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归听云
“小姐，这金乳酥好吃！比李叔做得好吃！”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小心回头李叔不做你的饭了！”
“那可不行！”安絮这话一出，安离也不说话了，安安静静享受起了美食。
祁知倒觉得这招牌菜过于清淡了，她虽是杀手但更喜欢大鱼大肉这种重口饱腹的菜色。眼前这些是做得好看也好吃，就是份量属实太少了些。她每样尝了尝就放下了箸，只拣着一道翠玉点心多尝了几块。
“小姐可是不合胃口？”安絮细心些，她注意到了祁知的动作。
“我可不如安离贪嘴，更喜欢李叔的手艺。你们吃吧，我先去听云阁瞧瞧，不用急着，你们等吃好了再来。”
祁知笑着将安絮想要起身按回座位，自己离开了酒楼，出门前还特地交待了小二一句，把账记在柳公子名下。
不说这佳人公子的消息又为雉京带来了多少茶余饭后的故事，想来二人都是乐见其成。
听云阁的位置绝佳，开在一片食肆酒楼之间，客人们酒足饭饱后逛上一逛，口袋里的银子就又多上不少。
偌大的听云阁此时并无客人，祁知独自一人前来便显得有些醒目。
“这位姑娘可是来瞧阁里新进的首饰？”
伙计引着祁知走到一排货架边上，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饰品，他指向最上面一层，热情介绍道：“这是从北边运来的玛瑙，您瞧瞧这颜色、质地，在雉京可是独一份！”
祁知拿起一串深红手串，入手温润，她觉得不错，打算买下。
“姑娘眼光真好，这深红玛瑙长久佩戴能养人呢！”
“就这个吧。”
“这手串本小姐要了！”少女模样娇俏，吐出来的话却毫不客气。
“这……这位小姐不如看看别的？”伙计一脸为难。
“怎么你是要得罪尚书府吗？”
“不必害怕，”祁知突然放柔了声音，“这些我都很喜欢，全要了，晚些送到柳席云柳公子院里。”
“好的好的，姑娘稍等，我这就帮您包起来！”
伙计脸上堆满了笑，也不顾少女难看的脸色，取了锦盒，将架子上玛瑙做成的首饰一一装好。
掌柜原本在二楼，听到动静就下了楼，他瞧着几人面色就明白发生了何事。
“这珍珠手串也是才进的，李小姐可要试试？”
“不用了，哼，你给本小姐等着！”李诗欣朝祁知放下狠话就气冲冲走了。
这种小孩子的威胁祁知不会放在心上，她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深红手串戴上手腕，确保还未走远的李小姐可以看见。
“这位是？”
“祁知。”
“掌柜，祁姑娘是柳公子的人。”伙计凑到掌柜耳边小声解释。
“祁姑娘可还想看看旁的？”
“听闻听云阁也卖兵器、武功秘籍，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祁姑娘有兴趣的话，我带您去看看。”祁知微微颔首，示意掌柜带路。
这听云阁足足有五层，到了第三层售卖的才是兵器。祁知不过走到门口就注意到了挂在中间的长枪。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兵器谱上排行第五，徐杉将军的银鹤枪。
“掌柜的真是大手笔！”祁知赞叹了一句。
“不敢不敢，这是徐将军的后人托阁里放上一放，希望能早日遇上有缘人。”
吴会昌也没想到这位祁知姑娘眼力如此出众，能一眼识出长枪的来历。
祁知虽尤擅弓箭，但各类兵器都有所涉猎，一手长枪也耍得不错。胭脂水粉、金银玉器，祁知或许不够了解，但这百家兵器她可花了不少时间钻研。
“这飞铙是哪位大家之作？竟是以纯钢铸之。”
“祁姑娘好眼光！这一套飞铙是王泓大师尚在人世时制成的最后一副暗器。”
“掌柜过奖了。”
祁知将整个三层逛了一遍，最后挑了一整套十二件的袖箭，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听云阁。
安絮安离早早就驾着马车等在门口，见祁知走出来两人便迎了上去。
“小姐，我都吃撑着啦，你有没有挑到喜欢的首饰呀？”
安离叽叽喳喳地，对祁知两手空空有些不解。
祁知露出手腕上的玛瑙手串，“在这呢，剩下的让人送到你家公子那里了。”
“好漂亮的珠子！”
“你要是喜欢，回去和安絮一人挑上一件，我和旁人置气买了许多。”
“置气？难道有人趁我们不在欺负小姐了！”
安离握紧拳头，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好似下一秒就要跳下马车为祁知讨回公道。
“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祁知伸手捏了捏安离气鼓鼓的脸蛋，感觉有些新奇。
“当然了！小姐你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打不过别人！”
“小姐不用害怕我们为难，公子不会让自己人受委屈。”安絮认真看向祁知，怕她会因为公子的原因忍着。
“好啦，你们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李小姐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祁知笑着安慰了两句，像李诗欣这样的娇小姐，自己就是取她性命也易如反掌。
马车刚回府，听云阁的首饰就送到了。安玄被喊去付银子时，着实肉痛了一番。他小心翼翼地将锦盒都送到公子桌前。
“公子，祁小姐买了什么稀罕物件，竟花了六千两！”
柳席云闻言放下手中的竹简，“你方才没有问一问来人？”
“急着拿银票，忘记问了。”
安玄挠挠头不太好意思说，他身上虽装着公子的花销但不是时时放着几千两。
“你想知道，可以等祁知回来了问问她，她总不会瞒着。”
“公子说得是，我一会去问祁小姐。”
祁知和送货的人也就前后脚的功夫，她刚走到书房外就听见安玄的声音，“你想问我什么？”
“额，”安玄看了看自家公子，又看向祁知，神色尴尬，“我就是好奇什么首饰这般贵？”
“可不止首饰，还有十二支袖箭。”
祁知上前打开了其中几个锦盒，好让两人看清楚。
成盒锋利的箭矢透着寒光，一看就知晓是出色的杀人利器。
“不用紧张，我和柳公子如今是合作伙伴，且我若要杀他，用不着大费周章，这都是稀罕物件，那些玛瑙首饰听云阁只收了一半价钱。”
祁知抚摸着其中一支赞叹道，“就比如这梅花袖箭，可装箭六只，发射一箭后，只须将筒壁旋转一定角度，便能使之连续射出。这等暗器怕是做得出来的人已寥寥无几，听云阁却能将其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