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为大明
“吴老兄所言极是，不过四石那边一刻前，就已经动手抄家了！”
“吴兄，既然那些惹人烦的苍蝇已经走了，你我不妨于此小酌两杯！”
“这些个汉奸，若是不抄其家，灭其族，又焉能令世人警醒，原本朱某无意如此，可他们所行所为，可曾有丝毫后悔之心？不杀他们，又焉能服以天下！”
这一声叹，传入陆冕堂的耳中，尽管不解，但他还是没来由的浑身一颤，甚至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因为他看到这位经略脸上的冷笑中透露出的尽是冷酷之色。
“大人，大人，草民，草民也是一时糊涂，还请大人念在，念在草民愿意以家产助军的份上，饶草民一条狗命！”
“经略，既然经略已经将罪首捕拿，还请早些派人去其家中，抄其家，以免其转移银钱……”
啊！
“现在知道赎罪了？可晚了！”
陆传逢活着！
“如何处置？吴兄以为，朱某应该如何处置？”
没有任何虚情假义，吴伟业抱拳行揖时，又说道。
“来人，全都关起来！”
“无奈，好一个无奈！”
“可为大明，吴某非得如此不可！”
“哼哼，我江北已光复多日，而诸位非但未曾蓄发，反倒日日剃发，留以清奴之的鼠尾，又是何意？”
额头上冒着汗，尽管强撑着，但本就心虚的张原平语气中显得没有丝毫底气。
“这是陆传逢的口供，尔等还有何话说……”
已经站起身来的朱明忠看着跪于地上的这些人，冷喝道。
眼前的这位经略，处心积虑的想要的是那些盐商的银子，只不过，这些人却像是傻子一般，自己把罪名拱手送了上来。
抄其家、灭其族！
朱明忠的语气中压抑着无名的怒火，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要针对自己，但他很清楚，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他自问问心不愧，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需要一个答案！
“吴兄，请！”
“商人？尔等也配称之为商人！”
当年他也曾事虏，又比这些盐商光彩多少？
“与诸位是何等相像啊！”
商人！
放下手中的筷子，朱明忠冷笑道。
“草民、草民也是迫于无奈啊……”
“尔等汉奸所挣的银钱上，一分一毫皆沾满我大明百姓之血，而等所犯之罪，皆是天理难容，扬州光复后，尔等非但不知赎罪，反倒变本加厉，勾结清虏，意欲将扬州献予清虏，这便是尔等奸徒所为，”
怒声斥责着眼前的这些人，想到在宿迁俘虏的那些随军商贩的所作所为，朱明忠这会只恨得一刀将这些人全都杀了。
“朱将军忠义之名天下皆知！”
“郑国商人弦高以牛稿师得已救国，而等身为我大明之民却不惜与清虏勾结，甘为虏用，此等卖国求荣之举，也配称之为商人！尔等不过只是汉奸、奸徒！走狗……”
事到如今，又怪得了谁？
“倒是朱某想问一声，吴兄为何一直处心积虑对付朱某，朱某自问自从军起兵以为，不曾有丝毫对不起我大明，所作所为不曾有丝毫对不起天地良心，吴兄等人为何处处逼人太甚！”
“大，大人，我，我等只，只是商人！”
简单的六字传入吴伟业的耳中，让他的心头微颤之余又苦笑道。
知道很快自己所收贿赂一事就会败露的吴伟业，这会反倒不像先前那么紧张了，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位经略不会放过他。这正是将他赶出扬州的机会。
张原平紧张的想为自己辩解时，他不辩解还好，一辩解反倒让朱明忠更是恼怒了。
“大、大人，大人这，这是何意……”
吴伟业的建议让朱明忠笑道。
一听说他居然还活着，张原平整个人顿时垮了下来，他连忙哭喊祈求道。
在众人的祈求声、哭喊声中，四十五位盐商被兵卒拖出了酒楼，片刻前还热闹着的酒楼，这会顿时冷静了起来，只剩下桌上一筷未动的酒食。
直到这个时候，吴伟业终于明白了，眼前的朱明忠分明就是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抄没这些盐商家业，至于他吴伟业，居然像是傻子似的一头撞了上来，结果却变成了他手中的刀！
坐在椅上，看着跪于地上瑟瑟发抖的众人，朱明忠将那一叠供状丢到他们的面前。
说话时，朱明忠已经亲自为其倒上一杯酒，心情大好的他，甚至还主动的一饮而尽。
“处置？”
“不知经略准备如何处置吴某？”
冷眼看着屋中的这些盐商，朱明忠随手将一旁的王平度头上的幅巾夺去，那剃光的脑袋后面还垂着一根尺长的金钱鼠尾，那鼠尾垂悬，显得好不滑稽。
这些人根本就不配称“商人”。
张原平的话音一落，周围顿时便是一片祈求声，皆是愿意拿银钱赎罪的话语。看着这些跪在地上求饶的盐商，朱明忠冷笑道。
被人夺了幅巾王平度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原本坐在椅上的他，双腿更是一软，人便跪了下去，其它人又那里还敢坐，无不是纷纷下跪，颤若抖筛的跪在那。
“当年清虏入关前，是清虏拿刀枪逼着你与其勾结，还是你主动从之？清虏一路南下，杀我大明百姓岂止千百万，尔等奸商又干了什么？你们随清虏一路南下，某愿为虏所用，为其筹措粮草、为其销以脏物，掠女子、孩童贩以他地，哼哼，好一个无奈之举，好一个迫于无奈！”
冷笑声在这房中响起来时，非但这些盐商一个个被吓的不敢言语，甚至就连曾事虏的吴伟业也是脸色时红时白，在他看来，这些话不仅仅只是说那些盐商，同样也在讽刺着他。
“诸位今日皆是衣冠楚楚，身着我大明之衣冠，可这衣冠楚楚之下所藏的又是什么？”
“大、大人，草、草民……”
看着眼前这一幕，已经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的吴伟业，连忙于一旁说道。
直视着吴伟业，朱明忠反问道。
尽管朱明忠的话语听着是大义凛然，但是在吴伟业看来，这一切不过只是借口，不过只是理由，真正的原因是银子！
冷眼盯着王平度，朱明忠大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