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刀下留人
此时，祭祀的盛典已然拉开序幕，进入最为关键的“终献”环节。
只见，有童男女平躺在酒禁之上，双眼被蒙。两位中年男子手持利刃，蓄势待发，准备挥刀斩向他们的颈脖要害。
旁边有妇人，无助而茫然，泣不成声，目睹此景直接昏厥过去，被一男子紧紧地搂在怀中。想来他们便是这对童男女的父母，也是圣远的异姓兄弟。
圣远见此，心中焦急万分，再也顾不得许多，毅然冲出车厢，一路狂奔而来。他声嘶力竭地呼喊道：“刀下留人。”
在刀刃即将触及童男女颈脖要害的瞬间，圣远用双手将其紧紧握住，成功将人救下。
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圣远的举动，立时引发了轩然大波，众人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一位圣龙族的长老怒斥道：“大胆圣远，竟敢破坏祭祀，你可知罪？”
圣远毫不畏惧，一咬牙用力夺过双刀，扔在一旁。顾不得双手鲜血淋漓，转身跪向夜族长老们的方向，大声道：“禀大长老，应约之人已出现，恳请停止献祭，立即开启旧约考验。”说完之后，他又取出胡云的地图，高举于顶，呈报了上去，再次大声道：“旧约凭证为据，请长老们停止献祭，开启旧约考验”。
旧约凭证一现，令夜族的长老们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局势。虽然，圣远的行为，无疑是对祭祀的冒犯，但与夜族的荣辱兴衰与安危比起来，这点冒犯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自己一族的使命，世代坚守的意义，长期历经艰难困苦的辛酸皆在于此，虽还有人持反对的意见，但毕竟只是一少部分人，挡不住大家共同的意愿。最终夜族与圣龙族长老团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商议达成共识：立即终止献祭仪式，迎接天选之人，开启旧约考验。
圣远听到这个决定，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胡云二人被圣远带过来的时候，现场一片哗然，众人直接懵圈了。大家都没有想到，所谓的天选之人竟然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这多少有点让人感到意外。
胡云的年幼和稚嫩，让一些人对他并不是那么期待！或许结果和上次来的那个瞎子一样，只是走一下过场而已。
长老们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淡定和从容，因为他们知道，应约之人前来必有原因，所以一切都按规矩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很快，旧约考验正式启动。
首先进行的是考验前的祭祀活动，众人围着一座三层小塔载歌起舞，接着献祭贡品，最后一道程序是朗诵祭文。
夜族久居龙渊之内，不与外界联系，所以保留了最古老的祭祀传统。先前的祭祀称之为凶礼，现在举行的称之吉礼，二者之间本质的差别在于献祭的不同：其色为纯谓之“牺”，其体为全谓之“牲”。吉礼之牺牲多为三牲六畜，凶礼之牺牲多是献祭活人。
凶礼多适用于丧葬以及一些跟灾难有关的祭祀，吉礼则更多适用于对天神、地衹、先祖、圣贤的祭祀活动之中，其中以天神为尊。
最后的祭文古老晦涩，胡云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它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是祈求上苍宽恕夜族先辈犯下的过错，二是希望夜族的先代保佑后世平安。
圣远指着小塔，对胡云说道：“这座小塔里面就是你参加考验的地方，此门而进，此门而出表示失败。加油贤弟，为兄看好你。”
圣远说完，拍了拍胡云的肩膀，将地图还了过来。
胡云将温柔托付给圣远后，毅然踏上了小塔的阶梯，他推门而入，大门随后缓缓关闭。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小塔的方向，静静等待胡云考验的结果。
旧约考验的成败于夜族来说意义重大，关系到整个族群的未来和命运。曾有传言称，旧约考验成功后，夜族将得到神灵的宽恕，从此摆脱诅咒之苦。
夜族的先辈曾经究竟犯下何等重罪，才让后代遭此磨难，经过漫长的岁月后早已无从考证。如今一代代夜族人对于旧约考验的执念已成疯魔，随着应约之人一次次赴约而来，夜族对于生存的希望和自由的渴望随着一次次失败而磨灭。
进入小塔后，外面的第一层的塔窗亮了起来。
胡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漆黑的空间中，四周没有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有人吗？”
“有没有人在？”
“…”
就在他感到迷茫之际，室内铭文闪耀，泛起了一片莹光，逐渐有了些光亮。借着光亮，胡云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他惊讶地发现，这个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大概数十倍有余。
这是以阵法为主构建的空间，当然也是以胡云现在的学识所不能理解的地方。
整个房间布满阵法和铭纹，从地面的中心高台开始向四周蔓延，扩散至墙壁，包括天花板，而铭纹的莹光又从四面八方向地面的高台汇聚。
胡云观察一会儿，推断出考验高台就是接受考验的地方。
当胡云踏上高台，就势坐下之际，旧约考验正式开始，塔外的夜族人能明显地感觉到先前爆发的诅咒之力正在慢慢地减弱。每一次旧约考验无论是成功与否，都会出现这种现象，这也就决定了夜族对于应约之人的态度，既能解决切身之痛，又可免活祭之悲。所以夜族希望，天天都有应约之人前来接受考验。
胡云顺势而坐，高台之下燃起熊熊烈火。火焰迅速蔓延至整个房间内，将地面、墙壁和天花板都照映得通红。
火势猛而大，无烟。房间之内的温度逐渐高升，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
道则加身，火道护体，火焰无论有多高的温度对胡云都造不成任何形势上的伤害，反而对于修炼大有益处。
胡云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火焰中蕴含的道则。如果，旧约考验就只是火，那么，也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