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猿啄城落
“是！”
“回禀大人，只有一座，而且当时还越来越枯，很难打上水了……”
“这个……”
直到说起多治见逼迫田原的妻子自尽的时候，泛秀才眼前一亮。
而另一侧的猿啄城。则是由平手泛秀负责的。军势包括直领四百人，与力百人，三河众两百人，以及信长派遣来暂归治下的六百人，共计一千三百。这也是泛秀第一次率领千人以上的队伍。
“此城的信息都查到了么？”
三个方向传来一致的领命声。看他们的想法，大概是想假戏真做，若是“佯攻”就能得手，也就不必要切断水源了。
“那人曾经是前任城主的小厮，后来被赶了出来。”
服部秀安一时语塞，反倒是中村一氏替他回答了：
“加藤（教明），选出五十人，全部只带着短刀或者短弓，作为第二队。”
河田长亲否定了他的建议。
“大人啊，城里才两百人，一年下来也要不了多少粮食……”
河田和本多二人不断提出看法又被彼此反驳掉，这还算是有些主意的人，三河那批豪勇之士在谋略上几乎是说不上任何话的。猴子等人远远站着倒是皱眉思索，但实在想不出什么值得一提的办法。
……
现在平手部的编制当中，服部小平太、河田、平野、加藤教明、本多兄弟属于本队，户田忠次、夏目吉信、伊奈忠家统领三河众，服部小藤太与中村父子担任侦查工作，上下并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在战场上担任谋士的人。
泛秀做出了这个判断，令别动队攀岩上山。
多治见修理进光清，这个名字虽然也曾听说过，但并不了解其详细资料。只看着夺取同族领地一事，似乎是个阴谋家类型的人物。
那个前任领主的小厮，已经是个秃发驼背的老者，有一条腿是瘸的——据说就是被现任城主打断的。泛秀奖赏了一块价值四贯钱的金币，让他回忆当年的事情。
“如果从山那边翻过去，就能截断水源了。”
泛秀还未表态，这时候忍者回报说，伊木山山顶上可以隐约看到巡逻的身影。
“城里有几座井？”
翻到山背面占领山泉的只有七十人，但是只有两百多人的城却偏偏抽不出人手来对付这支小队。攻方要运送食物上去也很麻烦，不过总比城内的情况好多了。
“可是山峰相当陡峭啊，一般人恐怕很难带着武器翻越过去，更不要说作战了。”
“那些人已经可以用了吗？”
泛秀对着侧面侍立的几个负责侦查的家臣问道。
“那么就先攻击正面，吸引他们把人调回来。”
“主公，可以让在下训练的投剑士先翻山过去。”
站在猿啄城西面的河岸上向东望去，只觉得这是块易守难攻的绝地。此城分为内外两层，三面环山，唯有西侧不远处是大河，四下都没有平坦的道路以供行走。若是在对岸布阵，则需要建浮桥才能进攻；若是过河布阵，就没有退路，万一遭到逆袭有崩溃的危险。
“夫人和少爷都被那个混蛋推倒井里面了，那个时候少爷才两岁（虚岁），什么事情都不明白，还叫那个混蛋‘叔父’……后来井户里经常闹鬼，只好用土填上，不让人再靠近……”
“是。”
“为何方才没发现这一点呢？”服部小平太忍不住发问。
“是。”服部小藤太秀安出列回答说，“城中的士卒，据往日的例子估算大约有两百多人，城主多治见光清，号称修理进，是斋藤治部（义龙）的旗本出身，在其支持下夺走了同族的领地成为城主。”
泛秀环视一眼，决定三者皆允，于是指着前方说到：“正面可以看到三个点，就交给你们各自负责一处了！木下带两百人攻打左侧小橹，山内带两百人攻打正门，户田、夏目带两百人攻打右侧橹。伊奈负责指挥铁炮队支援。”
“服部、中村继续监视山顶。”
这个自称可以一手爬山一手使枪的健壮少年大为欣喜。
正面的六百人整整喊杀一昼并未得手，只是破坏了不少土木结构。深夜为了防止被突袭，平手带人退回了河对岸。
“是！”
“敌方人手不多，而且都已经疲惫，很有可能扯下山上的人来修理！”
“嗯……”泛秀轻轻点头，却并未出声夸奖他，只是吩咐到：“把那人带上来。”
永禄七年深秋，丹羽长秀策反了美浓加治田城城主佐藤纪伊守忠能，于是织田军顺势在犬山城东面的伊木山布阵，摆出强攻的势态，接应策反的活动。未几，丹羽再次出马，临阵劝降了鹈沼城主大泽正重。一年之内连续四次成功寝反敌将，调略达人的称号开始渐渐响起来。
第三日的回报是，敌方派五十人企图夺回泉水，被击败，本多正重独自斩杀数人。
泛秀抬眼望去，城东侧的伊木山并不算高，大约只有两百米，但背向城的那一侧，山形的确是坡度很大，而且荆棘丛生，想要带着刀枪爬上去恐怕会很不方便，若是山顶上有人防守，更是难以进攻。
“让其他大人带领也是一样啊。”
老人以前伺候过城主，在武士面前也并不太紧张，只是也许是年龄大了，话语异常啰嗦，一番讲述下来，除了回忆上一届城主田原左卫门的恩德，批驳现领主多治见光清的苛政之外，没多少实际内容。而泛秀却十分有耐心地一一听完。
“我能一手爬山一手使枪！”
次日，正面进攻暂停。
猿啄城落。
又过了两天，终于有人忍不住私自开门投降。攻方士卒蜂拥而入，城主多治见光清眼见无望，切腹自尽。
“二十个人都可以上战场了。”平野很有信心地回答。
不到百米的正面，派上六百人加上铁炮队，也是足够豪华了。
“是！”
“那城里是如何取水的？”
“可是你的腿……”
泛秀如是发问。
如果是用手里剑这种武器的人，倒的确是能在这种环境下作战。
这个时候，忍者有人回报说城内正在补修墙壁，而城后的山沿上看不清是否有人。
“本多，带领投剑士二十人待命。”
两个时辰之后，回报说已经登上山顶，对方仅有的几名巡守被手里剑格杀。
“村民会这么了解领主吗？”
“城后的区域被山崖和城墙围住，只能通过城门进出，所以难以靠近……”
泛秀立即再次派遣他们搜索山峰。
本多正信提议说。
“在城后面有条山泉，那里的水特别清！以前田原老爷在的时候，经常跑去钓鱼呢……”
“没听说吗？以前大殿（织田信长）已经试过了，这城主是斋藤家的旗本出身，是死硬派啊。也许只能长期围困了。”
平野长治这个时候开口了：
五日之后，预计城内贮备的清水也该用完了，但城主仍然不肯投降，但士卒已经无法忍受干渴煎熬。于是泛秀再次下令正面进攻，一举取下外城二之丸。
泛秀又问了几个问题，比如城里如何蓄水，又让他指出山泉的位置，而后将他送了回去。
这就更麻烦了，倘若需要仰攻，对方只需要派五十个人在上面，就能压制过来。
虽然只是佯攻，但是此话一出，却有数名足轻大将请战。猴子和山内一丰自不必说，新依附的三河众也希望证明自己的能力。
“不过您也不可能一个人作战啊！”
同时服部的脸上颇有些不自然的情绪。
“有没有可能劝降呢？丹羽大人不是连续劝降了两座城吗？”
“如此说来，他该是以计略见长了？”
本多正重表示不服。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并没吹嘘。
“主公，在下向村民询问过，据说此人孔武有力，是个以战功见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