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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夭寿了,我的徒弟是魔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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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时倾迈过门槛,背身关上,不慌不忙地朝着魔气溢出的源头走去。

    不知何时,少年滚到了地上,连翻掀起床边用于装饰的花瓶,瓷器碎裂,水也淌了一地,花枝残败。

    蔺舟只觉得身体被生生地分裂成两份,一半寒冷一半炽热。体内有两股不同的气流相互排斥,无情地撕扯每一寸经脉,叫人疼痛难忍。

    于噩梦之中被痛醒,迷迷糊糊中,余光所及,是淡紫色的衣裙。

    一双冰凉的双手将他扶起来放到床上,熟悉的玉兰花香钻进五脏六腑,蔺舟看不清她的面容,透过模糊的轮廓,隐隐知道来人是谁。

    许是疼痛扯断了脑海中的理智,他本能地握住女子的手腕,用尽所有力气艰难地将脸贴上去。

    “师尊……师尊,我好疼……”

    女子顿了一秒,就要扒开他的手指。

    察觉到她要摆脱的意图,蔺舟禁锢得更狠,骨节因用力而发白。

    时倾低头,骨头被攥得生疼,她不得不弯下腰来,低声喝斥:

    “蔺舟,松手。”

    “不要……我不放。”

    少年躺在床上,睁着雾气缠绕的双眸,明明自己昏沉难受,在这方面却意外得偏执。

    时倾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少年眼里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师尊,您别走……不要不理我。”

    手指无情掰开,他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袖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少年堪堪扯住一方柔软的衣角。

    像抱着救命稻草,死不撒手。

    因方才滚落下来,他身上的衣服本就有些凌乱,如今一番折腾,领口大开,长发散在脖颈和胸膛上,暧昧异常。

    时倾将他摆正,干脆坐到床边。

    “蔺舟,告诉为师,你身上的魔气是怎么回事?”

    光影重重,蔺舟辨别不清她的表情,“师尊,弟子难受……身上好疼好疼……”

    时倾探查了他的身体,有两股截然不相容的力量在争斗,所以才会惹得少年疼痛难忍。

    耳畔时不时传来少年的哼哼唧唧的请求,时倾叹息,用自己的灵力压下了另一股暗紫色的力量。

    经此,少年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彻底陷入沉睡。

    时倾垂眉半晌,手指微张,进入到蔺舟的神识中。

    一丝未染的纯白,没有特别的地方,时倾渐渐深入,一堵黑漆漆的墙壁拦住去路。六条粗壮如柱的铁链交叉覆在上面,肃穆又诡异。

    时倾试着触碰,一股浓郁的黑气扑面而来,张牙舞爪地要将她绞死。

    时倾迅速从他的神识中退了出来,睁开眼,蓦地吐了一口鲜血。

    她怔愣地抹掉嘴角的血迹,脑袋滚滚作痛,若是稍晚一秒,她的神识就被蔺舟绞住了,非死即残。

    蔺舟识海的那个黑气到底是什么?会不会与他体内的魔气有关?

    时倾面色复杂,将地上的血迹清掉,转身离开。

    床上的少年对此一无所知。

    -

    然而刚出门,不巧地撞见回来的江巍。

    冷峻的视线透过她身后,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蔺舟和司年的房间。

    “你这是?”

    时倾脸色有些惨白,解释道:“方才蔺舟身体不适,我去看了下。”

    江巍的目光落在她捂嘴的那只手,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皓腕。

    可能她自己没有注意到,青紫色的痕迹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即使颜色淡去几分,依旧可以从那指痕中辨别出是男子的手。

    如此深的痕迹,可见那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心思又移到了她身上的其他地方,显然不想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不负众望”,就连一向整洁的袖子都因过分的纠缠而生出明显的褶皱。

    时倾感受到落在身上过分灼热的视线,不适地偏头,“你和大长老有什么发现吗?”

    他们一整日都在查探神秘人的情况,功夫并不全然作废。

    江巍收回打量,漫不经心地道:

    “那群人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据世家修士和其他门派所说,最早看见是在二十年前,只是到了最近三年才频繁活动。”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灵气,没有妖气,也没有魔气。非人非妖非魔,行动自如,身形诡异,具有一定的攻击力。”

    时倾思考,不自觉地轻轻咬着下唇角。

    “除了这三者,既能攻击人又无声无息的,便只有邪祟和冥族了。但是邪祟最易分辨,冥族又一向避世不出。”

    就连唇角都艳丽得过分,江巍敛眉,声音带着几分戾气:

    “到时候抓一只带回去给掌门他们看看就知道了。管他冥族还是魔族,胆敢算计我们云起宗,就别想好过。”

    -

    此事过后,众人回到云起宗。

    等到蔺舟醒来时,人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了。他坐了起来,眼里还带着几分惺忪,低头,一股酸臭的酒味熏着鼻腔,他一阵作呕,赶忙沐浴换了身衣裳。

    走出院子,端着一个托盘的路星璇正好过来。

    “你终于醒了!”

    看见清清爽爽的少年,路星璇欣喜的表情中又夹杂着几分心虚。

    她快步走过来,递上一杯热乎乎的红米粥。

    “诺,你睡了三天三夜,怕你饿着,给你煮了碗粥。”

    蔺舟接过,疑惑问道:“我为何会睡了三天三夜?”

    “你不记得了?”少女歪了歪脑袋。

    “感觉做了很长很长的噩梦,醒来之后昏昏沉沉的,什么也不记得。”

    记忆中,好像有个双手温柔地触着他的额头,冰冰凉凉的,像一块玉石。

    路星璇只解释他喝醉酒,然后沉睡了三天三夜,至于他们如何哄骗他的事情一概不谈。

    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她只说是蔺舟酒后吐真言。

    “诶,你喜欢的姑娘是我们哪个峰的呀?长相如何,性格如何?你悄悄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主意呢。”

    蔺舟羞红了脸,郁闷地道:“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啊?”

    路星璇发出惊讶无意义的音调,一开始疑心少年说谎,可他难受的神态又不像作假。

    她踮起脚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宽慰:

    “诶,这世上又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呢?想开点,说不定,你这辈子唯一的挫折就是她,渡过去就好了。”

    蔺舟嗯了一声,余光瞥到她托盘上的一瓶天青色药瓶,“你这是要去哪?”

    “风回院。你要不要去?你醒了正好去告知师尊一声,以免她担忧。”

    “师尊很关心我吗?”少年不确定地问。

    “那当然,做师尊的哪有不关心自己的徒弟的。”

    路星璇言之凿凿。最后,两人结伴去风回小院。

    -

    此时,时倾望着吸收琼浆玉露的星龙草,陷入思索。

    自从见识过她两个徒弟的强硬手段,星龙草一改从前骂骂咧咧的态度,乖乖巧巧,吸食完周围的天材地宝,舒服得喟然一声。

    虽然被困在这个该死的破地方,还要被眼前这个强大又危险的女人监督修炼,这么久了,星龙草居然有些满足。

    这里除了地方小一点,还有些无聊,但是没有在野外的心惊胆战,不必随时提着一颗心害怕被妖兽一口吃掉。

    而且,除了逃跑,时倾对它有求必应,简直是它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它的妖力还是很低,时倾给它喂了三年的富含灵气的宝物,现在才开三片花瓣,还有足两瓣没开。

    “你这三年是不是偷懒没修炼?”

    星龙草抖了抖头上的花苞,虽然心虚,但还是挺着胸脯反驳:

    “怎么可能!本王很勤奋的,夜夜都在吸收日月精华,不然怎么可能开这么多花瓣。”

    时倾神色冷淡,“你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再不开花,你信不信我把你一整棵都给炖了。”

    星龙草收回刚才的话,这里一点也不好。

    这个女人随时都在觊觎它的花苞,动不动就要炖了它,太可怕了。

    正在星龙草忽悠解释的时候,路星璇和蔺舟出现。

    “师尊。”看到清冷的女子,蔺舟不由心慌,眼神不敢乱飘一点。

    时倾的反应淡淡,“正好,我有事交代你们二人。”

    两人侧耳倾听。

    神秘人的身份已经知晓,的确是冥族之人。不巧的是,掌门说松玉半个月前已经前往冥山海,如今应该在冥族。

    冥族既然能算计云起宗,害死两个弟子,非友是敌。何况,他们为何要破坏囚魔阵法一事尚未弄清楚,松玉在那里随时会有危险。

    更糟糕的是,前几日松玉的灵鸟传讯中断了。以防万一,掌门决定派人前去寻找,接应他回来。

    大长老受了内伤,不宜劳身劳神;苏潋擅长阵法绘制加固,要和掌门留下来同其他修仙门派商讨囚魔阵法一事。

    前往冥山海的任务落在时倾和江巍身上。

    正好两人有经验和默契,善剑道,修为高深,最适宜不过。

    时倾交代路星璇和蔺舟的事情,就是监督星龙草好生修炼,尽快开出所有的花瓣。

    如今,神魔剑的合成的重要材料就只剩下的冥山海的血魔剑,一旦得到就要用星龙草的洗净冰晶石上的邪气。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样关键材料,留给时倾的时间并不多了。

    “师尊,您明日就要走?”闻言,蔺舟惊讶地看向她。

    这才回来几日,如今又要奔波,蔺舟甚至都没来得及解释那日的情形。

    时倾点头,将一个储物袋放到桌上,“这些东西有助于星龙草修炼。”

    交代完,时倾就让两人离开了。

    _

    晚间,时倾想了想,还是带上装着冰晶石的储物戒以及那本古书。

    老头听说上古神力被路星璇拿走后,胡子炸毛,“你疯啦,那玩意那么厉害,你怎么说让就让了。”

    时倾手指轻点桌面,“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玩意是自己挑的人选,难不成我还能有办法抢回来不成?”

    “那到了魔界怎么办?你要是承受不住最后的业火,岂不是功亏一篑?”

    时倾绽放笑颜,“你放心,这些年可不是白白修炼的。神魔剑,我势在必得。”

    “师尊。”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

    “进。”

    来人是蔺舟,见时倾穿得随意,不敢多看,直接表明来意:

    “弟子恳求师尊带弟子一同前往冥山海。”

    “为何?”

    时倾抬眼望去,此时夜间,她并没有戴上黑绫,眼神平静无波却又过分璀璨。

    蔺舟不经意间望了一眼,便觉得自己的所有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弟子想跟随师尊一同历练。”

    “此次前去并非历练。”

    “弟子知道,可弟子就是想陪同师尊前往。”

    自从知道要和时倾一起去的人是江巍后,蔺舟心中极为不快。

    两人本来就互相有意,若是再单独相处,谁知道回来会不会听到他们二人成亲结为道侣的消息。

    蔺舟不敢赌,哪怕只有一丝丝机会,他也不想错过。

    “师尊,弟子在秘境中见过一个奇怪的人,他说师尊此去必定危险,弟子想保护师尊。”

    蔺州的确在古殿里见到一个神秘的男人,他呈现半透明状态,身上系着几根粗壮的大铁链子,语调慵懒地让他把上面的铁链砍断。

    他直觉认为他很危险,并没有依言造做。

    那个男人倒是一脸怪色地上下打量他,时不时露出寻味的眼神,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可是后来,蔺舟就感知到了体内的一股强劲霸道的魔气。那样子,就好像是天生自带,无论如何都驱散不去。

    蔺舟敏锐地认为与自己的身世有关,以及小时候不受控的邪气。

    他之前翻阅过藏书阁,通往冥山海的必经之路是镜天海。在那里有许多面镜子,其中一面唤“浮生镜”,可以探知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蔺舟想知道他的身世,然后才能找对策解决体内多出来的魔气。

    听说师尊她,最恨魔族。

    蔺舟不想被她厌恶丢弃,只希望在彻底暴露之前去除魔气,成为一个正常人。

    后来,时倾最终还是同意了蔺舟的请求。

    他性子执拗,即使她拦着,说不定他也能悄悄跟来。索性带上好了,左右有点修为自保,也算不上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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