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发皇甫天阁
少年之志,无不定山海,无不令诸天。魂归凡尘,天命所归。变古万千,以道恒天。
尹宝村村民江国庆正于家中大院焦急地走来走去,风叶轻飘飞舞,花叶摇摆不定。天空乌云压顶如滚滚浓烟,尘土肆意飞扬。江国庆不得已遮眼防尘,两边的袖口也已然被尘土弄得更脏了。雷声浩渺,让人脊背发颤。
“啊……啊”这‘啊’竟叫得如此惨烈,好似烧红透亮的铁板印在人的肌肤之上所发出的声音。如此惨叫——是一个女人,她在撕心裂肺地长吟。
女人双手紧抓两旁的床单,额头攒成的豆粒的汗珠从脸颊划过滴落在床单上,一颗颗汗珠如墨水点缀床单。湿了一片接着一片,浸染透了。
肌肤冰白,唇彩如雪。目若坚定,筋肉动撺。
“哇……哇”接生婆连忙道喜:“孩子出来了,是男孩!是男孩!!”
此刻屋外的“鬼天气”也烟消云散了,初升的云彩映衬着阳光的照耀。光与彩交相辉映,美轮美奂之间竟也有些错愕。太不真实了。
光全都射进了房屋之中,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是全都照射在男婴身上。
光团围绕其身,又一点一点地散去光韵。男婴也一点点有所变化,身上开始显露一些图纹。那图纹似祥云又似半彩虹宇,图纹渐渐消失好似鬼魂巫邪。
江国庆听见哭叫冲进屋内,看着那七斤六两的男婴,激动地一把从接生婆手中抱进怀中。
“摇啊摇,宝宝快睡着。”
江国庆略显温柔地说道,看着自己的妻儿他心里满满的幸福感。
“国庆,我们的孩子好吗!”女人询问,
江国庆抱着孩子靠在她旁边对她说。
“可好了,娘子你给我们老江家生了一个了不起的江汉子”
女人听到答语,便闭眼了。眼中泪水渗出许多,冰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产后大出血使她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有着许多让人快乐的东西,她可以变得很开心。
江国庆在妻子身边说了许多话,关于男婴呱呱坠地后的情绪激动的话语。但说话的声音极小,靠在江国庆的嘴边也未必听得见。他好似知道她会走,只是心中放不开这个缠绕极紧的结。
“唉,我为什么不阻止你。”
江国庆懊悔地道出,
“你为何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孩子没有也是一样的。”
原来女人怀着孩子时的年龄已经有三四十了,这在仙古大陆上已经是年纪很大的孕妇了。对于女人的死亡已是最好的归宿,她不再因自己未能给夫君传递香火而焦虑。
已然物是人非。那男婴也长大了,大概有七八岁左右。江国庆也苍老了许多,那种干劲也不似当年。
男婴七八岁了连名字也没有,是他忘了取还是另有其别的原因。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江国庆对他儿子没有任何感情,慈祥的面孔都没有给过。
江国庆外出离家,把男孩抛在家中。饭食也没有,男孩只好饿着肚子蜷缩在床上。像是囚中的鸟,对任何东西都没有兴趣。
实在是饿了,便嘬自己的大拇指。对饿的欲望也会变低一些,嘬着嘬着。从口中拿出的是一只泛白的指头,透明液体还在上面流着。
门开了,他回来了。男孩便从床上下来,跑到他的身边。紧跟着,没有哭闹喊叫。
于此,江国庆只罢做了些吃食。擦了擦木桌的灰,端上去了。看着男婴狼吞虎咽的模样,江国庆还是有些动容。
“身为人父,却对孩儿动气多年。实在是太畜生了,可怜了他。”
江国庆愧疚地自责道。
但江国庆更担心的是他能不能活下去。
为什么要这样说,这与那场旷古决战有关————
仙古大陆,自古以来就以实力为尊。各大道统,纷争不断。武斗、仙陨常有,故未有静谧祥和之地。
万年前,神阳星域的两位大道天尊真人。为光邪之议,初有不同。为而与此两势相争。两位真人故此生战,从神阳星域一直搏斗于整个仙古大陆。
苍生遭此劫难,实为不幸。
两位真人各自使出宝术,宝具。撕裂虚空,震天动地。挥手间俱灭万物,山水为缝,灵植基碎。
鸟兽哀声哉道,奔走逃离。天旋地转,混黑压地。雷刺闪猝,雨势浩大。旷古烁今,响应万物。
其一位真人,闭眼念咒,两手凝实。以精血为枢纽,以献魄为代价。从背后形成一把巨剑,与天地相接,锐而固硬。黑气包绕,剑身萦绕黑身红眼的毒蛇。
一剑斩断万古,侵染万里长悲。斩灭了与他相对的真人。那剑气余波,由于抵挡虽减弱不少,但仍撕裂大地,裂缝不知其深度几何。黑色的污气从裂缝中溢出,慢慢地越积越多。
真人本想挽救仙古大陆,但因献祭为代价。修为散尽,已无多少时日。回天乏术,已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终消散在时间长河之中。
大陆上的各大道统、散修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尽量压制那污气弥漫四周,污染环境、空气。
那条横贯仙古大陆的深渊裂缝,不时从地底下传出嘶鸣的回响。恐惧的震慑,使得生者不敢靠近。
凡人也因此次战役,损伤极惨。残垣断壁,一派荒凉。幸存下的人并不多,但这并不是最后一次受难。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又过了千年之久的光阴。人间又如盛世般多姿多彩,如万古长画,显得生机勃勃。可这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从那深渊中爬出来许多黑色怪物。四肢健壮发达,黑羽遍布包裹其身。利爪尖锐,牙齿锋利。头似肉圆,五官犹如平底。高约一丈,身长六尺之多。
那黑色怪物开始对各个大域进行突袭攻击,靠近古灵修地边缘的人间国度也未能幸免。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污气也开始弥漫入大域中心及接壤的边缘一带,整个仙古大陆的大片地域沦陷。只有道统所在区域和一些由散修、圣兽保护的区域幸免于难。
战争持续地进行着,不死不休。
黑色怪物攻击尹宝村的时候,那男婴也变成十四五岁的少年。但因个别因素,他还是没有名字。
怪物在半夜对村子进行了突袭,对着房屋进行捶击凿穿,里面的人被砸成了人肉碎渣。
听到如此大响声,村民起身开门查看。不巧开门见得黑色怪物直冲于他,吓得惊慌失措。站立在那,被一口吞下。鲜血滴落在地面,显得无比无奈。
村长见势指挥大家赶紧撤离。但由于怪物众多,大多数村民死于爪下,被吞入腹中。
江国庆听到村长的话,赶忙带着那少年跑去山道。可在跑去过程中,那怪物也逼近过来。江国庆撸袖只与怪物搏斗,两手控制住怪物的利口。大喊让那少年离开。
“快跑,去山道。原谅爹这些年对你的不管不顾,爹知道错了。你快走,我还能顶一会儿。”
“对你母亲的愧疚和你的,我只能下辈子还了。记住,你是我江国庆的儿子。最好的。我希望你,清澈透明,无忧无虑的。记好了,我儿江彻。”
说出‘我儿江彻’这四字时,江国庆脸上满是欣慰之色。
“爹,不要。我对你没有半点仇恨,因为你是我的父亲啊。”
“我一直很崇拜你,我知道你不关心我。是因为你乐意帮助别人,无时无刻帮助他们解决困难,疏忽了对我的关心照顾。对于我们整个村子,你都是最好的。我爱你,父亲。我不恨你!”
江国庆流出了热泪。
“快走,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江国庆大声地驱赶他。
江彻犹豫不决,但还是跑去。泪水从眼角撒落,用嘴咬着袖口好似有情绪无法抒发。
江彻离山道不足一百米时,又遇见了一只黑色怪物。嘴里叼着半只胳膊,从手上的皮肉颜色、松垮程度还有袖套的颜色看。江彻知道了些什么,放肆大哭。
那黑色怪物,见江彻没有抵抗之意便扑过去,抓起他。正要吞下之际,一把富含韵灵气的剑,直插进怪物脖颈深处,当场死亡。
救江彻的人便跑去江彻旁边,询问着江彻大哭的原因。
“小弟弟,你怎么了。怪物死了,你看看。它不会再吃你了。”
“我……我哭是因为我父亲,我……”
江彻说到一半,便昏了过去。
醒来已是两日后。
“你醒了,我以为你还要睡几日呢。”
江彻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房梁。头转过去便看见了一位女侠——
她扎着高发,身穿青蓝与灰白交织的侠客衣饰。炯炯有神的双眼,灿若星河。高挺玉立的鼻峰,肌肤滑嫩白皙。
“你好,我这是在哪儿?”
“你啊在客栈里,你在这睡了两日了。”
“啊?!这么久。”
“先帮你找到亲人,我们就准备回去了。”
“不用找了,已经不需要了。”
江彻的话让人寒默,忧郁寡悲。
“为什么,怎么回事?”
“我的母亲生完我后便离开了人世,我的父亲帮我争取逃跑的时间,和那怪物抵抗。”
“我帮你去找你父亲。”
“不用了,刚刚袭击我的怪物,嘴里叼着的便是我爹的半只胳膊。”
“好吧,别伤心要振作起来。令尊也不想看见你这样,客栈还能住两日。好好调整一下自己,记住我们是最好的!”
“我走了,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别——带我一起走吧!我没有任何亲人了,带我走吧!我想为我爹报仇。”
江彻拉住女侠的胳膊
“我……我并不能说带走你就带走你,我不是此次任务的领导人。”
“求你了,姐姐,拜托了。”
江彻头重重地往下磕去,但女侠还是离开了房间,江彻以为是不可能了。但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
“同意你加入了,不过只是仆人哦。”
女侠喜悦地答道 。
“太好了,我可以和大姐姐一起了。”
“不过大姐姐,我们去哪里呢?”
“嗯,去我们的宗门——皇甫天阁。”
“嗯,我们现在就走吧!”
“别着急,明天才出发。好好睡觉,做个美梦。”
“嗯,好。”
“现在出发,皇甫天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