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时间啊时间

    “小齐叔叔，抽烟是个什么感觉？”

    远道双手撑脸，整个身子趴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桌上烟灰缸里散落的烟蒂似是引起了小家伙的好奇心。

    正在收拾饭桌的齐阳想了想回答道：“苦的。”

    远道点了点头，也是，自己只是远远地嗅到就觉得难闻。

    “那为什么烟是苦的你还要抽呢？”

    “因为烟不听话，你要是不听话我也抽你。”

    “小齐叔叔你幼稚死了。”

    齐阳打扫完卫生，坐到远道旁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后微微皱了皱眉，凉了。许是自己还没有达到古人那种境界，听雨品茗，对酒当歌这些事他始终不得其中真意，反倒是两块一瓶的怡宝更合心意，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远道啊，你现在还小，大人为什么抽烟喝酒这些事情跟你解释不明白的，你只需要记住，如果你年纪轻轻的就染上这些坏习惯，妈妈会因为你而伤心的，知道了吗？”

    “嗯！我不会的。”远道大声回答道，在他的小小世界里最严重的事应该就是妈妈伤心难过了。

    “但是呢。”齐阳话锋一转，“等你长大了，成年了，或许你会远走他乡，妈妈和小齐叔叔都不在身边，身边的人呢，又或多或少的有这些习惯，你可得牢牢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一个男人，最不应该的就是让身边的家人为他伤心。”

    远道小脑袋瓜点的飞快，又有些不解的说道：“那小齐叔叔你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抽烟呢。”

    “因为叔叔以前是个自私鬼，只想着自己开心。”

    夜晚，窗外的雨还在淅淅下着。

    晚餐是熟悉的蛋炒饭和白天剩下的螃蟹，炒饭齐阳特意开车买好打包回来的，下雨天也要好好吃饭。

    和洛华予玩了半天的远道早早地就睡觉去了。

    上锁的房门再次打开，昏黄的灯光照映着沉寂的摆设，男人又一次地坐在桌前喝着小酒细数着过去。

    只是厚厚的信封上多了一盒香烟，盛放的向日葵花束里插着几支早已枯死的残花。

    时间就像是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明媚的秋日晒黄了街道，齐阳今早接到了老吴的电话，沈雨凝今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还是以往的那一间，一如往昔，远道在小桌上写着作业，齐阳在旁一边辅导一边切着水果。

    沈雨凝就在病床上静静看着，时不时接过齐阳的投喂。

    “老吴说我再住一两个月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只是药不能断，而且每隔一星期就得回医院复查。”

    “希望我这身子争点气，最好一个月就能出院。”

    齐阳安慰道：“不要心急，多住会也没关系的。”

    沈雨凝皱着眉，“那可不行，我们家远道还有40天就七岁了，我可不想在医院陪儿子过生日。”

    看着沈凝雨有些不开心的样子，齐阳笑着说道：“嫂子，前两天小予和她爸爸来家里做客了哦。”

    “哎呀，你有没有好好招待人家？我跟你说这可是远道未来的老丈人，你可不能怠慢了。”

    齐阳学着老吴一般竖起大拇指，“我是谁？我和亲家公可是相谈甚欢，称兄道弟！”

    沈凝雨白了一眼自觉不错了齐阳，“你喊哪门子亲家公，你是远道的叔叔，应该叫人家大哥才对。“

    齐阳一拍脑袋，“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一喊洛老哥亲家公他就一脸难受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对我观感不好呢。”

    一旁的远道幽幽的说道：“有没有可能小予的爸爸就是不喜欢你呢？”

    齐阳将脸凑到远道跟前笑眯眯地问道：“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远道虽是有些不情愿，但嘴上还是老实说道：“喜欢。”

    “那我再问你，小予喜欢我吗？”

    “小予那是喜欢你的大光头！”

    齐阳拍了拍手，有些自得的说道：“那不就得了，你们两个小家伙都喜欢我，洛老哥又怎么会讨厌我呢？”

    远道也想反驳，但又觉得没有哪里不对。

    齐阳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承认吧，你的小齐叔叔就是人见人爱，你长大后要是有我三分相貌出众都不得了了。”

    沈凝雨算是看不下去齐阳这副自恋模样了，出声打断道：“你快得了吧，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都什么样了，可别把我儿子带坏了，远道快别理他了，净胡诌，再说一会都得吹上天了。”

    “嘁。”

    齐阳不以为意，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左看右看后有些难以接受，像是受到了打击。

    自己以前怎么说也是十里八乡有名俊俏小伙，个子高挑，相貌堂堂。

    如今相貌好像是不比当年了，身形也不复挺拔，反而看着有些单薄，健身房计划是刻不容缓。

    看着手机里自己空洞的双眼，齐阳忍不住低声说道：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时间啊时间，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