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幽影千面
我是柳轻尘,自幼孤苦,浪迹江湖,与我相依为命的,唯有贾三儿——如今他已改名换姓,成了贾万通。
而我,是一名杀手。
今夜,月黑风高,我刚完成一桩买卖。
随手将那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头颅弃于荒野,我的身影随即如同晨雾中的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消逝在茫茫夜色中。
不多时,我踏入了旭日城最为繁华的烟花之地——翠云楼。
这里,是欲望的温床,也是我偶尔寻求慰藉之处。
这时,鸨母卢妈妈很是热情的上来招呼我。
卢妈妈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厉害角色。
她的眼里仿佛藏有千万种风情。
“哎哟,这不是柳公子嘛!稀客稀客,快请进!”卢妈妈的声音甜腻如蜜,却也不失几分威严,她亲自上前迎接,那丰满的身躯在华服下更显风韵。
我轻笑一声,一手抹在她那肥润的大屁股上,她配合的发出了一声娇嗔,脸上没有一丝不悦,反而媚眼如丝的看向我。
“柳少,您这手可真是不老实呢。”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语气中却没有丝毫责备,反倒是添了几分挑逗。
我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卢妈妈,这儿可有什么新鲜事儿?我这行当,最讲究的就是消息灵通。”
卢妈妈贴近我,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柳少有所不知,近日城中来了一位神秘人物,据说带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各路人马都蠢蠢欲动呢。不过,柳少您可得小心些,别让那些麻烦事儿找上门。”
我微微一笑,心中已有计较。
卢妈妈年近四十,依然一副水润的肌肤,犹似少女般细腻。不少嫖客其实都对她很心动,觉得这娘们儿很有味道,尤其是她那大屁股配上她的水蛇腰,胸前两块大肉,也是圆润饱满,不像是塞了东西。可惜卢妈妈已经多年不接客了,只能远远欣赏这份成熟的韵味。。
“卢妈妈,你这儿永远是最热闹的,也是最安全的避风港。”我轻拍了拍她的肩,转身步入了翠云楼深处,留下卢妈妈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当我来到翠云楼的轻尘小院,已经有人在那里坐着了。
他是我过命的的兄弟,贾三儿。
“三儿,如何,最近你那里有什么动静没?””我故意旧称呼唤,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
贾三儿,也就是现在的贾万通,只见他一副商贾打扮,身边无人作伴,只一人独饮。
“泥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叫老子通哥。别老三儿啊三儿的叫,老子不要面子的啊。老子现在好歹也是城里的大户,有身份的。”贾万通道。
“哈哈,想得美,你特么这辈子也别想从老子嘴里听到。”我笑道。
这时候,贾万通正声道:“说正事儿。”
我见他如此,也收敛了起来:“有情况?”
贾万通点点头:“我的小老鼠们打探到,最近有人带着一本特殊秘籍来到了旭日城。”
我有些疑惑:“哦?什么样的秘籍?这个世界,将星境以下,任何秘籍都是垃圾。”
贾万通瞪大了眼睛:“这回不一样,这是个机会,没准咱们就能突破现在的阶级。”
我也瞪大了眼睛:“突破阶级?谈何容易?”
对,我俩在旭日城并没有身份,只是两个孤魂野鬼。
没有身份的人在城里有很多限制,比如不能在城里过夜,不能做生意,不能和城里的人结婚。
如果在城里过夜,被几家势力的人抓住,定然是要严惩的。
我曾看见有人因为没有身份在街上摆摊,被人抓进了牢房,家里掏空了家底才捞出来。
他那姿色尚可的媳妇儿也被人给趁机玷污了。
惨得很。
不过贾万通他有门路,走偏门搞了个假身份。
别说,这假身份证明看着跟真的没啥两样。
据说城里的那些老爷们有特殊的办法可以分辨真假。
不过嘛,那些老爷们也不会天天没事跑来查,因此我俩倒也能在城里混这么久,贾万通甚至还挣得了一些身家。
“正是因为不容易,咱们才要抓住这次机会。错过这次,我感觉我俩这辈子都没希望了。”贾万通眼中闪烁着熊熊火焰。
我也被他这种斗志所感染。
“那就干!”我心中发狠,捏紧拳头道。
贾万通目光炯炯,点了点头。
随后,我们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一直到很晚和衣而睡。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温柔地洒在郊外的青草地上,露珠闪耀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苏醒。
我,于这片宁静之中,开始了一日之计在于晨的修行。
我的身影忽如离弦之箭,掠过草地,轻盈而敏捷,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足迹,转瞬即逝。
轻功,于我而言,已不仅是穿梭林间的快捷方式,它是与风共舞的艺术,每一次腾跃,都仿佛与自然的韵律合为一体,无声无息,却又动人心魄。
我在树木间穿插,时而借力一枝,轻轻一点,便跃至数丈之外;时而足尖轻点水面,涟漪尚未散开,人已至彼岸。
随着轻功的练习告一段落,我从腰间取下一串精巧的暗器袋,里面装满了我精心打造的各种暗器:飞镖、金钱镖、梅花针、袖箭、甚至还有罕见的银丝软鞭。
我闭目凝神,感受四周的气流与环境,然后缓缓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世界。
首先是飞镖,我轻轻一弹指间,三枚飞镖宛如流星赶月,分别击中前方三棵树上的苹果,那苹果应声而落,而树干上只留下了三个小小的孔洞,精准无比。
接着是金钱镖,我手腕微转,金钱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逐一穿过我事先悬挂在树枝上的细绳,每一条绳索都被切断,而下方悬挂的铃铛却纹丝未动,展现了我对力道的精准控制。
然后是梅花针,我轻吸一口气,手指间仿佛有看不见的风起云涌,数十根细如牛毛的梅花针在阳光下几乎不可见,却在眨眼间布满周围十步范围内的树叶,每一片叶尖都轻轻颤动,显示了针已到位。
最后,我轻轻抽出银丝软鞭,它在我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柔中带刚,既有鞭的凌厉,又有丝的柔韧,我在空中舞动,软鞭如灵蛇出洞,缠绕、抽打,每一次挥动都准确无误地击中预定的目标,留下一道道银光。
我走在返回住所的幽深小道上,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给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声。
我立即警觉起来,加快步伐,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密林,我发现了前方的一幕——一群黑衣人正紧紧追逐着一名女子。
女子穿着素白的长裙,裙摆随风飘动,仿佛月光下的仙子。
她的面纱随风轻轻飘动,露出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和一抹如玉般温润的肌肤。
“救……救我!”女子气喘吁吁地呼救,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藏在暗处,冷静地观察着两方的实力对比。在确认了自己的优势后,我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黑衣人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对这位姑娘不利?”我厉声质问黑衣人。
黑衣人见我突然出现,纷纷拔出武器,但他们的攻击在我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我身手敏捷,招式凌厉,黑衣人很快便在我的攻击下溃不成军。
当我解决掉最后一个黑衣人后,迅速走到女子身边。
这时女子终于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我轻揽她入怀,她的体香在夜风中悄然飘散,那是一种混合着花香与清新的独特气息,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
我抱着她,如同怀抱整个春天。
女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激。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嘴唇微动,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我没敢带她回家,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荆棘和碎石,前往一个荒废已久的破庙。
“这里应该安全了。”我将女子安置在庙中的一角,点燃了一堆篝火。
火光跳跃着,映照着女子如玉般温润的肌肤和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
“谢谢你救了我。”女子终于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虚弱。
“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我微笑着回应。
“我叫婉儿,你呢?”女子轻轻地问道。
那面纱之下,隐约可见的红唇轻启,吐出低弱而感激的话语,声音宛如山涧清泉,清脆悦耳,让人忍不住想要揭开那层面纱,一睹芳容。
“叫我轻尘吧。”我答道,目光不自觉地被她的美丽所吸引。
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吸引人的灵魂;她的鼻梁高挺而优雅,给她的脸庞增添了几分立体感;她的唇瓣粉嫩而饱满,微微上扬的嘴角透出一丝倔强和坚强。
&34;他们,为什么要追你?&34;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女子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声音细若蚊蚋:&34;我我身上带着一样东西,是他们想要的。具体是什么,我不能说,但我保证,它绝不应该落入那些人手中。&34;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在江湖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与使命,无需强求。
&34;放心,今晚你安全了。但明天,或许你需要找个更长久的避难所。&34;
她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问道:&34;那你呢?你会离开吗?&34;
我转身望向门外,夜色依旧深沉,星光点点,&34;我还有我的路要走,但至少现在,我会守在这里。休息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34;
在微弱的烛光中,女子缓缓合上了眼,虽然疲惫,却似乎找到了一丝安心。
而我,则静静坐在一旁,守护着这片刻的宁静。
我正在闭目养神,突然,我的身体感到了一阵火热。
我睁开眼,却看到婉儿胸前已经露出了半个雪白,好像白月光。
我心中闪过一丝念头。
我看出了婉儿的状态不对劲,应该是被人下了药了。
此刻她双眼都快拉出丝儿了,口中吐气如兰,手不停地在我身上乱摸。
这些举动不停地挑战着我的生理极限。
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小兄弟已经雄赳赳气昂昂了。
我顿时眼中火光大盛。
这可是你自找的。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翻身便提枪上阵。
几度翻云覆雨,破庙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偷偷溜进了破庙,懒洋洋地爬上了我的睫毛,将我从梦乡中唤醒。
我侧头一看,婉儿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极了夜间误入人间的蝴蝶。
我暗自发笑。
我悄悄起身。
走出破庙,我正好撞见一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正雄赳赳地宣告着新的一天到来。
我心中一动,计上心头,决定上演一出“擒鸡记”。
几个回合下来,大公鸡的雄风显然敌不过我这“江湖老手”,最终被我“和平说服”收入囊中。
回到破庙,我开始了我的“早餐工程”,手法之熟练,堪比江湖中的暗器高手。
不久,一阵香气四溢,那是大自然的馈赠与人类智慧的完美结合——一只金黄酥脆、香气扑鼻的烤鸡。
这香味,仿佛自带了“起床号”的功能。
婉儿的肚子显然比她的意志力诚实,不争气地发出了抗议,那声音之响亮,足以让庙里的菩萨都为之动容。
只见她羞红了脸,睁开了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假装刚醒来的样子,就像是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美食节现场一般惊讶。
我故作严肃,假装没听见刚才的“起床号”,轻轻问道:“婉儿姑娘,你这是在练什么内功心法吗?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召唤五脏庙的守护神?”
她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忍不住笑了,那模样,真是可爱得紧。
我们相视一笑,破庙中的早晨,因为这份简单的快乐,变得温馨而又生动起来。
看来,有时候,江湖不只是刀光剑影,也有烤鸡与笑声。
那段日子,我与婉儿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忘却了江湖的纷扰,只余下两人的欢声笑语。我们像一对逃课的孩子,在村子里捉迷藏,偶尔兴起,还会玩起“偷摘李婶家的果子”这样的小游戏,那种刺激与欢愉,比任何江湖冒险都要来得真切。
每当这时,婉儿总是笑得花枝乱颤,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那笑声清脆悦耳,似乎能洗净人心中的所有尘埃。
庙会那天,我们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婉儿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拉着我穿梭在各式摊位间,尝试着各种小吃,还不忘给我也塞上一口。
我们还一起猜灯谜,赢了许多小玩意儿,她笑称我是“江湖最聪明的盗圣”,而我则笑说她是“世间最美的解语花”。
到了夜晚,我们携手放花灯,那灯火在夜空中摇曳生姿,如同我们的爱情一般绚烂。
婉儿闭眼许愿的模样,恬静而虔诚,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永恒。
我轻轻在她耳边说:“无论你的愿望是什么,我都希望能陪你一起去实现。”
连续几日的相伴,我们的情感如春日里疯长的藤蔓,缠绵悱恻,密不可分。
我开始幻想,如果时间能够停留,该有多好。
这天,不速之客来了。
贾万通找到我时,一脸的不悦,几乎是咆哮着质问:“柳轻尘,你搞什么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风花雪月?”
我一怔,正欲解释,贾万通的目光却越过我,落在了婉儿的身上。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明显地闪烁了一下,仿佛被什么深深吸引。
他迅速恢复了常态,一把将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嘿,我说,你这招高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在享乐,原来是直接把目标给搞定了?还是哥们儿你厉害啊!”
说着,他还偷偷给我举了个大拇指。
可是我心中却如遭雷击。
贾万通开始急切的催促我从婉儿那里骗取秘籍。
我越听,心里的火越盛。
我紧握拳头,目光如炬,注视着贾万通:“贾万通,你有没有想过,她不是一个物品,不是我们可以随意利用的棋子!”
贾万通不耐烦地摆摆手,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急切与不屑:“柳轻尘,别告诉我你动了真心!我们是什么人?杀手,盗贼,生活在刀尖上舔血的人!现在有机会得到那本秘籍,你却在这里儿女情长?”
我冷笑,字字掷地有声:“儿女情长?你懂什么是情吗?我告诉你,婉儿对我来说,此刻就是最重要的人,我愿意为她放弃一切。”
贾万通嗤笑一声,显得有些不以为然:“放弃一切?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吗?没有实力,没有地位,我们什么都不是!那本秘籍能让我们一步登天,你却在这里跟我谈感情?”
我猛地站起身,怒视着他:“是,我忘不了!但我更清楚,一旦我背叛了她,我就失去了所有!秘籍再珍贵,能比得上一颗真心吗?”
贾万通的脸色阴沉下来,他逼近一步,声音低沉而有力:“柳轻尘,你别忘了,你欠我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无数次了。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
我后退几步,眼神中闪过痛苦与决绝:“是,我欠你,但不代表我会牺牲她!贾万通,这一次,你我之间,只能选一个立场。”
贾万通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好,我给你时间考虑,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不会等你太久。到时候,你失去的可能不止是秘籍,还有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我一人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
我与贾万通,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如今却因为一本未知的秘籍,走到了对立面。
婉儿那双明亮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她轻抚着我的手,柔声问道:“轻尘,你近日似乎有心事,可否与我分享?”
我勉强扯出一丝微笑,不愿让忧虑的阴霾影响到这份难得的宁静:“不过是些江湖琐事,不足挂齿。有你在,便是晴天。”
我尽力维持着日常的平静,与婉儿漫步在田野间,赏花,谈笑,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我们无关。
然而,我的心中却像被一根无形的刺扎着,隐隐作痛。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贾万通的话就会在耳边回响,让我无法释怀。
我在等待,也在逃避,等待着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逃避着终将到来的抉择。
但命运总是喜欢在人最不经意间给予沉重一击。
那一日,阳光依旧明媚,我像往常一样打开房门,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却未曾料到,门外并非期待中的安宁,而是黑甲军冰冷的盔甲反射出的寒光。
他们无声地围住了我们的小屋,如同夜色中骤然降临的乌云,遮蔽了所有的光明。
黑甲军,江湖中人人闻之色变的组织,他们的出现往往意味着不祥与危机。
我下意识地将婉儿护在身后,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即将到来冲突的恐惧,也有对未知命运的无奈。
“你们想要什么?”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尽管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领头的黑甲军将领面无表情,冷冷开口:“交出你身边的那个女人!”
我心知,这一刻的犹豫便是生死存亡的分界。
不容多想,我从袖中飞速取出几枚精巧的梅花针,指尖轻弹,寒光一闪,一名黑甲军应声倒地。
场面瞬间失控,杀气腾腾,我趁乱抓住婉儿的手,跃上那名黑甲军的战马,扬鞭疾驰,向着远方奔去。
黑甲军的铁蹄声如雷贯耳,紧紧跟随,尤其是那位黑甲军将领,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透出一股誓不罢休的狠劲。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从背上取下长弓,搭箭,拉满弦,瞄准了我们,那姿态冷酷而专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嗖”地一声,箭矢破空而来,快如闪电,我虽极力闪避,却仍是避之不及,那箭矢穿透了我的肩胛,同时也伤及了紧贴在我身后的婉儿。
剧痛让我险些握不住缰绳,但求生的本能和对婉儿的保护欲让我咬紧牙关,更加奋力催马。
终于,我找到了机会,驾驭马匹冲入了一片茂密的林木之中,树木的遮挡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隐蔽。
我忍着剧痛,抱起婉儿,轻轻跃下马来,将马儿朝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驱赶,希望它能吸引一部分追兵。
林间,树木丛生,枝叶交错形成的天然屏障确实为我们的逃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马匹在这样的环境中难以施展,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拖慢了黑甲军的追击速度,但我和婉儿的情况也每况愈下。婉儿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身体虚弱,我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正当我焦虑不已时,黑甲军将领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手中的剑闪着冷冽的光,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我心中一凛,知道硬仗在所难免。
“柳轻尘,你逃不了了。”黑甲军将领沉声说道,剑尖直指我心。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今日,就算战至最后一滴血,我也要护她周全。”
战斗在瞬间爆发,我将携带的各种暗器如飞蝗般射向对方,毒镖、金钱镖、乃至淬了特殊药粉的细针,黑甲军将领虽武艺高强,却也一时被我这层出不穷的暗器所扰,显得有些狼狈,身上多处中毒,动作渐渐迟缓。
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我抱起婉儿,利用我擅长的轻功,在林间穿梭,身形如同夜风,轻盈而迅速,每一步都计算得恰到好处,尽量避开地面上的枯枝败叶,以免发出声响。
黑甲军将领反应过来时,我们已借着复杂的地形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怒吼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逃出生天,我并未停下,直到确认已彻底摆脱了追兵,才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停歇,为婉儿简单处理伤口。
我心中清楚,这一战虽胜,但危机远未解除,黑甲军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随后我带着婉儿回到了落日镇。
我和婉儿,踏入了这熟悉又陌生的小镇,心中五味杂陈。
这里,曾是我和贾三儿梦想开始的地方,如今却满是回忆的碎片。
踏入了这熟悉又陌生的小屋。
一踏入门槛,我便注意到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昏暗的角落,那背影,我一眼便认出——贾万通。
他的存在,如同一块巨石,瞬间压在我的心头。
贾万通缓缓转身,他的面容在昏暗中显得更加棱角分明,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兄弟情深,只剩下了冷漠与决绝。
“泥巴,我给过你机会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凉,每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割裂着我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我紧了紧抱着婉儿的手,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坚决:“贾三儿,你我兄弟一场,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但有些事情,我不能妥协,不能牺牲婉儿。”
贾万通冷笑,一步步走近,阴影下的他更显冷峻:“牺牲?柳轻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是为了生存,为了往上爬,牺牲是必然的。你选择了她,就是背叛了我。”
我站稳脚跟,毫不退缩,尽管体力和精神都已到了极限:“我承认,我欠你的情分,但我不能用婉儿来还。今天,你要做什么,就冲我来。”
贾万通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有失望,有愤怒,也有难以言喻的悲哀:“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保护得了她?你以为逃得掉?柳轻尘,你太天真了。今天,你必须做出选择。”
屋内气氛凝重,空气仿佛凝固,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婉儿微弱的喘息。
贾万通的眼神如同寒冰,他终于不再有任何犹豫,一挥手,那股决绝之气直冲而来。
我明白,这一刻,曾经的兄弟情谊已被利益的鸿沟彻底隔断,我们之间的对决已无可避免。
虽然我精通轻功,身手敏捷,但在连番的奔波与之前的激战之后,体力已近乎枯竭,身体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在诉说着疲惫与痛楚。
我的动作不再如往日那般灵动,每一次躲避都显得吃力,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在与死亡拔河。
贾万通的攻势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直指要害,我依靠着多年练就的本能与经验,在生死边缘游走,但身上的伤痕不断增加,血渍染红了衣襟。
一次不慎,我被他的掌风扫中,整个人撞向了墙壁,胸腔如被重锤击打,疼痛令我几乎窒息。
婉儿见状,泪眼婆娑,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她哭喊着:“求你住手,我愿意交出秘籍,只要你放过他!”
她的声音在破败的小屋内回荡,带着绝望与哀求。
我强撑着身子,视线模糊中,看到贾万通的身形一顿,他的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阻止,却被婉儿温柔却坚定的手按住。
她的眼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还有对我深深的不舍。
她轻声却坚定地说:“轻尘,别动,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将那本承载着无尽秘密的秘籍扔向了贾万通。
贾万通稳稳接住秘籍,那一刻,他的面容复杂无比,似乎在那双精明的眸子里,既有对权力得手的喜悦,也有对眼前这一幕的难以言喻的感慨。
他深深地看了婉儿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情绪,有赞赏,也有遗憾,最后,他将目光转向我,声音沉稳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柳轻尘,你有个好女人,好好珍惜。江湖路远,各自珍重。”
言毕,他没有再多留恋,大步转身,带着秘籍,消失在了门外的夜色之中。
我望着贾万通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就这样,我和婉儿在落日镇休养了一段时间,我的伤也渐渐恢复了。
一切本该往好的方向发展,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
婉儿的笑容,那曾经如春风般温暖的存在,渐渐变得稀薄,直至消失无踪。
直到一日清晨,我从梦中醒来,身边已没有了那熟悉的体温,只余下空荡荡的床铺和枕边一封折得整整齐齐的信。
我的心猛地一沉,慌忙拆开信纸,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却字字如针,刺入心扉:
“轻尘,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你身边。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害怕面对离别的那一刻,我怕我会崩溃,更怕我会舍不得走。这段时间,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感激不尽,我对你的爱,从未减退。
但慢慢地,我开始发现,你的笑容背后藏着太多我读不懂的深沉,你与贾万通的那次相遇,似乎并非偶然,你们的眼神交流,我看得出那是一种默契,一种我被排除在外的默契。
我试着不去想,假装一切如初,假装我们还能回到那些笑闹的日子。但我错了,那晚的箭矢,穿透的不仅是我的肩,更是我的心。
我开始在每个寂静的夜晚,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感受到一种名为绝望的寒意。我多么希望,我能是个傻瓜,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和你过下去,忘记一切,但每次看到你眼神中的躲闪和犹豫,我就知道,有些事情,回不去了。
我回去了,回到那个没有你的地方,那里有我最初的梦,也有我最深的痛。我希望你幸福,即使这幸福不再是我能给的。请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不能继续这场戏,因为爱,所以绝望,也因为绝望,所以放手。愿江湖路上,你我各自安好。”
读完信,我的手颤抖着,信纸缓缓滑落,心如刀绞。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婉儿的绝望,如一面镜子,映照出我内心的自私与无力。
窗外,落日镇的夕阳依旧,却再也无法照亮我心中的阴霾。
我明白,这一次,我失去了她,也许,是真的失去了。
我从一处隐秘的地方取出了那本婉儿交给贾万通的秘籍,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幽影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