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话（二）
“罗本！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法师施展魔法的时候，都要做什么吗？”
“不知道！”罗本很干脆的摇头。
“呵呵”老头不在意的笑了笑，“是咒语！”
“任何法师想要施展魔法，必须要念咒语才行！”
看着罗本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老头解释到：“当然，当你的魔法水准达到一定的层次，一些简单的魔法是不需要用嘴说出来的，在心中默念完成也是可以的，而且在你感应魔法的存在越来越清晰的时候，你还会发现，魔法和你刚刚开始学习的时候有着一些微妙的差别。”
“你对魔法理解的越是透彻，施展魔法的时间也就越短，几乎所有的法师都以为，这是魔法纯熟后的自然表现。”
“但是！本，不该如此的！”
老头本不大的眼睛说道此处竟透出了一缕精光。
“在最早的记载中，魔法和斗气一样，都是神在千年前的大灾祸后赋予人类的神奇力量，在此之前，并没有魔法和斗气的存在。”
“神赐予人类魔法，并且赐予了人类咒语，从此人类才能掌控这世间无穷的元素之力。”
“嘿嘿！”老头有点诡异的笑了笑，“现在神庭的内庭广场上还矗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黄金碑，上面刻满了神文，传说所有的魔法咒语都是自那块金碑上在千年前由十二神侍翻译而来的，也因此，神庭是所有魔法师心目中永远不朽的圣地，几百年前曾经有一个法师，他毫无疑问是天才中的天才，他向神庭提出要求，想看一看那座黄金碑，但是没有被允许，最后他不惜与神庭为敌，趁着夜色，凭借自己无人能比的魔法修为闯进了内庭的广场，你猜后来怎么着！”
看见老头望过来的眼神，罗本觉得老头又有点跑题了，“不知道！”罗本还是摇摇头。
“最后他死在了黄金碑的十步之外，传说碑上的咒文只是闪了几闪就召来了漫天彻地的魔法，将那个在大陆横行无忌的法师瞬间化为了飞灰，从此才再也没人敢要求去看那座黄金碑了。而魔法师也更加珍惜自己所学到的魔法咒文，延续千余年来，失传的魔法咒文少之又少。”
“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咒语对于我们法师的重要性吗？”老头突然又转过来问罗本。
罗本一愣：这老头讲故事还真有跳跃性！“差不多吧！反正就是咒文很重要不就结了！”
老头没有在意罗本的口气，“魔法咒语到现在谁也没有统计过到底有几千几万条！人类使用这些咒文几乎可以做任何事情，一切似乎都可以用魔法解决，神似乎给了我们一切，但是……”老头的话猛的顿住，脸上的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我却发现，神！在欺骗人类！”老头沙哑的声音无比清晰！
“什么！？”罗本大吃一惊！
这个老头居然敢怀疑神灵！
虽然罗本在从前是一个无神论者，当然，这可能是对于童年不够美好的记忆的一种抵抗。但是自从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世界，又有一堆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后，罗本坚信，不论是玉皇大帝还是如来佛祖或者是随便哪个，自己的头上一定有着这么一位神灵的存在！
“按照神庭的记载，神赐予了人类魔法，人类以神认定的咒文召唤神的力量以驱使元素之力。”
“但是我刚才就说过，随着魔法修为的日渐加深，魔法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你知道这变化是什么吗？”
又来问我！罗本又是极为干脆的摇头。
“是咒文！”老头说出这三个字，脸上涌起一片红光，“在多达几万甚至几十万次的使用相同的魔法后，你会发现，你所要念的咒文，和最开始的时候已经有所不同，有的字可以省略，有的加入自己习惯的错误念法也没有关系，魔法依然还是那个魔法！”
罗本这回真的不知道老头要对自己说什么了。
“你认为，神所指定的咒文，我们人类可以任意的修改吗？”
“嗯，应该不能修改很多吧，也许只要我们的大概的意志传达到神灵那里，就可以使用魔法了。”
“不错！”老头笑眯眯的看着罗本，“你想的和我当时一样！”
“我发誓！我当时只是好奇而已，仅仅是好奇！毕竟，随心所欲的支配这个世界的力量是神才具有的能力！这对于我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我开始尝试着不使用咒文而施展魔法。”
老头嘴角向两边咧了咧，也看不出是哭还是笑。
“结果，在三年后，我居然，成功了！”
罗本面前的空气又是一阵扭曲，一片水雾突兀的出现在空中，慢慢的凝结成了一个水团，水团在空中不断的变化着各种形状。老头一双发亮的眼睛正盯着空中不断变化的水团。
“不需要神灵的祝福和咒文，凭我们人类自己的意志！”
“我们也可以掌控这天地间的本源力量！神的力量！”
罗本张大了嘴巴无比震惊的看着这个干巴巴的老头，这个老家伙到底在研究些什么！？
“呵呵，惊讶吧！然而，这，都是事实！”
“我当时也如你一般的惊讶，不，应该说是惊恐，这一切，推翻了我一生的信仰。我发现的一切，也许本不应该被发现！我在我能找到的所有的地方搜寻相关的文献和资料，然而令我恐惧的是，我在这其中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掩盖的痕迹，一旦触及到这类内容的文献和资料，总是莫名其妙的丢失或者损毁，而那些与这些文献与资料有关联的魔法师也没有一个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罗本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气，这怎么听起来像是一种清洗！
“我暗中独自调查了好久，一切，都似乎和神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好在我一直以为我不可能成功，没有和任何人讨论过这个事情”
“我终日既惶恐又兴奋，我感到我会随时被从世界上抹杀，而我又离真相如此的近。”
“最后，我选择了离开，我来到这没有人烟的地方，就是想静下心来好好体会这股力量，同时也躲避未知的危险。”
罗本听到这，心脏不禁猛的一跳！
“你！你！现在是什么！？”罗本无比费力的问出了这句话。
“当然是人！，你以为我成神了不成！”老头没好气的瞪了罗本一眼。
“一个人摸索这样的事情，其中的艰难是你无法想象的！哪有那样的好事，随便就成了神的，我现在的魔法水平，恐怕只有以前的一半了。”
这怎么还倒退了不少！？
见罗本露出怀疑的神情，老头哼了一声。
“所以我说，神在欺骗人类，束缚人类！”
“一生浸淫魔法，却都是从海量的咒文中获取魔法的操控力，即使你魔法大成，睥睨天下，也不过还在神画好的小圈子里打转，而本来就存在于我们身边的，掌控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的方法，却永远也无法触及。神让我们掌握一些低级的规则，却也用这些规则死死的套住了我们！”
“只有等到你修为日益精深，对魔力的感知无比敏锐的时候，才能产生一丝若有若无的疑惑，只是这是你已经被深深打上了神的烙印，无数次的施法已经变为了你的本能！人类对神灵而言，不过是放养的牲畜！”
“嘿嘿！”老头笑的不无凄凉。
“你是否能够推翻自己的信仰，放弃自己执着的事业，一切从头再来！”
“何况绝大多数人都被神的信念左右，根本没有察觉这其中微妙的差别！”
老头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现出一丝颓败。
“想凭借自己的意志直接操控元素的力量是非常困难的，并不是你所想像的就可以实现那么简单，而且多年从咒文中获取的对魔法的操控方法，也成了现在最大的障碍，为此，我已经很多年都不使用咒文魔法了，但是尽管我用尽全力，现在这两个魔法已经快是我的极限了。”
罗本脑子里有些乱乱的：老家伙，你没事和神较什么劲啊，咒文就咒文吧，还不是一样的活！非把自己搞到这不境地！你多委屈啊你！
“所以，我选择了你，替我完成我没有可能完成的事情！”老头双眼再一次放出光来！
嗯？罗本心中还在给老头喊冤，突然觉得老头话不大对劲！
什么叫选我？
你和神较劲，这事情和我哪有一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