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双神
牛头人的祖先曾经在飞龙山下被苏子武和苏子式照料，渐渐通了人性。
他们有时会变化人形，像现在一样，不过它们从来不会伤害子武和子式。
后来瓦兰纳里动乱，他们受到的压制减弱，也可以长时间维持人形。
这些话听起来不接头尾。
然而祭司接着向前去讲。
牛头人原本在安达利亚是神创造的生物，随后安达利亚被入侵，他们被迫迁居瓦兰纳里，那些原生自安达利亚的人思念故乡，于是将瓦兰纳里也称作安达利亚。
随后穆达里来了，他们的先锋队掌管了混乱的瓦兰纳里，并且将牛头人用魔法封印为兽，剥除理智和人性，在之后就迎来了双神，从而让他们获得了第二次新生。
牛头人祭司拿出一张纸，上边规整地写着文字，但是这些文字属于古代华夏。
华夏？
为什么历史书上从来没有关于子武子式的故事？
“这是双神留下的杰作，意义深奥，文字晦涩。”
“我认识，我可以看看吗？”安纳里瑟斯走上前。
祭司弯腰，向安纳里瑟斯献上这篇文章。
安纳里瑟斯轻柔地接过那篇文章，随后双手颤抖着抚摸它。
[悬空庙]（翻译版）
那是一座神庙，每一个人都去朝奉，每一个人都去膜拜。
那是一座破庙，青砖上附满青苔，黛瓦上生遍菌斑。
这座神庙大得没边，什么地方的人都能看见。
这座神庙小的过分，竟然比不上一间茅房大。
今日得了几分闲趣，才去寻那神庙，本应一眼望见，却久久寻不到，许是这闲情碍了我。
终了，耐性将尽，我才看到了它，走近去，它悬在空中，其高伸手不可攀，然再进一步，又轰然落地。
神庙观之像是一堆方石，但是角有柔化，邻面相接。整体观之，可抽象为锥体，也许先人喜爱这种构型。方石构成阶梯，上边落满红色的叶子，或许是枫叶？形状像心形，也许是热血人心，堆作一团，贴在方石上，可贵得不被青苔沾染。
青色的方石并不平整，又很多突起，不像是风雨的杰作，贴近去看，却是固化为块的菌落，有的像丘陵，有的像沼泽，发出一股霉味。
但是我仍然要前进，仍然要靠近。
这个庙倒是有个门，大约六七块砖高，三四块砖宽，用两砖作拱，上面贴着一块红色大牌，上面写着“悬空庙”。
倒是符合。
要说它是门，倒不如说是一个框架，门内只是一面石砖墙，不知道到底拜的是什么。要是透过那边角的缝隙，便可看到另一面，石壁之间是白色的晶体，味道让人感到死亡。
这算是什么庙宇？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朝拜？
我跨上台阶，摸一摸墙，很平常，又去看侧面，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两边对称地分布两块白色的方石，攀上去，双手沾满污秽，我不以为意。那白石不像玉石，倒像是干瘪的面团。抬起头，我看到那庙的高点，而我的脚下踩着一片新的红叶。
清风吹拂。
那庙的顶部传来美丽的声响，我爬上去看，那塔尖是中空，风进出之间，演奏勾人乐声，虽不为极好，却总让人或自愿或被迫听到它。
或许内有乾坤？
我不认为一座庙只有一堆石头就可以让世人那样尊崇，我提着灯，左晃右找，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空空如也。
这就是答案？
这就是答案。
我感觉胸膛空空，闲情早已消逝，转身想要下去，只见到这庙悬浮在天上，看不清地面，只有两条河流画着圈。
我开始着急，但是越急，悬空庙也越高。
我想到了乡下姑母。
姑母的院子里总是不太干净，但是站在上面，心中却澄澈如镜，叫人安宁。活在京都，总觉得那冰冷的空气将人托起来，叫人悬空，叫人迷茫。这有错吗？为什么呢？是住的太高吗？
不，鸟儿住在树上，也不缺少幸福。
是地位吗？
权柄不会让人迷茫，权柄只会让我实现抱负。
我看见青石板，它很坚硬，但是我却一点不安心。
院子里的尘土依旧是尘土，而青石板中的尘土摇身一变，便不再是了。
院尘浮空，但是青石板更是悬空，我想，如果我不是尘土，那就会悬空。
我不知为何神坛只能跌落，但那是此刻我稍有理解。
我绊倒自己，掉落云间。
我只能骗自己。
恍惚之间，我又站在神庙前。
我的后背冒汗，我看到一片鲜红的叶子变暗了。
那就是我踩在脚下的那一个。
[完]
这篇文章似乎只讲了神庙，到是又不止神庙。
童兮刚想要开口，脑中便是剧痛。
“让我来”是兮在低语。
童兮根本无法反抗。
兮只是在通知他。
童兮的眼睛变得漆黑。
干枯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
“没想到子武和子式成为了双神。”
“你是谁？”
七夜和不觉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黑暗从童兮身边蔓延，这不是七夜的法术，而七夜也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技能失效了。他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就连动动手脚都做不到。
“没想到，我们那段历史已经被抹去了。”
兮拿起那张纸。
“原来那天他是在写这个啊。”
那张纸飘落在地。
“还真是他的性格，不知道他的志向实现了没有。”
兮回头看着七夜。
“我觉得他的意志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了。”
他开始踱步。
“那段故事消亡在历史中，那说明我的努力还是有用的，虽然不知道那一战情况，不过还是乐观的。”
兮抚摸着子式和子武的雕像。
“朋友，虽然我利用你，但是你也确实受到我的恩惠。”
子式和子武的雕像亮起来。
“啊，困在飞龙山，恐怕和我在破草卷里是一样的。”
兮捂住自己的脸。
“不过庆幸的是，我们都逃出来了。”
兮的眼睛逐渐恢复，黑暗的房间慢慢恢复明亮。
“很有趣的旅行，好好享受他。”
童兮跪倒在地，大口喘气。
七夜和不觉也扶着墙壁，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