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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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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人小队一共五男五女,除了开场就被啃成半截的那个,剩下的男的全是江依依的狗——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

    江妧不免又多看了这两人一眼,联想到原书故事里这两人为江依依痴狂成魔后做出的蠢事……明明这时候看起来还挺像人的。

    那边的燕野自然而然地开头,“我脑子算不上聪明,姑且一说,大家要是有想到更多就再补上。现在的情况就是,秘境试炼为两天,咱们要在两天内,尽可能的多地获取白玉牌,让我们的玉牌总数位于前列,方才不至于被淘汰,目前已知的获得白玉牌的方法有杀死诡怪。”

    已经被一边的半拉尸体吓得脑子一片空白的姜月开口,“我们,杀诡怪?”

    燕野点头,“目前看来是这样,之前我们也听到外面有鬼哭,这说明应该还有其它诡怪。”

    朱宇胆小人设不崩,慌道:“可是,可是我们会死的吧?就算刚刚那个师兄说这里是幻境,不会真的死亡,可你们不觉得就算不是真的,也很可怕吗?”

    说着,他指着地上只有半拉身子的队友,“谁也不想变成这样吧?”

    是的,哪怕是幻境,也没人想被这样撕碎啃食。

    燕野:“所以我制定了个计划,我们可以以这处建筑为据点。这所建筑是天然屏障,有墙有门,只要再绘制好拒诡驱邪的阵法符咒,就能充当安全壁垒。

    “这样一来,像姜月姑娘花梓姑娘这种完全没有与诡邪对阵经验的,当然,还有体弱的依依姑娘,都可以安心呆在这里。剩下的其他人,两两一组,结伴出去寻找诡邪,一旦找到,先打上标记,再回来通知大家,大家合力谋划如何对付,最大限度发挥团队的力量。”

    这法子称不上精妙,但它好就好在中庸且人性,考虑到了队伍里的弱者。

    不过,江依依体弱吗?

    可谁知,此时朱宇钻空子似的接话,“其实,我也没有和诡邪对阵的经验。”

    荆牙冷笑,“你的意思是你想和这俩小姑娘一起躲在这里?”

    朱宇当即脸上一红,梗着脖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荆牙刻薄嘲讽:“那两个姑娘不出力也就算了,你这种修真世家出身还想不出力坐享其成,不如直接在这里自裁比较干脆,反正是以队伍的玉牌总数计分,我们剩下的人会帮你通关的。”

    朱宇恼羞成怒:“我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懂什么,我还要给我家依依收集玉牌呢,你们等着吧,我家依依绝对是咱们这个队伍里玉牌最多的!”

    荆牙嗤笑,看向江妧,刻意挑事一样的,“喂,那个也姓江的女的,有人向你下战书了,他说那个江家女才会是咱们队伍里白玉牌最多的。”

    燕野失笑,“这是什么以竞争意识激发队友上进心的小策略吗?”

    众人心知肚明,绝对不是。

    这位长得跟花儿一样的少年单纯就是戾气重,看谁都不顺眼。

    江妧行事张扬,被他看不惯再正常不过。

    至于江依依,按照原文故事剧情,荆牙走得是铁骨铮铮荆境泽的剧本,前期多针对江依依,后期就对江依依真香得多疯魔。

    挑江依依的刺儿完全是原作路子。

    江妧没接荆牙的挑事儿,而是突兀地插入话题,“你们有没有发现外面的鬼哭停了?”

    确实停了有一会儿了。

    花梓和姜月小心问道,“停了有什么不好吗?”

    “对啊,之前那声音好吓人……”

    江妧:“如果你们愿意相信一个天才般的坏女人的判断的话,那么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这种时候,鬼哭停了不是好事。”

    这时,坐在江妧左侧不远的荆牙动了动鼻翼,眉头突然拧紧,坐直了身体,“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诡邪气息很重。”

    燕野也跟着动了动鼻翼,但他什么都没闻到,只有血腥气和腐臭味。

    他并不想怀疑荆牙的说法,“你的意思是,我们被诡怪埋伏了?”

    江妧突然想起来那位刺青小师兄临走的话——这次的奖励是发放给所有队伍中第一个斩杀诡仙的。

    给所有队伍中第一个斩杀诡仙的。

    江妧突然起身,神色也有几分不太好看,“我们好像误会了!”

    “误会什么?”

    江妧重新看向这座繁复华丽的如同宫殿的建筑,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什么,“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得出去!”

    话音刚落,大门便“砰”地自发关上,紧跟着就是窗户。

    漆黑淌墨的符文从地面爬出,好像密密麻麻的虫子一样,很快就布满了整个房间的墙面屋顶和地面。

    在江妧提醒说要离开的时候语气急切,众人莫名紧张起来,稀里糊涂地跟着站了起来。

    可现在还未动脚,门窗就又封上了,一众人站在桌边面面相觑,像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燕野看向江妧,虚心求教道,“江姑娘是知道什么吗?”

    江妧卖了他一个面子,当真解释起来,“我们弄错了,以为杀了那个长舌诡怪,就算度过了关卡,这个房间里就安全了,所以安心呆在这里,打算把这里做成据点——其实不是,那个师兄出来发放的是十队里第一个杀死诡怪的奖励,于我们而言,这里真正考验还没开始。”

    众人:“?”

    江妧:“那长舌怪闯进来,说不定只是一个意外。”

    姜月轻道,“江姑娘怎么知道是一个意外?”

    江妧看她一眼:“猜的。”

    众人:“……”

    江妧离开人群走向墙壁,仰头认真观摩起这些纵横交错的咒文来。

    咒文如同漆黑的字形活物趴在墙面上,虽然纵横之间排列整齐,却时不时动一下笔画,如同虫子动自己的触须。

    江妧认得这个,她游历时曾到过玄武洲,在那里见过这个。

    这些咒文不仅仅是长得像虫子,说真是虫子也不为过。

    话说御兽宗门下大多有一分支,专修御虫,御虫修士御的虫自也是非同凡品,其中一些颇具灵性的高阶灵虫若是意外身死,修士不舍,就会想办法将其尸身炼化。

    以灵虫尸身炼化而成的墨写成的文字,便是如此。

    这意味着这些文字不单单是文字,若遇意外,跳出来咬人也无不可能。

    至于这咒文本身,江妧一目十行地扫过,到墙面,再到屋顶……

    江妧看得专心,留在房间的其他人却是不解。

    空气中浮动的腐血味道越来越浓,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凭借骨子里感知危险的本能而汗毛竖立。

    突地,一声“唢呐”打破了宁静,紧跟着就是板、锣、钹、堂鼓齐响。

    神庙外面传来欢快的迎亲曲调,喜悦的调子配合着诡谲的环境,让人不寒而栗。

    江妧眉头一跳,还真是迎亲。

    姜月花梓被这乐曲惊得心慌,试图去拉开门窗,可惜门窗纹丝不动,便叫了燕野帮忙。

    燕野让姜月花梓让开,抽出随身的唐刀砍向覆盖着咒文的木门。

    这木门看着破破烂烂年久失修,但一刀下去上面居然纹丝未损。

    燕野皱了眉头,接下来几击都是全力出手。

    他如今十六,身上又有家学,说起修为,也算是这十人中拿得出手的,手上的刀更不是凡品,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门上一丝刀砍的痕迹都留不下。

    所有攻击似乎都会被门无形化解。

    江依依他们也自发靠向了燕野,甚至沈宝芝都开始出手帮忙砍门。

    只有荆牙和江妧一样,两人都在仰头看咒文,只不过两人分别站立在神庙的东西两面,压根不想看见对方似的。

    江妧看了个七七八八,虽然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但外面的迎亲乐曲越来越近。

    她有种直觉,这里没人能对付外面那个东西,诡怪也分三六九等。外面那个与长舌怪的等级绝对不一样,要是真等到外面那个东西进来,他们这队立刻就会全军覆没。

    江妧的保命法子刚刚已经用过一次,短时间再用第二次可能会没命的。

    江妧转身走向倒在一边的被啃了一半的队友,从地上捡起落在一旁的红盖头——那是她的那块,其他人的都烧了。

    江妧随手把红盖头扯成好几份,一边蘸队友的血,一边招呼,“我需要帮忙!”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见她蘸血不少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江妧像是压根没有心理障碍,用残尸的血把红布条浸透,“这些咒文是活物,正在变大,应该很快就会彼此交融在一起,到时候会更难辨别。时间来不及,我需要有人帮我一起找出这咒文的疏漏,然后以血作墨,利用疏漏处改写咒文。”

    江妧说完众人还站在原地,她不得不抬眸扫了众人一眼。

    众人:“……”

    荆牙是第一个靠过来的,紧跟着是燕野,然后是姜月花梓,江依依犹豫片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过来了,倒是沈宝芝和朱宇留在了原地。

    江妧一边分发染血布条一边道,“你们听说过天工轿吗?”

    “没……”

    “听起来是一种轿子?”

    “是一种没有门的迎亲花轿,采用榫卯结构联结,由几百片可拆卸的花板组成。迎亲时,由新娘子先坐进去,然后有专门的师傅把这上百片花板组装起来。不好理解的话我换种说法,就像先把鸟放在地上,然后再绕着鸟儿搭了个笼子……”

    花梓听糊涂了,“江姑娘你在说什么啊?”

    江妧指了指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我在说这所建筑——木质雕花,朱漆铺底,金箔贴花,头顶采用圆雕、浮雕、透雕,雕上人物花鸟虫兽,再看那些主题,过于狭小的空间,以及我们身上的红衣……我们在一顶没有门的迎亲花轿里。”

    众人看了看身上的喜服,又听着外面的让人毛骨悚然的迎亲乐曲。

    江妧:“那个长舌怪,也许只是意外从外面闯进了花轿,正主并不是它。”

    朱宇远远地抬杠道,“这里可是有门的,不是什么花轿,门在这儿!”

    江妧:“你能打开那扇门吗?”

    朱宇:“我……”

    荆牙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了,皱着眉头催促,“不是说时间紧吗?还解释什么,直接说怎么做。”

    江妧也知道解释浪费时间,可她不能期盼众人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全然信任她,毫无杂念地一起争分夺秒,她需要让他们知道大概是什么情况。

    好在解释起来也不算太麻烦。

    江妧继续道:“幻境大多是修士设计的,既然是人设计,就有其主题,咱们现在就是就是天工轿中被困的新娘。你们看,屋子里这些浮动的一条一条的咒文,就是天工轿的卯榫花板,只要把这些花板拆开,我们就能打开轿子逃出去。”

    江妧以血做墨,喜帕布条做笔,在桌子上绘制了一个咒文形状,“幻阵主人在这些作为花板的咒文里给我们留了生机,就是这个图形,大家找到它,然后在这个位置添上一点,只要找齐所有的点,我们就能出去。”

    姜月小声道,“江姑娘你确定吗?”

    江妧:“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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