上来的。”大狗哭丧着脸，神情慌张的说。
“据我所知，你们两个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吃懒作之徒，而且，从来没有下过河，摸什么鱼呀虾呀！自从沈秀被杀后，你们一反常态，时不时的到河里瞎摸一通。本官不得不怀疑，你们事先把人头埋在河里，故意被水泡着。等到面目全非的时候，再把他捞上来。”
“你怎么知道？”傻二狗脱口说了这句话。
大狗一听，知道二狗说漏了嘴，连忙捅了他一下，提醒他闭嘴。
这一切，被邱县令看在眼里。他冷笑了一声，说：“被本官说中了吧！为了骗取赏金，你们这样做，真可谓耗费了不少心思。可是，本官不明白，这个人头是哪里来的？难不成你们也杀了人？”
两兄弟一听，抖抖擞擞，答不出话来。
邱县令见状，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了。说：“你们究竟杀了什么人？给本官如实交代。否则，本堂刑房里的刑具，可是不认人的。到时候……”
两人一听，吓得尿滴。大狗看了二狗一眼，说：“二狗！事已至此，我们还是说了吧！否则，动起刑来，可是皮肉遭罪。”
二狗犹豫了一下，便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两兄弟杀害父亲的全部经过。
邱县令一听，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如果不是他们亲口承认，本官还不会相信这是事实。说：“你们真是猪狗不如。杀死了亲爹，把尸体埋在哪里？”
“就埋在北高峰的半坡上。”
邱县令闻言，让仵作和捕快一起前往。走到半坡上，二狗指了指，说：“就埋在这里。”
两个捕快举起铁锹，便挖了起来。只见只剩下一具骨骸，果真没有头颅。
回到衙门，捕快如实汇报。邱县令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叫：“猪狗不如的家伙！给我拖一下，各打五十大板。”
皂隶一听，夹起他们便走。不一会儿，他们又被拖进了公堂。此时，两人已经被打得一动不动，只剩下一口气了。
二狗断断续续地说：“老爷！我们都招了，你怎么还打呀？再几棒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你们这两个不孝子孙，为了赏金，连亲爹也敢杀。我为官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几棍，是替你死去的爹打的。”
二狗听后，装疯卖傻地说：“打都打了，可以放我们回家了吧！”
这一说，让邱县令哭笑不得。他冷冷的说：“难道你没有听说杀人偿命吗？更何况，你们大逆不道，杀了亲爹。本官真想不明白，你们怎么下得了手。”
这时，大狗也说出了实话：“其实，是我爹让我们杀的。他说，把他杀了，可以拿他的人头去冒充，骗取赏金。我是不忍心下手，是二狗亲手杀的。”
“大狗！你不是人。事到如今，你却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谁看见是我杀的？我说是你杀的。”二狗一生气，反咬一口。
“够了！”邱县令一声喝叱，把他们给镇住了。说：“你父亲让你杀了他，你们真的杀了他？你们这样做，还是人吗？依本官看来，猪狗还不如。无论你们谁动手杀了父亲，都是死罪。”
两个畜生，就这样被收监了。等待他们的，将是和李老汉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