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姐妹
“是、是……”
“四石，这是什么？”
“哦……”
进入营中的时候，尽管营中的惨状完全超出人们的意料，但更触目惊心的却是营中的数百个年龄各异的女子，她们或是赤身、裸、体或是衣衫褴褛，她们在那里放声大哭着，数百个女子发出的嘶心咧肺的哭喊声，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为之心软。
不用问，任谁都知道是为什么，是因为，她们曾被清军淫辱，是因为她们的清白已毁，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既是汉人，为何于本族同胞如此狠毒？”
“若不杀他们，又如何能解那些妇人心头之恨，又如何能告慰被其残杀百姓之冤魂！”
于小宝的双眼好似能喷出火似的，提着刀的他看着总兵，只消军门一句话，他就会令人把这些清兵全砍了！
先前还有些疑惑的朱明忠，瞧着那些女人的模样，瞬间明白了，这些妇人是被清兵虏来的女人。
眉头一跳，朱明忠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正要开口时，那边便传来的兵士的喊声。
“罪人见过军门！”
人还未进清军的营地，一阵阵无助的、绝望的泣诉声便传至营外。
“本军门问你，你是汉人吗？”
几具脖系绳索的尸体，就那么在哨楼下的木梁处荡着，还有几个女人在试图上吊时又一次被救了下来，这些女子为何自杀？
“既是汉人，为何数典忘宗不说，且犯下如此暴行！本军门若是留你一命，又岂能让被你残杀的汉人于九泉之下瞑目……”
“来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就在朱明忠话声落一落下，门外却传来兵丁的喊声。
“大人所言甚是……”
盯着面前的这些女子，朱明忠神情微变，看着这些已经无家可归的女子，他的心头突然一动。
梁化凤心知自己的活路在什么地方，南京，南京就是他的活路，相比于那些被杀的百姓，南京，南京才是最重要的，在他看来，只要他一开口，非但能保住命，没准还会是大功一件，甚至到时候还能得大将军的赏识。
盯着石磊面前的那个脑袋，朱明忠的眉头微挑。
“军门，我、我们不过就，就是一群弱女子，又焉能上阵杀敌……”
喝着茶，亲自下令杀死两千多清军的朱明忠没有感觉到丝毫不适，对于帐外不时传来的惨叫声，更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既是汉人，又为何奸淫我等之姐妹！”
冷问声传入梁化凤耳中时，在浑身一颤的同时，他连连叩头道。
不等于树杰把话说完，朱明忠直接抽出刀来，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便一刀朝着梁化凤的脖间砍去，手起刀落的功夫，那脑袋就似皮球似的滚落下来，然后他看着帐中诸人厉声斥道。
“既是汉人，为何残杀同胞百姓！”
“你们为何如此糊涂，若是你们跳了河、投了环，那才是逐清虏之意，清军杀尔等之家人，你们难道就不想报仇雪恨？”
“大人，这梁化凤，虽说死有……”
“一个不留，全都砍了！”
在朱明忠定下上千名清兵的生死之后，那些刚刚还庆幸着活下来的清军，便推攘着到了营外，在营外的壕沟处排成了排，尽管这会他们已经知道这些明军想要干什么，但是仍然不住的祈求着，试图通过苦苦哀求保住自己的性命，但那锋利的枪头却不断的刺入他们的身体，在那一声声惨叫中，一个个清军被刺死在壕沟边，随后尸体又被踢在沟中。
“杀了，全推出去，砍了！”
“这……”
厉声吐出一个字，朱明忠神情狰狞道。
诈开南京城门！
说话的时候，石磊取出了一个小木盒，展开木盒时，朱明忠的眼前忽的一亮，这是一套看起来极为精美的刀具，看起来非常适合外科手术用。
“小，小人愿、愿为军门驶使，助军门诈开江宁，不，南京，诈开南京城门……”
尽管营外的惨叫声、哭喊声不断的传入耳中，但是朱明忠却没有丝毫的心软，他知道有时候自己必须要抛开所谓的“仁义”，必须要做到铁石心肠。
一番厉声斥骂之后，朱明忠看着已经吓傻了的梁化凤吼道。
“军门，清兵非但杀奴家等之家人，更对奴家等人百般蹂躏，如此不白之躯又岂有颜面存于世上，奴家只盼一死，以保清白，军门大恩大德，奴家姐妹便只能来世做牛做马衔环以报了……”
“那里来的女人！”
虽说被捆着双臂，但梁化凤仍然连连叩头。
帐中的人在听到梁化凤的这一提议时，无不是惊诧的看着他，更是看着军门。似乎，似乎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是汉人，为何甘为清虏所使？”
看着跪在帐中已经吓的浑身瑟瑟发抖不住叩头讨饶的那些清军把总官佐，朱明忠厉声喝道。
刚刚来到营中的石磊看着地上的脑袋，头也不抬的随口问道。这会他反倒是庆幸着没有让女儿看到这一幕，看到营外那被杀死的一千多清军。
看着被捆跪在地上的梁化凤，朱明忠的神情肃然，坐于先前这人坐的椅上，他盯着跪在地上的梁化凤。
“军门，抓住梁化凤了，抓住梁化凤了……”
看着这些身上穿着清军衣裳的女人，看着她们脸上的那副的悲哀绝望的神情，朱明忠面色铁青的问道。
“军门，那，那营中投降的清兵……”
可朱明忠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他只是死死的盯着梁化凤。
“军门，报军门，那，那些获救的女子有人自杀了……”
“杀！”
一言定生，一言定死！
“军门为何如此？”
“女子虽不能上阵杀敌，但却可为伤兵治伤，若是诸位信得过朱某，诸位自此之后，便是我忠义军中之医护，皆是朱某之姐妹，皆是我忠义军官兵之姐妹……”
“糊涂！”
那些女子只是互相依偎着，哭泣着，在泣哭声中，王雨晴撑着被钉穿的腿跪下说道。
斥责之时，朱明忠看着这双手被钉穿的女子温声说道。
“打南京，我们自己会去打，自己会去夺，他姓梁的别以为拿着南京就能保他的命，全世界都没有这个道理！血债他么的必须要用血偿，这些杂种为清虏助纣为虐时，可曾想过自己是汉人，可曾对我同胞有过丝毫侧隐之心，杀，这种数典忘宗的杂种，通通该杀……”
“罪将深知自身之罪，实是罪该万死，可，可小人……”
“女子，女子又如何？”
“军门，这些女子都是清兵于苏镇上劫掠而来，她们说，镇上的人都被清兵杀尽了……”
“再则，朱某所练之忠义军，首重纪律，像这样的滥杀之人，朱某又岂会招降？容其藏于军中，他日败坏忠义军的声誉？若是放其归乡，这路上，不知又将害死多少百姓，为天下苍生计，朱某只能行此霹雳手段！”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想死？”
“说，你有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