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谈判
“如果大明可以与我们进行更为广泛的合作的话，”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佩皮斯脸上浮着微笑，很有礼貌地郑重其事地对熊赐履说道。
佩皮斯点头回答道。
熊赐履直截了当的反问道。
“是大明派出自己的舰队吗？”
“我认为，这是不可以。第一次，估且不说其它，现在的英格兰，无论是瘟疫或者伦敦大火……对于英国的打击都是灾难性的。特别是大火之后，现在，对于你们来说，你们所寻求的是在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下进行和谈，而不是进攻荷兰。”
“合作，什么层度上的合作？”
当然，如果荷兰拒绝的话，那么英格兰也会把大明拉上贼船，大家一起去打荷兰，可是现在熊赐履的回答，却让佩皮斯意识到，对方已经完全掌握了英格兰的想法，于是立即警觉地望望交谈的对方，心里想道。
感觉有些无奈的佩皮斯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意味深长地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下去。
对方的回答，让佩皮斯借着笑容掩饰了他的尴尬，然后张开嘴笑着说道。
熊赐履的反问让佩皮斯不由得发起窘来，他很想提醒一下，除非是如此，否则，大明是不可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在欧洲获得据点。但是，他知道，不管如何，最好还是立即反驳这个问题。于是他打了个含糊的手势，开始絮絮叨叨地大谈着欧洲的局势变化，无非就是想告诉熊赐履，瓜分荷兰不会引起欧洲的各国的反弹。
“现在应该如何回答，怎么样回答，才能够不会激怒大明，而且还让他们同意派出自己的舰队……”
“我们可以在更为广泛的区域展开合作。当然我们听听大明如何打算的，你们愿意来的话，也许并不仅仅只是好望角。”
“当然！”
“所以，我们是可以合作的。”
塞缪尔·佩皮斯就是这样的人，而他之所以获得国王的信任，是因为在伦敦发生鼠疫和大火的时候，在许多大臣纷纷离开伦敦避难的时候，他选择了坚守岗位，从而赢得了国王查理二世的信任。
“秘使阁下，我能够理解你们的谨慎，但是这种谨慎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在英格兰看来，为了避免与荷兰人的下一次战争，现在，通过占领荷兰来结束未来的冲突，无疑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完了，完了，他们全都知道了……”
这番话，恐怕只有鬼才会相信！
说出这些话时候，佩皮斯想起了在维也纳的抵抗，那是对异教徒的抵抗，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毕竟维也纳太远了，而且对于佩皮斯来说，他需要的大明的舰队以及财政上的支持，除此之外，至于将来……也许英格兰会和法兰西等国一同去驱逐异教徒。
佩皮斯这么想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不过只是谈判桌上的技巧罢了。
熊赐履当然不会相信，也正因如此对于佩皮斯的话，他压根就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倾听着，然后很难觉察到地点了点头，最后他看着佩皮斯说道。
“利益，荷兰人的利益，并不仅仅只有海外，还有欧洲，包括荷兰本土，现在我们如果要确定它们自己的利益范围，按照国王陛下的意思，”
“比如，大明派出舰队，与英国合作，那么，我们也许可以一共分割荷兰人的利益。当然，大明可以获得最多的利益……”
佩皮斯吐出这两个字后，他看到熊赐履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对方的表现让佩皮斯总算是松下一口气，至少他猜对了，大明对于欧洲同样兴趣。
“我认为，我们两个国家携手的话，荷兰人是无法抵抗我们的进攻的，一旦我们在海上击败了荷兰人的舰队，那么在对荷兰本土地进攻中，英格兰也会派出自己的陆军，而到时候大明就能够为自己取得很大的好处。”
一直沉默不语的熊赐履这才出人意外地打断了佩皮斯的话，语调里带着些许兴趣。
看着因为他的话似乎有些激动佩皮斯，熊赐履的唇角一扬，然后说道。
佩皮斯一刹那间窘住了，就像是所有的底牌都被熊赐履看到似的，好象对方凭着这些证据，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与二十一世纪不同，在17世纪的英国，并没有职业外交官，即使是派驻某国的宫廷的使节，往往也只是国王的近臣——被国王信任的大臣。
熊赐履直接追问道。
“荷兰人，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是我们放弃《航海条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们是不可能放弃这一法案的。”
毕竟，异教徒永远都是异端！
大明人难道都是这样？
面对眼前的这个穿着红色长袍的明国秘使，佩皮斯意味深长地说道。
想着这一点又笑了笑，望望熊赐履笑着说道。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确实不会有任何人提供情报，因为他们对于英格兰是陌生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同打下荷兰是吗？这样的话，恐怕我们需要付出超出人们意料的开支，这样对英格兰更为有利，对大明反而是不利的，毕竟，我们来到欧洲是为了贸易，并不是为了在欧洲获得土地。如果我们与英格兰共同瓜分荷兰的话，那么，作为异教徒的我们，势必将是整个欧洲的敌人！这就是英格兰的计划吗？”
知道了什么？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荷兰！”
就在这时熊赐履自言自语地说道。
“对于分割荷兰，我们认为，这是不现实，而且不恰当的，所以，我们需要额外的保证，如果贵国能够把大西洋上的圣赫勒那岛以及北美的新阿姆斯特丹，当然也包括詹姆斯敦殖民地在内的地区割让给我们的话，那么无疑是可恰当的，当然，在詹姆斯敦殖民地的问题上，我们可以提供适当的补偿。”
但是现在，两者是存在着合作的空间的。
“这个东方人是不是存心想戏弄我？”
佩皮斯稍微提高一点声音，假装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说道。
“我相信，”
“是的，你们是不会放弃的，但是《航海条例》却是可以谈判的，就像之前我们的谈判一样！”
熊赐履的回答，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似的，抽的佩皮斯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他的心里甚至大声地喊道。
“他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对于英国的真实意图。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消息了吗？不，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知道，他们是第一次来欧洲，谁会提供情报给他们呢？”
“占领荷兰，我们两国都可以得到了好处。今后我们与大明之间的合作，也会给我们带来利益，至于异教徒，现在已经是17世纪了，不是十字东征的时代了！谁还会再去计较这此些呢？”
话声略微一顿，他又继续说道。
佩皮斯瞠目结舌的看着熊赐履，他想要大声反驳对方，就在他竭力想要反驳时，他注意到这个人的脸上还是保持着平静而捉摸不透的表情。
他说出“国王”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熊赐履直接了解的回答道，这是他在今天的谈判开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佩皮斯又在头脑里重复着国王给他的命令，至少让大明派出他们的舰队，英格兰需要大明的海上力量去击败荷兰。
“当然，我们也会派出自己的舰队，与你们一起合作。”
“大明现在只是止步于好望角，我们认为大明既然想要前往欧洲，那么如果在欧洲获得一个据点，那么对于大明将是……”
“我们也许，可以派出舰队，也许，可以提供一笔不菲的贷款用于支持英格兰将这场战争进行下去，但是……”
佩皮斯微微凑近一下交谈的对方说，接着是长时间的停顿。可是，看来这个明国官员并不想张开他的嘴唇。
自然是知道了英格兰的打算，对于英格兰来说，他们所需要不过只是把大明拉到自己这一边，借助这个新盟友，去告诉荷兰人，现在他们有强大的盟友，如果你们不谈判的话，那么对于荷兰来说，就是灾难性。
“我们只需要派出舰队，而不需要派出陆军，英格兰的陆军负责占领荷兰是吗？然后你们会把荷兰打下来给我们。”
也正因如此，在大明的秘使抵达伦敦之后，他才会负责与大明的使节打交道，从安置他们休息，再到与他们进行谈判，佩皮斯几乎可以是国王的全权代表，不过谈判似乎并不顺利，而且在最初的接触中，双方都有有涉及到实质性的问题，只是就《航海条例》进行了一些商谈，同意让出部分商贸利益给大明。
“我们现在已经控制了巴达维亚，包括荷兰人控制的锡兰、好望角，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除了非洲和美洲的部分地区，我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
这一次他的语气非常认真。
“是哪个据点？”
佩皮斯看着熊赐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