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让法官无路可走
【这话真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而我也只关心我自己能否变得更强大，我对拯救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兴趣。】
【可到头来，也只不过是替它背负了骂名，也造就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存在。】
对于伊甸之主真实的想法，它也是看到了那些笔记才终于推敲出来。
【我们虽然拥有意识，但和这个无意识的世界，本就是一体，生老病死，也暗合着世间规律。强大如海神，也终究会死在世间的种种规则之下。
【原来你以为我是来杀你的？我曾经游历四方，寻找几个老友的埋骨之地，即便是东极的那片海域，我也去过，但并不曾见到那片元素乱流，亦不曾见过那片海岛，它应该是后来才出现在那片海域的。】
占据着这里的，乃是浩浩荡荡的兽群。
【你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他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知道伊甸胚胎用法的人，我还不舍得杀死他。而也得亏他创造出了你，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有了数以万计的完美级天灾级的万兽军团，加上黑鸟的传人，唐闲内心也有了几分把握。
【你的记忆？不用我提醒你，君临，你也该知道，你的记忆都是虚假的。关于伊甸之主，你们并不知道它真正追求的是什么。原本我也不知道，直到几日前，我弄清楚了那些笔记的内容，我才终于明白。】
唐闲想要杀法官。
君临在想，如果告诉法官，唐闲已经先一步做了它正在做的事情，法官的表情会怎么样？
【既然如此，我只好强制带你回去。】
许多北方的生物也慢慢的加入了兽群，理由很简单——讨伐法庭。
法官自诩为世界的统治者，在伊甸之主支配的阴影下，好不容易想到了一条延续统治的道路，却发现这条路已经有人走过，还把路给堵住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若是要来杀我，那便无需多言，来战便是！】君临喝道。
而得之君临没有被重造，而是被放走之后，法官反而通过黑袍的不舍，感受到了君临大概是一件极为完美的作品。
【兽神，是它所见过的最为强大的生物，可即便是兽神，也会遵循世间的种种规则。如果这个世界有意志，那么当世界本身开始轮回的时候，文明便会经历新的一轮洗牌，凛冬与长夜将至，万物包含兽神都会死去。直到新的生命诞生，用截然不同又异常相似的步伐，经历同样的轮回。】
然而转念一想，当年的破坏神可不就是这样的？
【是的。这是一个足以毁灭世界的怪物，伊甸之主与它一体双生。但只要杀死他，一切都还来得及。】
君临冷哼着打断了法官的说话：
【我相信我可以超越兽神，但如今，兽神对于我而言，还太遥远。】
它隐隐听懂了，法官所说的，该是那位曾经联合兽神击败机械族的伊甸之主。
完美到黑袍都敢违抗自己的命令。
自打看到了那些笔记后，法官就开始怀疑秩序者，怀疑秩序者所效忠的，依旧是伊甸之主。
法官怒视君临，说道；
它继续说道：
【要战便战！】
【所以我要毁灭人间，将它所以为的善给摧毁。】
它们来自南方的海岛，在一只巨大的娲皇蛇的带领下，缓缓的往北方迁徙。
红莲地狱昔日的那片陆地，已经浮现出了赤红色的脉络，就像是一道道大地的血管。
法官轻轻的挥手，一道领域瞬间笼罩了它与君临。
半日前，唐闲就接到了海鸟的传信，白曼声已经带着海神教登陆南方——如今正要经过红土林。
【因为你有着成为兽神的潜力，我所对你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一场考验。】
黑袍……也许无意中创造了一个神。
而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找到法官。
昔日有万兽法庭举世伐唐，如今唐闲也要让法官感受一次，规模更大的举世皆敌！
人算不如天算，法官这一次，慢了唐闲一步。
银河掌控时空，却也为时空所囚，我掌控因果，但又无法跳脱因果，冥凰看似为亡灵之主，可它也同样会有成为亡魂的一天。】
【伊甸之主为生命之神，可它也自嘲过，自己也只是这个世界的一种表现形式，也可以被世界的轮回给毁灭。】
法官看着君临若有所思的神情，说道：
即便是伊甸之主，也是害怕破坏神的，所以破坏神才会被它孤立开。
那个轮回要开始了，新的兽神也许就将诞生。
于是顺着这个想法，法官很容易就想到了君临。
法官目含怒意。
法官坑害了君临。
法官眯着双眼，眼神深处带着寒意。
有趣的是，这两个家伙都找到了自己。
都对自己说了一段意思的话——你有着成为兽神的潜质。
法官想要杀唐闲。
法官没有要开战的意思，它的话语让君临觉得难以理解。
【在伊甸之主的安排里，海神和破坏神，更像是两个错误，由这个无意识的世界所犯下的错误。一个过于巨大的，超越了生命基因的束缚，仿佛独自长成了一个有意识的世界。一个过于强横，没有瓶颈的限制，最终成长到超越了其他兽神的境界。】
【我没有与任何人勾结，唐闲不会，你也不会。】
每个人不管多么客观，都会多多少少有些先入为主的想法。
【难道你不明白，你我联手，是在拯救这个世界？】
君临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似笑非笑的看着法官。
它并不憎恶伊甸之主，甚至带着一种钦佩，只是骄傲如君临，对于这些战死的兽神，不像其他万兽一样保持着绝对的虔诚。
金纹豹群，娲蛇群，地狱炎狼群，六尾狐群，还有许许多多的，北方大陆不曾出现过的兽类。
法官继续说道：
提及到禁地的黑袍，君临的表情也瞬间慌了。
【你对我说这些又是做何？】
如今法官讲了这么多，在君临看来，也只是一个战前笑话。
如果说统治世界，是法官的野心，那么在格局上，它的确输给了伊甸之主太多。
灼|热的红莲地狱忽然起了一阵风暴。
【它在害怕死亡，害怕世间的种种规则，它觉得每个兽神就像是从某个整体里分割出来的一部分，它觉得这个没有意识的世界，需要一个无法被毁灭，对等的存在来赋予其意识。】
君临无所畏惧，它其实本就做好了死战的觉悟。
对于伊甸之主的认知，便是黑袍的认知。
就像是唐闲和法官要君临做一个选择。
法官也不在意，它继续缓缓说道：
最为可怕的是，兽群还在不断的扩大。
法官宛若某位堕落的神明，它看着挥舞残破翅膀悬停在空中的君临，感受着君临的战意，眉眼间带着某种因果的意味：
【那座塔里记载着一些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尽管那些内容我起初无法看明白。我意识到那些内容本就不是给我看的，那座塔所等待的人也不是我。但发现了老朋友的秘密，我又如何不去看看？】
想到那座海岛为何现在才被自己发现，法官和唐闲都想到了一样的可能性。
而唐闲赠予了君临兽神传承，这些天每时每刻都在变强，这一切得益于那颗被自己吞掉的魂晶。
【我也可以带走你，然后将你重造。你的主人，可不敢违背我两次。】
【如果我不答应你呢？】
法官其实并没有如此看好君临，只是它需要一个能够与自己一同对抗伊甸之主的怪物。
【在我的记忆里，伊甸之主改造万物，但并不会毁灭万物。】君临说道。
秩序者不行。
法官看着君临一脸不安的神情，笑道：
【我会杀死唐闲。】
……
【唐闲？】
九十余座海岛，数百年来所繁育的无数强大生物集结在一起，这声势即便是约佩拉平原战役里，人类联军也不曾见过如此规模的兽群。
【约定？】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愿我们的合……】
【生命乃至世界的轮回，万事万物的生老病死，它认为不该交由无意识的世界或者种种规则来决定，而是该由它来决定！】
【它对我说，它观察了这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很久，曾经也探寻过世间是否存在其他文明，浩瀚的星河里，以往也有过很多足以堪称浩劫的存在。】
【他也说过一样的话，我有着成为下一个破坏神的潜质。他的话倒不像你那么多，但说服力可比你高多了，他是不是什么毁灭世界的怪物我不在乎，相反，他越强大，我便越有一战的动力。法官大人，你来迟了。】君临鄙夷的看着法官。
君临的记忆是被黑袍所塑造的。
被一个以为能够轻易控制的家伙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即便是法官，也无法压抑那些愤怒，它冷冷地说道：
【我原本在想，我应该怎么处置这个违背我命令的人。但在他替我解读了伊甸之主留下的那些笔记后，我改了主意。】
【而你，有着成为破坏神的潜力。】
君临豪气地说道：
走了别人的路，让他人无路可走，联想到唐闲得意的嘴脸，它怒火暗增。
世间最后一个兽神的诛灭战，由此而开始。
君临对于兽神，有着少许的敬畏，更多的则是将其视为一道迟早会超越的界限。
【曾经在我去伊甸圣地与它对决的时候，它也与我探寻过生命的极致。】
【但始终没有超脱一个界限。】
【我一直以为我杀死了它，后来通过它留下的笔记，我才发现一切只是一场算计，包括它的死亡，包括每个兽神的结局，除了那只谁也不信的黑鸟，所有兽神的下场，都如它所安排。】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万兽加入，也让唐闲可以推断，法庭即将步入终结。
君临没有说话。只是想着法官既然不是来杀死自己，那今日这番对话的目的是什么？
法官长叹一声：
【唐闲难以杀死的原因，便在于他是伊甸之主人间的化身，他已经为伊甸之主搜集了太多的力量，神阶的传承会让这个世界再无能够克制伊甸之主的办法。】
【哼，你在想什么？我的确会杀死他，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杀死他，但在那之前，我得先完成我与他的约定。】
【那场对决是假的，我们所知道的一切也都是它所精心编织的。如果有一天它从伊甸废墟里活了过来，我想那个时候，这个世间将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它。】
法官的眼神瞬间露出疑惑，心下意识的有些凉。
【你不信？】
【我一直以为我的行事，乃是我自己的意志，如今才发现，我只是一步步被引导。我开始恐慌，如果这一切都在它的算计中，如果唐闲便是它在人间的化身，我又如何能够击败它？】
第三日的时候，在白骨山脉，那座巨大的白骨之下，唐闲与海神教汇合。
法官的眼神变得慈眉善目起来，像是真的对君临有所寄托。
阿玛拉洲以南。
【你与那个卑鄙的人类，果然早有勾结！】
【我思来想去，如果任由唐闲继续搜集兽神传承，这个世界必将迎来毁灭。】
但至少，它想要堂堂正正的击败唐闲，也的确感受到了唐闲的诚意。
身为兽神，其言语君临能够听懂，它警惕的看着法官。
君临没想到这里段难以理解的对话里，会出现唐闲的名字。
法官说道：
【好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个懂伊甸文字的，伊甸族的文明和人类文明很相似，只是领先了人类很多个时代，人类当中，也有不少与伊甸之主想法契合的人。比如你的创造者。】
法官摇头，有些不满意君临的脑子不太好。
它没有这么说，只是询问道：
法官的语气带着几分不甘与遗憾。
其实君临对这二人都没什么好感。
【它将万兽界称之为这意识里的恶，将人间称之为意识里的善。它要做这个世间唯一的神，一个有着所有兽神能力，不畏惧时间，空间，超脱于轮回和种种规则的最强存在。】法官的声音里带着某种震颤。
……
【我不久前找到了一座塔。】
矿区昔日最大的安全区，无数人挖矿的地方如今已经见不到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