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暂告一段落
“呼。”李忘归感受着体内五脏六腑的灼烧感带来的剧痛，缓缓呼出一口热气，吸进肺里的冰冷空气让身体好受了一分，看来还是要速战速决才行。
白七松开了无常锁，轻甩衣袖，再度摸出一把无常令，两只手上两柄匕首同时转动，他舒缓着骨头，向李忘归冲去。
而李忘归却没这么多动作，他随手将手中的拐杖扔在一旁，此时此刻的他，手上已经被紫色的妖异鳞片完全覆盖，指尖长出了狰狞的骨刺，无论怎么看，他都与凶兽无异。
一脚重重的跺在地面上，他再度化作一道紫色的身影冲了出去，下一刻，白色的影子和紫色的影子交错，火花与血花同时溅起，不知那白七修炼的法诀是什么，无常令上附着着一层白色的芒，全力一劈之下竟然撕开了李忘归胸前的鳞片，爆出一团血雾，或许是体温过高的原因，又或者是其他原因，那血落在地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
还好血不是紫色的。从刚刚开始就被全程震惊住的顾清寒苦中作乐想到。
“吼！”吃痛的李忘归发出一阵怒吼，可此刻的李忘归还能叫做人吗？此刻街道明面上的三人中有两人都开始这么想，哪怕是无喜无悲的白七也在怀疑正在跟他死斗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咻～砰！”一道烟花划破夜空，发出耀眼的光亮。
撤退吗？
白七动作不带一丝犹豫，立刻在战斗中撤身向后。
不过李忘归显然没有这么好说话会放他离开。他再度前冲，直接一拳捶向白七面门，这一拳要是中了怕是连他这样的高手也会出事。
“嗖！”一只利箭破风而来，直指李忘归头颅，这一箭的时机很准，若他要对白七下死手，这一箭就一定会贯穿他的头颅，哪怕那里附着着一层紫色的鳞片。
“哼！”女子不满的冷哼一声，赶在李忘归回防之前，白色的寒冷剑气击碎了那支箭，李忘归没有时间再做反应，依旧全力挥拳而出。
白七情急之下只得用双手交叉在脸前，那力大至极的一拳几乎击碎了他两支胳膊。
借势倒飞而出的同时，双手几乎是疲软的耸在身侧，显然那骨头已经碎的不能再碎。
不过李忘归显然不满意，还准备追上去。
“李掌柜不如放他一马，不然若是说出去，咱家花钱雇的人反倒把咱家的人给杀了，上面大人们的脸色怕是不会太好看啊。”就在李忘归准备追上去的那一刻，阴柔刺耳的声音在街道上响起。
李忘归扭头，看向那名藏身在阴影中的太监。
“公公说笑了，”这种情况下他还笑了起来，“那无常司的家伙与我不过是狗咬狗罢了，哪里会惹得那大人物不满。”
“哦，李掌柜的意思是，不许了？”那太监的声音依旧是那副阴厉的样子，语气中也沾了几分杀意。
“谁知道呢？”李忘归笑笑，显然准备追上去。
“……李掌柜的事，咱家可以当做不知道，各退一步，如何。”话里之意，就是让他放过白七，日后也不会因为今天的事受到报复。
“呵呵。”这极具嘲讽的笑声显露了他的想法。
“也罢，李掌柜想死，咱家也不拦着就是。”那太监冷哼一声，一手作鹰爪状，大红的长袍下一瞬就出现在李忘归身前，带着极强的劲气袭向李忘归面门。
李忘归下腰躲过，一脚踹了回去。
太监另一只手挡在身前生受了这一脚，在此处大概就能看出这家伙应当是比那白七强上一线的高手，若是李忘归没受伤想必胜负还两说，照此刻看来，他怕是要吃亏。
不过还不待那太监再有动作，一道极寒的剑气便劈了过来，二人同时收身而退，身前的路面已经结了一层极厚的冰。
“你们这一个两个的，真当本阁主是泥捏的不成？”顾清寒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这名不输李忘归几分的绝顶高手显然也是被今晚接连不穷的情况弄出了真火气。
“可惜了。”说话的是李忘归，不知道身后这娘们在想什么，刚刚若是制止的话，此刻那白七早就是尸体了。
“哼。”那太监倒是不加理会，转身就走。
这回李忘归没有拦着，毕竟此刻他的身体状况也是糟糕至极。
待那太监走后，李忘归直接坐到了地上，身上的鳞片缓缓褪去，露出下面惨不忍赌的身体。
“哼——”李忘归强忍着身上非人的痛楚，冲着顾清寒笑笑。“阁主大人还不走？”
顾清寒幽深的眸子盯着李忘归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喵～”不知何时，旁边的屋檐边上，趴着一只懒洋洋的白色大猫。
顾清寒看了它一眼，它倒是没什么反应，那碧蓝的眸子也好奇地盯着顾清寒。
听到猫叫声的李忘归松了一口气，此刻竟然已经昏了过去。
……
“当时，你不该与那太监发生冲突。”顾清寒掀开车帘，坐到了李忘归身侧。“当时你一人无论如何都杀不了那白七，为何不答应他的要求，起码……”起码日后自己不会因此被追杀。
“呵呵，”李忘归倒是没什么惋惜后悔的反应，“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啊，无常司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死！这该死的天不送他们下地狱，没关系，我送就是了。”
过去一直被埋没在复仇中的顾清寒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并不是害怕，因为只要还属于人的范畴，迎面感受这宛若厉鬼般的阴冷与野兽般的暴戾后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战栗。
面前这个家伙，到底还存在着几分人性？
顾清寒不知道，也没有发问。
于是二人再度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李忘归的手轻轻挠着白猫发出的沙沙声，似乎被按摩的很舒服，那白猫忍不住“喵”了一声。
“点心，我很喜欢。”似乎是忍不了这静默的气氛，顾清寒忍不住开口说话。
“阁主喜欢，我日后多做便是。”李忘归淡淡笑道。
“那日后……”顾清寒拿捏起了阁主的架子。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不仅长的漂亮，这性格也算有趣，“日后，请阁主大人多多关照咯。”李忘归失笑，目光却不离顾清寒分毫。
“大胆！一直盯着本阁主做甚？”
“噗，哈哈哈哈哈哈……”李忘归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眼上还蒙着黑缎呢，那里看的着？”
这话是真的，毕竟心眼生效的时候也用不着用眼睛看。
不过感到顾清寒有恼羞成怒的趋势，他还是转过了头，虽然说起来用心眼看周围的时候即使转过头也是一样看得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