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直男的生存之道
唐闲没有说话，一脸淡定的看着。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把人格分裂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乔珊珊的表情复杂。
“我不讨厌，当着卿九玉面儿说也一样，我跟许闲不同，我说话没那么多顾及。他有着我没有的一些特性，但总体来说，他喜欢的东西，也必然是我喜欢的。”
过程其实就和唐闲所编造的差不多，因为诞生了新的人格，随后新的人格又逐渐与最早的人格融合。
她何其聪明，唐闲方才一再推脱的原因，她美目一转，便瞬间明朗了。
“我很好奇，你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白曼声见到唐闲这么不急不缓走出来，一脸深沉忧郁的样子。
唐闲发现自己与白曼声的好感度瞬间从相见欢降到了略有芥蒂，直接变成了负数。
他曾经的确有过人格分裂的时候，但两个人格早在第三学年时，因为某个事件而融合在一起。
中间的大一片空地，都只有她们二人。
比如某些国家，美丽可以用数字化的公式导入，便制造了大量的整容脸，那些脸不好看吗？放在古代也是祸国殃民的水准，但因为见得多了，反而让人厌烦。”
唐闲摇了摇头说道，指了指白曼声，说道：
阿卡司有些担忧的看着唐闲，但短短的几秒钟里，唐闲的神情已经缓和下来，一如既往。
原本很荒诞，可不知为何，唐闲的表现，看起来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论美丽，白姑娘气质若深山里的雪莲，冰肌玉骨，飘然出尘，但以人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女人过于不染尘俗，少了几分烟火气，让人生不起接近的欲望。”
然后成功的吓退这些学生。
卿九玉微微一怔。
她素来镇静，但现在也露出了惊讶不解。
唐闲的眼中没有半分的敷衍，加之这种学术性的口吻和过于理性的气质，卿九玉和白曼声竟然都有些半信半疑。
没有人欺负的了唐闲，老师们偶尔会吓唬唐闲，但唐闲往往会找出这些内容的漏洞让其难以自圆其说。
不过是大脑转的实在太快，期间产生了很多严肃的和不严肃的念头，这些念头一一闪过，唐闲眨了眨眼，有了定数。
“于我当前的人格来说，男女间的情爱最大的作用只是生命的延续，但于许闲来说，那是一种超脱于生命的表现形式。有些人一辈子活得浑浑噩噩，这种浑浑噩噩与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无关。”
“于是我决定将两个人格各自取舍一部分，进行融合。”
“这就是我喜欢的女孩子。”
仿佛断定了这是某种名场面。
柯冶和于小喆都感慨过如今的唐闲对待蠢人更加宽容。
“那好。”
唐闲淡淡地说道：
唐小九迈着欢快的步子跑了出来，小孩子可理解不了那么多，她只是觉得大人谈完了，那么唐闲哥哥就又可以给自己做好吃的了。
“这个人格就称之为许闲吧，他比之于唐闲这个人格，更加感性一些。带着些许没有价值的浪漫，但却能够更好的与他人相处，通过许闲的存在，我明白了自己作为唐闲在社交方式和性格上的一些缺陷。”
他们有这样的感慨，是因为很早之前，早到学生时代的第一学年的时候，唐闲的个性非常惹人讨厌，过于的冷静和理智，无情的戳破了许多人的童年幻想。
“小九，过来，让哥哥抱抱。”
“哟，听这话，看来妹妹认识呢，莫不是前两日去南方的时候，偶遇了？”卿九玉其实也有些气。
唐闲皱着眉头。
“又见面了，二位。”
卿九玉比白曼声心眼要宽些，虽然同样恼于唐闲说自己越看越不好看，但经过他一番鬼扯，卿九玉发现……
比如结合方才两个女人的吃人互掐。他觉得自己被吃掉也是有可能的，那么能不能申请在被吃掉前，按照自己意志写一份食谱呢？
但对于人类的各种情绪的理解，却也能够做到感同身受。
冬染和乔珊珊震惊许久，终于确认了，唐闲大概……真的瞎了吧？
一种我就回金字塔买包烟，你就能背着二小姐跟别的女人勾搭上的感觉浮上心头。
唐闲很认真的看着白曼声，说道：
他明白卿九玉的心思，大概这个时候是要呛白曼声的。
唐闲下了结论。
但女人轴起来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卿九玉虽然没有白曼声那么小心眼，却比白曼声更拗。
白曼声看着唐闲，诚如卿九玉所言，唐闲看着她们两个人间绝色，就跟看其他花花草草没什么区别。
这个男人脸皮这么厚吗？这看起来也太镇定了吧？
“可这位妹妹怎么说，你说我狐狸一点也不可爱，还吃了我家的狐狸？”
这场和谈终于收场。
白曼声的好感度也在逐渐的回复。
不过到头来，反正最倒霉的是自己。
“人类的世界曾经有近百亿数量的人类，其间不乏姿色倾国者，像乌克兰，法国，爱尔兰这些地方，到处都是美丽的女人，皮囊的好看难冠以最字。精雕玉琢的面容即便同时具备了耐看和惊艳两个要素，看得久了见得多了也就腻味了。
“我便好奇，他为何与你关系恶劣，他便说，狐狸不可爱，他吃了狐狸。”
“你托付了我的事情，便足以证明我的态度，所以不要怀疑我什么。”
“你们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于是在这比美，很可笑。不如各自中和一下吧。”
“当然，有趣的灵魂同样如此，有趣久了也就变成了无趣，人生的美好只有在初见时。所以比外在美也好，比内在美也罢，都是非常俗气可笑的行为，做好自己便可以了。”
“她也没说错。”唐闲很是坦诚。
所以这么两个大美女，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过气归气，她更乐于羞辱白曼声，看看热闹。
只是不同于白曼声，她素来游戏人间，此刻只觉得有些好玩。
“这就需要你非常理性的，跳脱自己当前人格去思考。”
卿九玉的呼吸微微急促。
“至于你，你的美丽带着一股魅惑人心的侵略感，热情似火张扬妖异，但以人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女人如同烈焰，看似温暖，实则危险，同样让人生不起接近的欲望。”
尤其是白曼声的脸色慢慢变差，她就觉得更好玩。
自然也有过被欺负的时候，但哪怕是被一群学生堵住，马上就会迎来殴打，唐闲也会面不改色的理性的说出自己被殴打后会产生的一系列蝴蝶效应。
这句总结仿佛一个时停结界，让周遭一片寂静。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鬼名堂？
唐闲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们现在是一个怎么样的尴尬局面。
“你也不讨厌蛇族？”
可是也因此，没有人喜欢唐闲。他总是孤零零的坐在最后一排，目光淡然的看着窗外。
当白曼声的反应落在了卿九玉眼中时，卿九玉瞬间也确信，唐闲见过了白曼声。
“只是因为他没有遇到他所爱的人。许闲便是相信这些的人。”
两位女首领虽然气质各不相同，但气场强烈。
卿九玉决定先不管唐闲，也不在乎最开始的谁更美的问题。
而且还是两个。
另一端，白曼声的神情从惊讶和难以置信以及疑惑，慢慢变成了愤怒，最后渐渐挂着冷笑。
“于是为了方便我更加深入的理解人类，我创造了自己的第二个人格。”
“现在看来，这位唐公子，可是跟你关系不一般着吧？倒是不知道，此前他对我说的那番话，几分真几分假。”
在人类与兽类的阵营间两边倒腾，需要具备的东西很多，除了极大地知识储备量和硬核的生存能力，也需要演技。
他才骤然间有了改变。
明明该是所有老师和学生都羡慕的天才，却因为过于理性和刻薄而遭人厌恶。
卿九玉点点头，好奇地说道：“所以你刚才讲了一大堆晦涩难懂的东西，是真的？”
“但模仿人类并不容易，在进阶的阶段过后，你就得开始明白如何做到旁观者清，以达到始终的清明。”
她娇笑道：
“我说过。”唐闲点点头。
这话是对卿九玉说的。
她转身准备离去。
以上自然是胡思乱想。
他还是没有说话。
冬染的脑电波意外的和乔珊珊接轨。
自己和白曼声比美这件事儿，真的很无聊。
没有许闲人格，也没有唐闲人格。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三学年。
“你要找来的人就是他？”
白曼声冷笑：
这样的两个女人，他说都不好看？这能叫不好看？全世界就只剩下丑了吧？
就连原本怦然心动的卿九玉，也降了一些，但不多，还在怦然心动的范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唐闲，你可真铁石心肠呐，我记得上次你还跟我说，狐狸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狐狸来着？”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两个女人的思维又被带偏了一秒。
乔珊珊的想法也是如此。二女默契的对了对眼神，相互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话里的情绪，其间真假唐闲自己都不好说清楚，白曼声自然就更加难以分辨，她终究是点了点头。
也就是如今的唐闲。
“不解释一下吗？”卿九玉说道。
白曼声的手指有些僵硬的颤抖。
不过这些历史，只是唐闲用来代入情绪的。
他就像是一个智商与情商成反比的机器。
卿九玉和白曼声对于人格分裂的概念还有些难以理解，听懂了唐闲的意思，却也只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
唐闲说道：
今天这番话，只是为了度过这些劫数瞎掰的。
白曼声仿佛看出了卿九玉的用意，她寒声道：
“但即便真能如此，也远远达不到一个最字。”
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假如一定要让你选一个出来呢？
这个过程里他想了无数套说辞，也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果不其然，卿九玉问到：“哦？他骗你什么了？说来听听嘛。”
这是一个连锁反应。
唐闲抱起唐小九，捏了捏六岁小女娃的脸，说道：
是真正意义上的无聊。
乔珊珊和冬染又是一惊。
“你们保持安静就好。”
冬染和乔珊珊摸不着头脑，只是觉得气氛很古怪。
他拍了拍阿卡司的肩膀，示意放轻松。
“我没必要骗你们，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好骗的？”唐闲说道。
白曼声听到这个闲字的时候，有些意外，目光也顺着望向了那颗巨大的指路槐。
卿九玉的眉眼微微低垂，嘴角的笑容意味难明起来。
“他喜欢民间的故事，喜欢那些不被人相信的传说，但他的确不讨厌蛇和狐狸，于他和我而言，都是可爱的小动物，只是许闲认为你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便顺着你心意撒了一个谎。”
像是一个机器。像是本就不属于金字塔的一个异类。
“许闲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部分，没有了这一部分，我就会变得惹人讨厌孤立无援，所以不要讨厌他，他很在意你这样的朋友。朋友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事物。”
渣男无疑。
“这个过程还比较复杂。我还没有完全掌握。”
这可是一个打击白曼声的好机会。
把这个无聊的吾与白曼声孰美的问题先解决了来，再考虑后面的问题。
又或者自己应该是要姓唐，还是要姓许？还是我名唐闲，字许闲？
白曼声目光里的寒意更甚一分。
这极具感染力的表现，眼中隐隐闪烁着的不明意义的痛苦，让卿九玉和白曼声不自觉的相信了唐闲的话，神色缓和了不少。
她带着笑容问道：
“我一路往南，遇见了为自称姓许的唐先生，毕竟不容易遇到同阶的存在，便聊了几句。他告诉我，他与某只狐狸的关系恶劣着呢，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虽然卿九玉问的问题是另一个，但是唐闲觉得问题当然得挨个解决。所以这不叫答非所问。
白曼声心说卿九玉这个狐媚子，事儿真多。
唐闲又看向白曼声：
冬染记得自己去卧底唐大哥的时候，他也是第一次以正式工的身份进入矿区。
唐闲稍加揣测，理解了二女心境的变化。
“一个骗子说出的话，能有什么信服力？”
演戏的最高境界，便是将真实经历的情绪代入。
白曼声似乎扳回一城，神色竟然缓和了些。
白曼声就只说了这两个字，因为这句话他喜欢的东西也必然是我喜欢的东西，让白曼声决定不计较他说自己越看越不好看的事情。
卿九玉点点头，倒也是，这个男人都觉得自己越看越不好看了，实力也不在自己之下，确实没必要骗自己。
他顿了顿，无视了怒气逐渐上升的两个女人，眼神中带着某种忧郁，说道：
卿九玉的笑容慢慢收敛。
唐闲还是那副步态，慢慢的来到了两人的中间，三人呈鼎足之态。
唐闲认真的补充道：
但是她还是停住了脚步，竖起了耳朵。
“我没有骗你。许闲占据了我所有感性思考的神经元，已经是一个能跟唐闲分庭抗礼的人格。”
随着年月的改变，唐闲越来越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偶尔会刻薄的说些话，很少感慨。
他缓缓站起身，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出指路槐。
不待二女反应，唐闲又望向卿九玉，说道：
“模仿人类的行为只是一种初学者的做法。进阶开始，要将自己代入成一个人去思考。”
二位？
“总而言之，初见时你们都给了我很不错的印象，虽然各有缺陷，但瑕不掩瑜。但是从第二眼起，你们就都开始逐渐变得不好看。所以没什么好比的。”
“我应该对你们两个人都说过吧？要学会用人类的方式思考，因为他们虽然弱小，但是在思考上，不管是科学层面还是哲学层面，都领先了你们无数个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