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冲突
面对哈里的拒绝,梁华礼冷冷的看着对方提醒道。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也许是因为对天朝积压多年的不满情绪,也许是因为对天朝支持詹姆斯二世那个异教徒的不满,所有哈里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他甚至大声叫嚷道。
“否则怎么样?”
回答的同时,梁华礼从大副那里接过几块茶砖笑道。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船已经靠近了港口,而海关的缉私船已经朝着他们驶了过来。对此,梁华礼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而是和往常一样,站在舷边等待着缉私船的靠近。
“你们所有的天朝人都是这样,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以为天朝是不可侵犯的,以为天朝是高高在上的,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一切都不存在的,过去我们尊重你们,只是因为你们是客人,现在,你们,不过就是一群该死的走私贩罢了……”
“到时候,自己就不需要再亲自己随船航行了,毕竟,现在已经有两条船了。”
难道有什么人员变动?
梁华礼特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在他看来,这已经说的非常直接了,如果对方再不能理解的话,那就干脆,再直接些,直接告诉他,在茶砖里有银行券。
与犹太人光明正大的出口鸦片不同,梁华礼更倾向于走私,因为走私的利润更大,各国海关对于鸦片的关税税率普遍都在100以上,甚至有的国家可以达到200。当然那些国家并不是为了阻止鸦片的进步制定这么高的税率,他们都是为了从鸦片贸易中分一杯羹。
“茶砖。天朝的茶砖。”
根本就是一条疯狗!
“该死的家伙,你以为用钱就可以收买英国的海关吗?彻底搜查这条船,所有的货,还有所有的船舱,都不要放过,彻底搜查!”
作为生意人的梁华礼,这个时候,想的更多的是生意,他想了很多,自然也想到了运河,运河上船帆并没有多少用,在欧洲运河上的运输需要纤夫,而在大明往往需要蒸汽拖船。
都是老熟人了。
待缉私船靠近的时候,梁华礼才发现,船上的官员并不是往常的老熟人。
但是这个家伙怎么了?
“这是贿赂吗?”
哈里大声反问道,同时手指着港口说道。
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这个家伙怎么像是疯了似的,好像他媳妇跟着天朝人跑了似的。
最近这些年,随着天朝在欧洲人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高涨,相应的天朝的生活方式,也在欧洲倍受推崇,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推崇着天朝的生活,而喝茶自然而然的受到了欢迎,在许多欧洲人看来,喝茶是上层人士必须掌握的技巧,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喝茶风靡欧洲的同时,带动了茶叶对欧洲的出口,甚至现在隐隐有超过瓷器、丝绸以及棉布成为第一大宗贸易的趋势,当然,茶叶也是“行贿”的好东西,一块茶砖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但是茶砖里面装着什么,谁又知道呢?
用力的摇着头,哈里义正辞严地说道。
“你以为就凭着一句‘天朝’,所有人都要卑躬屈膝在你们的面前吗?不!”
自从开始从事鸦片贸易,将鸦片走私到英国、法国等欧洲国家起,他所获得的回报远远超过最初的想象。与那些犹太人依靠在土耳其的同胞们垄断了土耳其的鸦片出口贸易不同,通过其它渠道从阿拉伯人的手中购买鸦片的梁华礼,一直在巩固着自己的贸易渠道。
“船长,我们明天就可以到达英国。”
那个渠道不同于其它土耳其人的渠道,是南方的阿拉伯部落自己种植的,如果没有梁华礼的到来,他们只能把鸦片卖给商贩,然后由那些商贩带到北非供奴隶们吸食,或者被卖到伊斯坦布尔,但是梁华礼的到来,却给那些鸦片寻找到了新的销售渠道,这些鸦片也让梁华礼打破了犹太人对鸦片的垄断,也正因如此,才会获得超出想象的利润。
“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英国,该死的,你们天朝人总是这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吗?你们以为全世界都是你们的吗?你们以为自己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为所欲为吗?不!”
“只是一点心意,朋友与朋友之间的心意。”
“这些混蛋居然敢扯我们的国旗,打死这群王八蛋……”
天底下还有不贪财的英国人?
心里嘀咕着,梁华礼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转行。
哈里的反应,完全不在梁华礼的意料之中,他惊愕的看着哈里,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似的,在与英国人打交道的这些日子里,对于英国人的性格他早就是了若指掌,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贪财,为了金钱,他们愿意出卖一切,甚至可以把灵魂出卖给魔鬼,更何况其它?
尽管心里怀揣着各种疑惑,但是梁华礼仍然对那些海关关员笑脸相迎。同时又吩咐大副准备好礼品——几张大面额的西洋银行银行券。
运河、商机……
所有的生意之中,垄断是最挣钱的生意,这是众所周知道的事情,但是从没有人说过,第一个打破垄断的人,可以挣到更多的钱。而梁华礼无疑就是第一个打破垄断的人,从他涉足到这个生意那天起,所获得的利润都是极为丰厚的,只不过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当地的产量限制了他生意的规模,当然,就目前他的贸易网而言,他也没有太多的渠道卖掉更多的鸦片。
在这个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梁华礼又想到了荷兰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做。
此时在梁华礼的眼里,眼前的这个关员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什么,毕竟,尽管他知道发生在英国的革命,也詹姆斯,当然也知道所谓的“两个英国”,但是这一切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在哈里愤愤不平的咆哮着的时候,那边正在搜查的英国士兵与船员们发生了冲突,他们把茶箱撕开然后把茶叶撒了一地的举动引起了船员们的愤怒。双方立即争吵了起来,对于那些本就压着满肚子火气的船员来说,他们自然不会屈服于这些蛮夷。争吵很快变成了冲突,我尽管双方不时的发生肢体上的碰撞,但仍然还在那里克制着。
哈里冷笑道。
可这并不是他能够这么说天朝的原因,或许梁华礼并不是生长在天朝,但是生长在诸夏的他和所有人一样,都以天朝为母国,现在,对方对天朝的指责,自然是他不能接受的。
梁华礼一边嘀咕着,一边在那里盘算着如何扩大自己的生意,
这个英国佬傻了吗?
大副的报告让梁华礼轻应了一声,然后他就呆在宽敞明亮的船长舱室内,继续加做着他的计划。
对于欧洲的权贵们而言,在犹太人借助身处土耳其的同胞们的帮助垄断着鸦片贸易的时候,制定高额的关税是他们从中获利的唯一选择,毕竟,高额的关税势必会带来走私等问题,而权贵们就能够从中利用权力获得相应的回报。
他疯了吗?
这个疯子在说什么?
盯着梁华礼,哈里大声嚷吼道。
“如果在荷兰找到一个代理商的话,也许可以把生意做的更大一些。”
一直以来,梁华礼比谁都清楚,鸦片生意并不是长久的生意,毕竟国内对于鸦片生意的态度非常明确,禁止鸦片输入,并且制定了极为严厉的法律。这也是梁华礼选择走私的原因。
想到将来会通过运河往返欧洲的成千上万条帆船,必须要依赖蒸汽拖船通过运河,其中的商机所带来的机会与财富都是无法想象的。
这些傲慢的天朝人,他们真的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吗?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凌架于所有人吗?
“这是不可能的,上帝绝对不会同意的,英国人也不会同意,我同样也不会同意!”
毕竟,梁华礼相信大明以及诸夏禁止鸦片输入的前提下,有一天,全世界都会禁止鸦片的输入,这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必须要考虑转行的事情,通过鸦片完成原始积累之后,自然可以改行做其它的生意。
“船上携带的是什么货?”
“天朝的船又怎么样?”
“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词,缉私是你的权力,但是你不能污辱天朝,否则……”
这家伙难道以为自己和先前的那些家伙一样,会为了几百英镑出卖自己的灵魂吗?
面对关员的询问,梁华礼“如实”的回答道。
“小商小贩的实在是太辱没他们的身份了,这生意还是让我代劳吧!”
几乎是在登上船的瞬间,哈里就已经知道了,这是一艘走私船。并不因为船上的船员,而是因为这样小吨位的飞剪船,一直都是走私贩的最爱,这样的小吨位的船只,会携带什么样的走私货呢?
在双方的冲突中,船上悬挂的国旗被英国士兵扯了下来,看着那面被扯下来的国旗,梁华礼的眼睛猛然睁大,怒吼道。
可是甚至都不等梁华礼和对方挑明,下一瞬间,哈里的反应就让他傻了眼。
突然的反问,让梁华礼一愣,他不解的看着这个海关关员。
“这是什么?”
“或许可以考虑在国内定购一艘蒸汽拖船,等到运河筑通后,在运河从事拖运业务……”
对于哈里来说,他所维护的正是英国的尊严。他接受不了天朝人高高在上的态度,还有对英国人、对白种的歧视,他更无法接受那些英国女人不惜一切代价前往天朝,只是为了当一个女佣,而且还是陪主人睡觉的女佣,那些下贱的女人,把英国的脸都丢尽了。
看着送到面前的茶砖,哈里只感觉到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污辱,他甚至相信,在眼前的这个家伙行贿的时候,一定在内心深入轻蔑的看着他,看着英国,甚至在这个天朝人的眼睛中,哈里看到了他的轻蔑。
这也是一个生意,也许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生意。
“现在,你们是在英国,是在英国,英国是不会向天朝屈服的,也不会让你们为所欲为的,你们自以为自己多么的高高在上,你们在爱尔兰帮助詹姆斯党,你们想要两个英国?我告诉你,你们是痴心妄想……”
可上帝可以作证,那些权贵们更愿意亲自下场充当鸦片贩子。
当英国抓起一场针对犹太人的“盛宴”时,在那些犹太人纷纷逃往海峡的对岸,选择逃亡的时候。在大海上,一艘悬挂着大明国旗的商船正在朝着英国驶去。
“先生,你要知道,这是一艘天朝的船!”
“荷兰那边的海关查验更严格,万一查到了鸦片呢?”
梁华礼的左手轻轻的按了一下茶砖,似乎是想给哈里什么暗示,对于他的暗示,哈里当然看到了,同样也让他肯定了之前的推测。
整整一夜,梁华礼的脑海中都是在思索着苏伊士运河的修建,有可能带来的各种商机,作为一个商人,他可以敏锐的看到其中的商机,那些商机也许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差不多可以买下四条船了……”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原本还在那里争吵的人们,立即叫喊着距离最近的英国人打了过去。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愤怒,让那些英国人看傻了眼。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想到是什么让这些人突然变得疯狂起来,不顾一切的攻击着他们……
哈里反问道。
对于梁华礼而言,这一切也许正是他所追求的机会。一个让梁家,或者他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或许梁家已经没落了,可是他相信,在自己的努力,梁家一定可以在他的手中重现昨日的辉煌。
“各位辛苦了,这几块茶砖请几位尝尝……”
也许,可以考虑在运河区成立自己的商社,专门从事对欧洲的出口贸易,也许可以进一步扩大对欧洲的鸦片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