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锻刀
第二天一早，贺俊良就把蒋济海和高礼叫了起来，自己亲自去马厩里把马牵了出来。
蒋济海知道贺俊良救人心切，再加上这次他来山寨也不是找徐怀恩他们的，昨天晚上三人只是聊天叙旧，没有喝酒。
方圣还在被窝里面睡的正香，梦里还停留在昨天，夏静文靠着他的肩膀。
天上的露出了一弯月牙，两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方圣突然惊醒了，是门外贺俊良他们的马蹄声。
方圣估摸着就是贺俊良他们又要去京城打听戴泽的情况了，翻了一个身，又想继续的睡会。
狄炎也起了个大早，今天是他第一天到山寨里来，得先熟悉一下地形。
贺俊良昨天吃饭的时候跟他说，他可以在山寨里随便那个顺眼的地方搭个棚子，平时就在那里打铁器。
狄炎图方便，就打算在自己房间的侧边搭个棚子算了。
昨天狄炎把铁炉搬到自己房间外面堆着，现在正好，只用再搬一点距离就行了。
狄炎先在山寨里转了几圈，摸清了库房的位置，进去拿了几匹布，还有几根木头。
方圣睡眼惺忪的从自己房间里出来洗漱，看到狄炎已经在他的屋子旁边把棚子搭好了。
狄炎看到方圣，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狄炎在山寨里就认识几个当家的，看到方圣，他跑过来问他：
“呃，施继根兄弟，你们山寨里有炭吗？库房里我没找到，这次走得又急，没带过来，现在烧不了炉子…”
方圣一听，想着既然狄炎都是自家兄弟了，就告诉狄炎自己其实叫方圣，方孝孺的孙子，施继根是个假名字。
方圣还没说哪里有炭，狄炎就瞪大了眼睛：“你是方孝孺的孙子？”
狄炎说，自己以前说错话，得罪了人被逼的走投无路，还是方孝孺接纳了他。
方孝孺给了他一点钱，他才能在京城有一个小铁匠铺，有了落脚之处。
之前听说方孝孺被诛了十族，他当即伤心的昏了过去，那时正是狄炎给刽子手磨的刀。
狄炎磨刀时，是泪流满面磨完的，但他却无可奈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救不了方孝孺，只能把刀磨的快一点，让方孝孺的痛苦少一点。
狄炎向方圣跪下来赔罪，方孝孺救了他，他却要帮刽子手磨刀，他的良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方圣赶紧扶起狄炎，安慰他说：“你能让爷爷没有痛苦的走，就已经够了。”
狄炎的良心一直在隐隐作痛，所以才有了他现在这个古怪孤僻的性格。
现在看到了方孝孺的孙子，终于释怀了。
方圣想起来，去京城之前叫张琰他们烧的木炭，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好了。
方圣把张琰他们五个人叫了过来，叫狄炎等一会，他们几个人背着篓子，去挖木炭了。
之前方圣只想着烧点炭够自己蒸汽机用就行了，烧木炭的坑挖的并不是很大。
但现在山寨里多了一个铁匠铺，炭的消耗量激增，原先那个小坑烧出木炭的量已经有些不够了。
张琰他们五个人拿着锄头，把上次封上的那个坑挖开了。
木头已经被烧的漆黑，成了一根一根的木炭。
张琰把竹筐放旁边，里面的木炭全部捡起来扔了进去，还有好多的炭渣，张琰干脆不要了。
方圣拿了一竹篓的炭，让张琰他们再把烧炭的坑挖大一点，以后可能得大量的烧炭。
张琰他们的出炭率很高，大概有百分之七八十，损失的全是水分。
方圣把这些木炭拿去给了狄炎，不一会炉子就生起来了。
马七正带着人训练，看到狄炎已经把铁炉生起来了，想起来贺俊良一早嘱咐他的事。
马七把山寨里的人都叫去了兵器库了里，把里面一些钝的不成样子的兵器都拿了出来，搬到了狄炎的铁匠铺旁边。
马七开口说道：“狄炎兄弟，这些兵器你看着办，能磨的您帮忙磨一下，不行的话全把这些给熔了。”
“以后咱山寨里，兵器这一块的活可得交给您了。”
狄炎正好觉得自己带来的铁不太够用，马七就给他送了一大堆过来。
狄炎把风箱拉的呼呼作响，应承着马七：“这位兄弟，您就放心吧，我打铁可是一绝。”
方圣在一旁赶紧跟狄炎介绍马七，马七却示意方圣停下，他要自己来说。
马七隆重的向狄炎自我介绍了一下，狄炎却只是冷淡的回应了一声。
方圣在一旁看的尴尬，恐怕这就是为什么狄炎说自己以前得罪过人吧。
马七也不气恼，跟狄炎说了一点事后，就又去操场带着土匪们操练了起来。
狄炎先翻看了一下马七送来的一些废兵器，大多都已经是钝的不成样子了。
狄炎拿起一把砍刀，砍到泥土地上，留下一道扁宽的印子。
“都成这样了，磨完得累死我啊，全都熔了吧”
狄炎心里嘀咕着，把这些破兵器放进了一个桶里，又放到铁炉之中熔炼。
狄炎带来的铁炉比较小，一次也炼不了多少的兵器，这也是他的一块心病。
“哎，我作为全京城最好的铁匠，怎么却没有一个大的铁炉子呢？”
狄炎心里不舒服，手里还不停的拉动着风箱，把风送进铁炉，让里面的温度更高。
方圣站在铁炉旁，觉得热的不行了，又站的远了一些去，继续看狄炎是怎么炼铁的。
约莫拉了两个小时的风箱，狄炎终于停了，方圣站在旁边看都感觉快要累死了。
狄炎让方圣再站远一些，自己则打开了铁炉，用钳子把已经红温的小桶夹了出来。
原先的那些铁质兵器已经变成了一摊红红的铁水，狄炎则拿出已经事先准备好的模具，把铁水浇了上去。
等铁水开始冷凝，狄炎在用夹子把它夹了出来，迅速放到铁砧上捶打到一侧扁平，时不时停下来用剪刀把边边角角修剪一下。
最后等铁完全冷却之后，狄炎又拿了一块磨刀石，蘸了凉水，疯狂的打磨。
也不知道磨了多久，狄炎把那把刀磨好了，从自己头上揪了一撮头发，放在刀口上一吹，头发直接断成两半。
方圣一个外行人在旁边看到目瞪口呆：“自己找对人了。”