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奇袭与一骑讨
果然对方还未完全成年，力量差距太大了。
“那他一直是担任什么工作的呢？”
“成功了么？”泛秀这才放心下来，“那么我们也从背面进攻过去……嗯？”
“是美浓本田城主日根野弘就，手下有数百人，似乎还有铁炮”
这时候路边传来一阵喧闹之声，紧接着就能从拐弯处看到人影——居然有人冲了下来？
“平常在这附近，会遇到斋藤家的巡逻吗？他们允许你们自由采药？”
“整座城的结构呢？”
“小六大人，你的部下干这种事情，应该是轻车熟路了吧。”
“当然是等待。”泛秀气定神闲道，虽然心下也有些焦急，不过在众人面前却是不能展示出来的。
“谁说我们要投降了？”那个一脸稚气的少年武士仿佛是被踩到七寸一样跳了起来。
“嗯……那么对附近的山势也十分了解了？”
德山拉了拉可儿的衣袖，后者通红着脸，却是纹丝不动。
“这算不算是消极怠工啊……”庆次低声抱怨了一句，而后问：“那需要等待多少时间呢？”
……
“小路在何处？”
“大人，小人一般从西北那边上山。”
这句话又激得才藏欺身向前。
这两人大概误以为自己是要被掳掠成奴隶或者贩卖，那男子虽然吓得双腿直颤抖，却硬着头皮挡在女人前面。
“在下是德山则秀，多谢大人谅解……”
一个极为简略的图示被展示出来。
“噢，识时务者为俊杰，非常欢迎。不过……”泛秀看了看庆次，又说到，“你们是何人呢？”
“那么你们？”
“长井隼人是个很有经验的老将。”有人如此提醒到。
“找死！”
“这个，有时候……”
“唉……我早提醒过日根野大人，那废弃的侧门决不能放松，他却根本不听。正好才藏跟他起了冲突……”
“小六大人……”
“爬不起来了？”
日根野弘就，这个名字颇有些印象，好像是个能征善战的人。
至于另外一人，好像叫做德山则秀来着。
“以前……以前是准的，后来……一年要交一千五百文，好多人就跑了。”
没法交流，泛秀也不以为意，只是直截了当地发问，随即从身上取出几个金币来：“若是回答了我的问题，这些钱就赏给你了。”
不过面前的情况很快就让他再次失望了——因为冲下来的，只有两个人而已……看起来是来投降的。
“后山的守备如何？”泛秀也似乎感染了信长言简意赅的习惯，如此径直发问。
“大人……我，我们并没……”
可儿才藏恼羞成怒，挺身一枪刺来。
“有条小山路，只有这么宽。”男子伸手示意出大约五十公分的长度，“还有一边是悬崖，所以没多少人愿意走，后来采药的人都走了就没人知道了，我也是从先人那里知道的……”
周围的众人亦都觉得无处下口，一时没什么提议送上来。
泛秀点点头，向部下命令到：“四处搜索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民房，这座大山不可能没有猎户或者采药人。”
可儿才藏，这是历史上知名的性格人物啊。不过看这样子恐怕只有十三四岁啊……
这次庆次横枪一挑，而后枪尾甩出去，击中了才藏的腹部。
“连大略的情况也不知道吗？”
“没错，他来到美浓没多长时间。”
“你为何此时方才归到我方呢？”
可儿不敢再轻易上来，只是对峙游走。
……
“那……庆次你就去跟他比试一下吧！”
借着这个名义，一脸沮丧的庆次猛然翻身过来，提着枪带着他的备队冲了出去。
稻叶山城规模宏大，有数支通向城下的道路。正门在南侧偏西，是主力负责攻击的方向，与城的直线距离有大约一千间（1800m），正面相当宽阔，但是守备力量也很足，自下而上仰攻的难度很高。
泛秀闻言不觉莞尔，这个少年，不觉得自己过分天真了吗？
“另外……孙次郎，仁兵卫，你们各带一百人跟在后面，工作也是一样。”
“请殿下放心。”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一男一女被带到了泛秀面前，看上去似乎是在山里居住的夫妻。
“那现在该干什么呢？”庆次忍不住发问了。
“你！”
庆次虽然面上做轻忽状，却也没真正放松，扭身挥枪挡开刺击，却让对方连人带枪为之一颤。
“所以……还是对你不放心啊。”
“噢……我是平手庆次郎秀益，不知道是什么流派，随便学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已，反正没遇到过对手……”庆次心不在焉地懒散着走了出去。
“难道你们想作战？”泛秀奇道，“那么就放弓箭吧……”
以泛秀的眼光看，技术上两人差距不大，不过身体力量完全没法对抗，也许再等两三年还可以一战。
东侧还有另一条捷径，可以让军队顺利出入，不过也已经有人负责了。
“快跟我上……保护叔父大人！”
少年挥着手上的长枪，面色十分严肃。
“让他带路！”
“是……是吧。”
“西北方靠在悬崖上，没有办法出入。”
总之说出来的都是不怎么有利的情报。
服部秀安答到。
“这样啊……”泛秀皱了皱眉，又侧首看着服部等人，“还是先说说敌军的布防吧。”
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
“是，是……”
“日根野此人，有没有可能会被策反呢？”泛秀问向熟知美浓局势的蜂须贺小六。这个时候还坚持站在斋藤那边的肯定是心腹，不过总不能连尝试都没有就放弃。
“你们是干什么的？”
“有多高？”
“如何？”
到了下午，山顶才冒起第一缕青烟。紧接着连续飘起几道火光。
“叔父您真是……太仁慈了！”庆次喜出望外，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端着枪走了出去。
背山的北侧坡度较低，然而道路悠长，最窄处只能拱四五人并排而行，而且有好几道弯曲，还有人工的纵向堀道阻止向上的道路，再水流等天然掩体，易守难攻，有数百人驻守，恐怕是万人也难以冲上去的。原先认为这种地方守备会比较薄弱，没想到居然也会有多达数百人的备队。
“遵命。”
“这个……应该是吧。”
“这个……等一等！”少年举起手，“一骑讨！我要求一骑讨！如果有人赢了我，我就甘心投降，如果输了你就放我走！”
泛秀从金币里取出一枚，放在他手上，男子说话顿时畅快了不少。
“你刚才说，守将日根野弘就不是本地人？”
泛秀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历史上从背面侵攻似乎是取得了成功的，那么这次……
“是。”
“大概是……两间高吧！”
“监物殿有何吩咐？”
“大人，我……小人是采药的。”
“只能从小路上山了，最近乱起来也没人顾得上我们。”
“上次去看过，那边有门锁着。”
“让我做先锋吧！”庆次立即请战。
“别紧张，我们织田家素来对百姓十分仁义，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原来如此。
“我乃可儿才藏！”
“哼。”
“是！”
“殿下，因为城周围斋藤家的警戒相当密集，所以……”中村一氏解释到。
这时候他身边那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殿下请谅解，我的同伴喜欢胡说而已，我们的确是有意投降的……”
那男子定了定神，上前跪倒答话：
“连招呼都没有就动手，这是宝藏院流的传统吗？”
“欢迎二位弃暗投明……”河田长亲在泛秀的示意下喊到。
……
“不会太长。”泛秀背对着他回答说，“奇袭如果一天之内没有收效，就可以宣告放弃了。因为那时候对方已经有了防范。”
“看来城内还有能人啊，似乎是提前看到了本家的谋划。”泛秀感慨了一句，不免心下一沉。奇兵被识破，那还叫奇兵么？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在稻叶山城呆太久了？”
“可以进城吗？”
泛秀点了点头。此人的性格的确是归在庆次麾下较好。
“那侧后方呢？”
泛秀柔声试图抚慰，不过效果却不大，毕竟美浓人这几年来已经尝到了织田家的“仁义”，虽然抢劫和掳掠的比例比起其他大名可能略低，不过这种事情，乱军之中实在无法避免。
“先前是斋藤左京（义龙）的近侍，后来被封为城主。”
“恐怕很难。”蜂须贺不出意料地摇了摇头，“这个人原来是近畿和泉国的人，跟着其父来美浓才十几年。正因为是外地人所以深受器重，由一个野武士提拔起来，成为一城之主，所以也对斋藤家非常忠诚。”
“那边不是绝壁吗？”
“叔父，这个人就算是我的家臣了！”
泛秀当机立断，对着中村等人下令说，“你们爬过去打开门，而后再让人进城，四处放火即可。”
最终庆次花了点力气，把才藏的枪击落。
“奇兵的作用不是攻下城而是制造混乱，进城以后不可恋战。”
“周围建着两座支城，就是正面正在进攻的两座，四边每隔大约五十间就有橹或者矢仓，主城建着三间高的石垣……”
“这……”
“可儿才藏吉长，宝藏院流枪术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