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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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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铅矿、硫磺矿、伐木场还有垦殖,都需要人手,这一万多人,看似很多,可往这些地方一撒,根本就不够用,我知道,你那边重要,可其它地方同样也是台湾的根本,如果台湾不能有所产出,就会变成衙署的负累,到时候,就没有办法维持这里运营,只有这里有所产出之后,才能够让其成为衙署于南方海上的根本,为他日衙署北伐提供物料,而非一味靠衙署协饷勉强维持的亏本的地方!”

    作为台北的首任知县,郑侠如看着沈贺飞,直截了当的提出了他的要求——他需要那些俘虏去修筑台北城。毕竟现在对于台湾来说,最大的不足就是人力的不足,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把脑筋动到了那些俘虏的身上。

    “还有舰队什么时候出发?在他们出发之前是不是能把尽量多的人送到我那里?”

    在苏明逃往码炼溪上游之后不到半个小时,在得知苏大人逃跑的消息之后。那些于炮火中挣扎着清军兵卒便纷纷选择了投降,而码炼溪的河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岸边到处都是尸体,数以千计的尸体就那样散布在河岸边。而更多的是那些已经被炸的魂飞魄散的俘虏。他们无不是惶恐不安的看着周围,他们并不是黄悟麾下的老兵,他们中的很多人,不过是黄悟应付差事,临时招募的兵卒,他们甚至没有经过多少训练。年龄各异,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立即放弃抵抗。

    屈大均之所以会有这方面的担心,是因为舰队接下来的任务更为艰巨,他们还要往缅甸迎回朝廷。

    “此战之后,清虏水师必定为之丧胆,自此之后,再不敢下海!”

    “海军的是意思是,他们准备把这些俘虏都带走?”

    “毕竟,他们那里重要,我这里同样也很重要。要不然等到他们把人带了回来。这边什么都没见好,到时候让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在他看来,一旦将朝廷迎回南都,到时候,天下归心之时,那到时候,这大明之势,又何人能挡?

    投降?

    沈贺飞看着郑侠如,道出在宴会上,舰队提督王安民的那个构想。海军的视线无疑更为开阔,更为长远一些。

    “苏明逃了?”

    “要是都带走的话,这样沿途下来,像是撒盐似的撒出一大片去,又有什么用?而且这沿途设立海军站又岂是他们想建就建的?”

    和许多人一样,在目睹了忠义军海军的海战之后,屈大均忍不住赞叹道,在礼炮声中,他注视着的驶入港中的军舰,这些军舰中大抵都是千疮百孔的模样,由此可见之前海战的激烈,瞧着其中不少军舰不是断桅,就是船板上尽是孔洞的模样,看到那些军舰的这个模样。想到未来的航程,他不无担心的寻思道。

    现在最为重要的无非就是迎回朝廷,至于其他倒是并不重要,毕竟,当初成立海军的目的,同样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怎么能让他们因小失大?

    郑侠如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身为总督的沈贺飞,尽管并不了解西洋诸国如何殖民,但是为作为台湾第一任拓殖官员,他却非常清楚,如果一个地方没有产出,最终会导致政府在面对困难时,会选择放弃此地,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让基隆以及台北盆地,变成“奶牛”,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彰显政绩,而在另一方面,同样也是为了让这个地方,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与内地的府县一般的府县,成为大明版图的一部分,而不再像现在这样,不过只是一块化外之地。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的味道。然后又说到,

    逃!

    “即便是他们找到了地方,去建了海军站,每建一个海军站总需要留人驻守吧,现在他们的人手本身就不够,若是再留下人手驻守,到时候,他们的任务怎么办?”

    “今天的这场海战,你看到了吗?”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台北将会被用来安置朝廷,作为朝廷的行在,必须要在朝廷抵达前,为他们准备好住所,甚至还有皇上的宫殿,尽管在这里有着丰富的林木资源,那些巨大的树木更是于大陆罕见的树木,但是这里的劳动力稀少,直接限制了台北的城建速度,因此,几乎是在知道俘虏数量的第一时间,郑侠如便把心思动到了俘虏上,甚至还大包大揽的提出,把所有的俘虏都要走。只有如此,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台北的城建,完成经略交代的任务。

    看着周围不断被炸死的兵卒,苏明的心底已经没有了其它人想法,他想到了逃。

    “别忘了他们的任务是迎回朝廷!这王提督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因小失大,难道他就不知道,现在什么最重要?”

    不过,对于海军来说,他们自然有自己的一些想法。而这些想法,同样也是基于海军的需要。

    “当然,台北也是的重要的,我看不若这样,俘虏那边,你拿走四千人,最多只能拿走这么多了,没有办法,现在各地方都要用人,而且,你知道,海军那边,似乎对于俘虏,也有他们的一些打算!”

    他可以肯定的投降之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会是郑成功的雷霆之怒,他相信朱明忠绝对会把他交给郑成功,到那时,他苏明即便是想死个痛快,怕也是不可能,非千刀万剐不解其恨啊!

    玛炼溪溪口数十艘一字排开的军舰不断将一发发的炮弹发射到战场上,成千上万枚爆破弹在岸上爆炸,只使得河岸上陷入天崩地裂的之中,钢铁破片在空中飞舞,炮弹爆炸时的冲击波将清军炸飞,撕扯着他们的肢体碎片,在空中扭曲着。

    若是搁在过去,或许郑侠如还会为那些水手说上几句话,但是现在因为急需人手,他倒也不顾得那么多了,毕竟,对于他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比建城更重要,且不说其它,便是台北建成之后,于经略面前就是大功一件,若是到时候,再把那朝廷掌握于手中,于经略那里的功劳自然是不言而喻。

    看着硝烟弥漫中,那些哭喊着奔跳着的兵卒,苏明甚至连看都没看上一眼,便领着几十名亲兵,朝着山林的另一个方面逃去,朝着码炼溪上游逃去。

    “海军?你是说舰队?他们要俘虏干什么?”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沈贺飞很清楚,在码炼溪上游有什么,那里有一个因为与移民发生冲突被驱赶的食人部落,苏明朝着那里逃去,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幸存的水兵在那里欢庆着胜利,受伤的水兵接受救治的时候,在另一边上万名被俘虏的清军水兵和步兵大都是惶恐不安的置身于集中营中,他们茫然而又紧张的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要不要派人追过去?”

    而正如沈贺飞猜测的一样,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了苏明的消息,他既没有逃到红毛夷位于淡水河口的据点,更没有逃回福建,同样也没有被盆地内的移民发现,一行人,就像是从不曾存在过似的,消失于码炼溪上游的山林之中。

    当然,在欢庆胜利之外,还需要对受损的船只加以维修,而基隆港内的船厂在这个时候就充分发挥了它的做用,一艘艘受创的船只被拖入船坞,在船坞内接受维修,受伤的水兵也在岸上得到了照顾。

    宛若地狱!

    在郑侠如看来,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压根就不现实。毕竟现在对于海军来说,他们的重点根本就不在海外,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的重心在国内,在对付满清。

    郑侠如立即急声问道,他之所以表现的如此紧张,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那些俘虏归根到底是海军的“资产”,如果他们想要的话,自然最有发言权。

    “这场海战,若不是靠近基隆,舰队的军舰在海战结束后,如何加以维修?伤员如何治疗,甚至就是水兵在战后又如何上岸休整?这些都是问题,因为这次远征非常重要,考虑到到时候极有可能需要与缅军作战,因此舰队提督才会希望在沿岸设立几处海军航海站,一来舰队可以于航海站获得补给,水兵可以于岸上休整,二来舰队受损的船只也能于航海站得到维修,当然,这样也能开拓属地,毕竟将来,也许,还需要流放更多的人,不能仅仅只靠一个台湾!”

    当然,在他同样也知道,未来台北的用途,也深知到台北的重要性。于是便又出言安慰道。

    “不用,由他去吧!”

    “补充损失?经略那边能答应吗?那些人可是数典忘宗的汉奸!”

    接着他又反问道。

    对于身处炮火中的苏明来说,在呛人的硝烟中,他的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地狱恐怕也不过如此。

    “台北建城需要这些人!”

    沈贺飞看了郑侠如一眼,然后说道。

    当然,对于郑侠如而言,他根本就不知道沈贺飞的想法,对于他来说,如果说有什么比台北更为重要的话,也就是海军这次出航所承担的任务了。听着沈贺飞的解释,只以为这个是必须要的支持的他,立即出言表示了赞同。

    “在下官来的时候,经略曾说过,台湾筑城关系到将来到台湾建治是否稳固,同样也关系到下一步与荷兰人争夺台湾诸事,所以,必须要尽快完成建城!”

    盯着沈贺飞,郑侠如直截了当地说道。

    就在屈大均的心底冒这样的念头时,看着入港的军舰,他不禁有些担心,这场海战固然从此之后稳定了闽海,防止了朝廷还都时,清虏水师闻讯拦截,但在另一方面,战船受损如此,会不会影响到下一步的行动?

    “就这么逃了?”

    “我们不知道到达缅甸之后可能会面对什么样的抵抗,到时候会不会发生激战,我们都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们能够在那里设立海军站的话,舰队就可以在远航后进行进行修整,水兵们可以迅速恢复精力。而且在海战之后,也可以在海军站得到维护,就像现在一样。”

    接到下属的报告时,沈贺飞先是一愣,

    随后沈贺飞又摇头说道。

    对于海军来说,他们之所以敢于选择在这里进行决战,正是因为在基隆有着良好的后勤设施,正是这些后勤设施,使得海战结束之后,你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战斗力。

    “也许,能逃到红毛夷那里……”

    “如果是为了那个任务的话,我这边可以少要一些人手,但是海军那边总不需要所有人吧。”

    作为一名军官,沈贺飞自然会站到海军的立场上,甚至在他看来那些海军站就是未来的另一个基隆,西洋国家很多殖民地一开始都是这样的据点。对于海军来说,应该通过这次远航得到一些东西,得到一些回报。

    “现在这些船被打成了这个模样,还能再往缅甸去吗?”

    想到这,身为“迎驾特使”的屈大均的眉头紧锁,那脸上顿时显现出了浓浓的愁容,而在这庆祝胜利的时刻,这种愁容是本不应出现的,可是内心被另一件在大事压着的他,却又不得不考虑这一切,以至于当天,在基隆岛上,在为海军舰队举行的庆功宴会上,看似满面欢笑的屈大均那眉宇间却不时的闪动着些许愁意。甚至就连那笑容也显得有些牵强,不过此时,对于欢庆胜利的人们来说,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脸色上的变化,对于他们来说,此时,所需要仅仅只是欢庆胜利。

    也正因如此,他在听到海军想要俘虏的时候,才会显得有些紧张。甚至直截了当的将那些清虏的水手、兵卒称为“汉奸”,尽管,衙署对待清虏兵卒一惯也是如此,除非起义者,其它一率为“事虏汉奸”,按照衙署的律令来说,流三千里服苦役,是最起码的处罚。对待那些人绝不能手软,这个是经略说过的原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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