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夜市

    他们这次来义渠本来想的是追查刺杀的事儿，还有一层就是要知道刺客的玄武弩从何而来，如果义渠有人能制造玄武弩这种大杀器，那秦国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可是到了义渠之后却发现义渠已经和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让马大用觉得不安。入夜之后，所有人聚在一起马大用开始了今天晚上的布置。

    拿出白天无影和李狗儿绘制的地图，马大用指着城墙上十几处位置，告诉诸人，此城完全按照白帝城的制式来营建，所以一定也继承了白帝城四明门四暗门的设计。现在四明门已经看到了，守卫森严，每个城门都有一队兵士，而且城门一关单靠他们几个人是万难打开，那么如果遇到不测，走暗门也就成了唯一的希望。按照明门位置的推算，四个暗门的位置应该就在这十几处位置之内。这些暗门从外表上看肯定是有所伪装，甚至可能有些机关，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无影和李狗儿。无影熟悉各种机关设计，李狗儿轻功了得，是最佳的搭配。这两个人领命，先一步出发了。剩下的人都换好了夜行服，跟着马大用一起出门，到时候随机应变，夜探王城。

    可是这个计划从出门开始就注定要失败了，当几人穿着夜行服走出客栈刚站到大街上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像几个傻瓜，就像穿着衣服出现在浴池之内。夜晚的王城灯火通明，街上的行人不比白天的少，街边的买卖商户也依然开着。只不过叫卖声比白天小了许多。街面上的人目光都被眼前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吸引了过去，马大用他们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退了回去。

    这个王城果然不一般，夜晚如此繁华，这点是秦都咸阳都达不到的，甚至就连帝都白帝夜间也没有这样的景象。如此一来想夜探王城的计划就不得不变了，马大用当机立断，今晚只带百事通擎天夜莺三人出去。这样一个老爷，一个管家一个护院一个侍女走在街面上也不突兀，其他人就待在客栈等候。

    换上了寻常的服饰，几个人再次离开了客栈。夜晚的王城似乎比白天更有魅力，没有了白日的喧嚣，每个行人脚步都放轻了不少。城内几条大街也有些商铺关了门，马大用仔细看了一下，关门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铁匠铺和布店，粮食店之类的。街面上的茶铺酒馆还依然门庭若市，青楼妓馆甚至算得上人流如潮了。还有一些白天见不到的摊子也在夜晚摆了出来，马大用四人一边闲逛，一边低声讨论着此地别样的风俗。

    看了几个摊户马大用也被吸引住了，此处几个摊子卖的东西可不一般，一个小摊子卖的是燕纸，是燕国特产的纸张，这种纸张色泽白皙，质地柔韧细腻，可以历经百年不朽。燕纸制成的书籍是书中的上品，只有各国历法才舍得书写在上面。平常大户人家都舍不得用这种纸写字。可是如此昂贵的纸张却在一个普通的摊子上摆了一大摞，马大用上前问了下价格，价格竟是不贵，比之在咸阳便宜不少，马大用打算买几张，没想到摊主却在劝他不要买，说这个纸太贵，就买几张拿回去什么也干不了，还不如同样的价钱卖几大摞的秦纸，回去抄经练字都划算。马大用觉得奇怪，既然不愿意卖还存这么多这么贵的燕纸做什么。正想问的时候，旁边走过来几个打扮利索的年轻小伙，一看见这个摊子就加快了步伐，隔着老远就和老板打招呼，问着老板还有燕纸没有。老板说有，不过今天只有二百张了。几个年轻人一听还有二百张都张口说全要了，接着几个早就认识的年轻人就打起了嘴仗，看来他们不是一家的，不过都想全买下这些燕纸。老板只好每个人给他们分了五十张，并告诉这四个小伙子去运纸的商队走了快两个月了，这两天也就回来了，让他们不要着急，先用着这些。听老板这么说，几个年轻人才罢休，各自付了钱拿了纸又一起走了。马大用不禁赞叹，这是哪几个大户人家啊，买纸都买的如此豪气，老板也是个健谈的人，告诉马大用这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这几个小伙子是给他们各自的票号买的。只有这些个银号钱庄才有这么大的手笔，他们记账的账本都是用这行不易腐朽的燕纸制成，马大用听了也是恍然大悟。接过老板递来的秦纸，马大用又去逛了下一个摊子，这个摊子更不得了，卖的尽是多彩的琉璃。在灯光映衬之下幻化着迷幻的色彩。尽管大多的琉璃都是普通的货色，但摆在最里面的也有十几块双色的琉璃。摊主看着马大用一人出门还带着管家保镖侍女，刚才又在那个卖的死贵的纸摊那里买了东西，就以为他是那种大商贾。赶快殷勤的和马大用打着招呼，给他介绍着摊上这些琉璃，可是介绍了半天感觉马大用并不是很感兴趣，就知道对面这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主，自己这点东西可能入不了人家的法眼，于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到了马大用的眼前，马大用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两块三色琉璃，每一块都比的上李狗儿被赏赐的那一块。

    马大用拿起两块琉璃仔细看了看，又放回盒子里，递还给了摊主。摊主看着递回来的三彩琉璃也是一愣，这等国宝级的东西他都没看在眼里？难道眼前这人听到了什么风声？看来他真是为了自己手里的这个宝贝来的，于是他走到马大用身前，拉住他的手带到身后僻静角落，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包，然后一层一层的打开布包，同时嘴里低声说着:“您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